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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他連著上下十五樓,哪怕只是說這兩個字,聲音都吃力地在喘,身體也因此有些顫抖。
可是在紀展面前,他下巴微微揚起,依舊嘗試著保持慣有的風度。
夏庭晚隔著車窗往外看----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蘇言時的情景。
鋒利的鼻樑,高大的身軀。那一雙深沉的眼眸打量誰,誰都會覺得像是被瞬間看透。
一言一行,充滿著對生活的掌控力。他高傲卻得體,溫和又有種矜持。
矛盾的特質在這個男人身上渾然天成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近乎神秘的魅力。
今時往日,場景幻夢一般地切換著。
曾經也無比強大的男人,如今站在意氣風發正值青春的紀展的面前,卻有種難以言喻的黯淡和頹廢。
夏庭晚看著蘇言努力著想要抬頭挺胸的模樣----
像是一頭虛弱的老獅子仍在徒勞地捍衛著自己的領地。
夏庭晚心都疼得要揉碎了。
蘇言打開車門坐進來時,夏庭晚顧不上別的,一下子撲到男人的懷裡。
蘇言還以為他是疼得受不了,把他摟在懷裡,一隻手放到他右腳上。
「別……」夏庭晚下意識地想要躲,呢喃著。
「我給你把鞋脫了。」蘇言的手臂很有力地圈住夏庭晚,慢慢脫下他腳上的軟皮鞋,然後輕柔地把裡面的船襪也褪了下來。
夏庭晚低頭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從腳背到腳踝都高漲紅腫到近乎駭人的右腳,被那慘狀嚇了一跳,忍不住更緊地摟住了蘇言的脖頸。
蘇言從放在車座一旁的小箱裡拿出他來之前準備好的冰袋,一邊用一隻手摩挲著夏庭晚的後背,一邊輕輕把冰袋放在夏庭晚右腳上冰敷。
「疼,蘇言,輕點……」夏庭晚被那冰涼的溫度刺激得激靈一下,小聲嗚咽了一聲。
「我知道。」蘇言低下頭,像是哄小動物一樣用手指撫摸著夏庭晚的耳後:「庭庭,忍一忍。」
這還是離婚之後,蘇言第一次叫他庭庭。
夏庭晚把腦袋擱在蘇言的肩膀,輕輕吸著氣,貪戀著蘇言身上的溫度。
他不是不可以忍。
尹寧還在,司機也在,無論是為了面子還是別的,他都可以表現得更成熟一點。
可是看到剛剛車窗外的蘇言時,他卻忽然不想掩飾了。
他要和蘇言撒嬌,用身體的每一個隱秘的碰觸和動作告訴蘇言:他需要他。
因為他憑本能敏銳地察覺到,老獅子也同樣需要他的小孔雀的依偎。
……
夏庭晚當然不想在大庭廣眾下高調地出現,好在蘇言提前安排過了,直接讓司機開著車進了高檔醫院的地下停車場,然後走內部電梯,保密性做得萬無一失。
醫院裡人多,也無暇顧及尹寧,所以到了之後,蘇言就叫司機先把尹寧送回香山。
紀展倒也沒走,開著自己的車跟在邁巴赫後面,也一起到了醫院。
醫生給夏庭晚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看起來最嚴重的當然是右腳,腳踝和腳掌雖然都駭人地腫了起來,但是拍片之後發現只有非常輕微地骨折,倒也可以說是萬幸了。
夏庭晚不想打石膏,醫生就只給上了支具固定,囑咐了他腳絕對不可以用力。
左腿上的刮傷倒是意外地深,清理傷口之後接著又縫了幾針,把夏庭晚疼壞了。
他不好意思在醫生面前丟臉,就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蘇言。
紀展看夏庭晚咬著牙忍耐的模樣,竟然忍不住壞笑了一下。
包紮完之後,他湊過來忽然問道:「唉,你不是說你助理這兩周都不在嗎?那你怎麼辦啊?」
「趙南殊不在?」蘇言聽了之後也看了一眼夏庭晚,「你那兒電梯壞了,我安排你去住文華吧。」
蘇言在文華東方有長期套房,以前他們倆沒結婚時,蘇言倒好像很少想到要去住香山,來H市就和他在市區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就和他一塊回文華休息。
現在提到那個地方,他還是很熟悉。
可夏庭晚現在聽蘇言這麼說,卻忽然悶悶不樂起來。
他沒看蘇言,有些賭氣地說:「我不想住酒店。」
他隱秘的心情根本無法言說,他知道蘇言會照顧他的,但是他不想住文華。
蘇言轉過頭,並沒有立刻開口。
紀展並未察覺到夏庭晚和蘇言之間的異樣,見他們都不說話,聳了聳肩,很隨意地道:「不想住酒店的話,要不去我那兒?」
他才剛說了這幾個字,蘇言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一雙淺灰色的眼睛有些危險地眯了起來。
紀展這個時候似乎有些遲鈍,神態如常地繼續道:「----雖然挺久沒住人了,不過收拾一下就行,正好我和我助理最近也在H市。」
「不用。」蘇言站了起來,他比紀展還高上幾公分,微微低著頭時有種不容置疑的強勢氣息:「你也很忙,不好麻煩你。」
紀展和蘇言對視著,都沒再說什麼。
「如果不喜歡文華,就回香山吧。」
蘇言接著很平靜地對夏庭晚說,他頓了頓,語氣放輕了些,低聲道:「哪裡都好,在我身邊……我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