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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這樣想的話,他的演藝生活和自己的人生軌跡似乎宿命般的貼合。
戲裡戲外----
命中注定、互相成就。
「這不是個好演的角色。」蘇言語氣很平穩:「顧非是啞巴,也就是說全程沒有台詞,所有的情緒都要靠表情和動作來調動,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的。」
「而且裸戲和同性床戲,都很有挑戰性,你不僅要很信任導演,也得……得信任和你演對手戲的演員才行。」
蘇言說到這裡時語速變得慢了些,他看向夏庭晚時,隱隱流露出了一絲在意的神色:「徐容的角色是誰演定了嗎?」
「還沒有,老師說徐容的角色很重要,他有很想邀請的演員,但是沒告訴我是誰。」
夏庭晚搖了搖頭,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把臉湊得和蘇言近了些,他試探著,小聲說:「蘇言,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沒離婚的話,我拍這樣的戲,你會不會介意?」
蘇言沉默了,過了許久,他語氣生硬地說:「沒什麼好如果的。」
夏庭晚看著蘇言板起臉的模樣,心裡氣得恨不得咬一口蘇言。
防備心突然之間很重的傢伙,一旦敏銳地察覺到在被窺探著心思,就一下子擺出嚴肅古板的臉色,讓人無法親近。
夏庭晚也賭起氣來不再說話,兩個人陷入一陣安靜。
「試鏡定在什麼時候?」
又過了一會兒,蘇言主動問道。
「不知道。」夏庭晚扭過頭去,故意不看蘇言。
「許哲沒說?」
「沒說。」他冷冷地回答了兩個字。
「……我會介意。」
蘇言到底還是拗不過他,有點無奈地低聲開口回答道:「如果我們沒離婚,我會介意。但是我只會在心裡想想,不會對你說出來的。」
夏庭晚轉過頭,想笑,又沒來由地好想抱住蘇言。
他聯想到之前蘇言三個月後去找李凱文麻煩的事,覺得蘇言這個時候的回答說得絕對是實話了,簡直是老實巴巴到幾乎有點兒可憐了。
蘇言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繼續道:「表演是你的工作,無論以後誰和你在一起,都不應該為這個吃醋,你也不要亂想這些不重要的小事。你想演顧非,就盡力去爭取,許哲一向要求很高,既然有試鏡這一環節,就不可能偏私的----」
「我知道的。」
夏庭晚聽他說「無論誰和你在一起」這幾個字,心裡忽然一陣混亂。
如許哲說得那樣,蘇言對他的態度的確是軟化了。
蘇言再也沒法對他像前幾次那樣很強硬地說不愛了。
可是隨之而來的,是他越來越感覺到,蘇言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態度面對著他。
好像一隻疲憊又怯懦的老貓,垂頭喪氣地做好了和他分道揚鑣的全部準備。只要他一伸出手來想要靠近,就隨時掉頭逃走。
蘇言從來沒這樣過。
他有種抓不住、又說不出的恐慌。
「蘇言,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夏庭晚看著蘇言,輕聲開口:「我、我真的想為試鏡做好準備,可是許哲想看的那段,是徐容第一次畫顧非裸體的戲,這種戲,我一個人琢磨真的好難把握。你能不能陪我一下?」
「什麼意思?」蘇言猛地抬起頭,眼神一下子警覺起來:「陪你對戲?對裸戲?」
「嗯,我……」
「不行。」蘇言不等夏庭晚再多解釋就直接拒絕,他的語氣斬釘截鐵重複了一遍:「不可能。」
夏庭晚有點難過。
他知道蘇言大概是覺得他心裡有什麼別的想法,他也理解蘇言的為難。
他承認他想念蘇言,想有儘可能多的機會和蘇言相處。可是他真的不是利用拍電影去蓄意接近。
夏庭晚對於劇本分析其實是有自己的敏感度和見解的。
那一場戲的氛圍,妙就妙在顧非和徐容之間的關係----那並不只是兩個普通的年輕人在用眼神談情說愛。
而是注視,與被注視的關係。
一個啞巴男孩,光著身子躺在床上,被一筆筆地畫下來,畫上兩個小時。
顧非是被注視著的。
再進一步說,顧非是在自知、清醒的情況下,被他悄悄愛著的男孩注視著的。
害羞、曖昧,自戀中又纏繞著一分情慾的覺醒和沉溺。
這種情緒張力,絕對是整部最難把握的一場戲之一。
所以他需要蘇言。
他需要蘇言做他的徐容。
因為只有在蘇言面前,他才能最容易地接近、還原那一場戲的設計。
也只有在蘇言那兒,他覺得無比的安全。
他能以一種相對放鬆的狀態下脫光衣服,在最好的狀態下迅速地成為顧非。
「你剛剛自己還說的,這種戲,需要我發自內心地信任和我演對手戲的演員才行。」
夏庭晚有些委屈地說:「正式拍的時候,我可以和別的演員慢慢培養信任。可是自己摸索著籌備試鏡的時候呢?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你覺得我該去找誰陪我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