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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夏庭晚搖了搖頭:「你不能給我蘇言給我的疼,所以,我也……不可能喜歡上你。」

    ----

    紀展沉默了許久,兩個人的呼吸從最開始的急促,漸漸此起彼伏地平息下來,情慾蔓延起來如同烈火燎原,可是離開卻悄然如夜色中的潮汐。

    他無聲地鬆開了圈住夏庭晚身體的雙臂,然後和夏庭晚一起並排躺了下來。

    「紀展……」夏庭晚看著紀展的臉,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紀展搖了搖頭,神情卻有些複雜:「是我沒有想到你們……你和蘇言之間的感情,原來是這樣的。」

    他說著,遲疑了一下,才輕聲繼續道:「一年前我寫了首歌,我給它起名叫《深愛成傷》,那時我覺得這四個字沒來由的很美,但是旋律寫起來,直到最後也覺得差了一口氣,挺可惜的。現在想想,其實大概是因為我不懂。夏庭晚----你和蘇言呢,算不算這麼一回事?」

    夏庭晚深吸了一口氣,他聽到那四個字,一時竟然有點恍惚。

    「離婚之後,我仍然會時時有種錯覺……」

    他轉過頭看著紀展,囈語似的喃喃說:「仿佛我某個瞬間突然地回頭,就能看見蘇言站在在我身旁,像過去一樣看著我。我那樣想著時,有那麼幾秒身體會有種酥麻的快樂,像是能漂浮起來似的。然後,我就會抱著幻想走上好幾步都不肯回頭,直到那種夢幻般的幻覺從身上徹底消失,我空虛地回到現實,也還是不會真的回頭去看。因為,其實我知道他不在,他當然不會在了。」

    「紀展,你有像這樣想過一個人嗎?能騙自己幾秒就是幾秒,幾秒也好,你有這樣瘋魔地想過誰嗎?」

    「我沒有。」紀展和夏庭晚對視著,他眼裡泛起了困惑,低聲說:「你說我給不了你疼,我現在明白了,蘇言和你的愛情太深了,深到讓你刻骨銘心。這樣的痛苦我當然給不了。可是夏庭晚,愛到這樣----你真的還快樂嗎?」

    或許是困惑和不解讓他急躁起來,他沒有等夏庭晚回答,就繼續道:「所以愛得淺一點又有什麼不好……?讓自己自由一點,輕飄一點,看到讓自己心跳加快的人,就不要猶豫地去試試----試試抱住他,和他盡情做愛。」

    「就像我和你,雖然我們認識才幾天,我也不會騙自己說現在就能愛得有多深,可我此時此刻喜歡你的心情、想要你的欲望是真誠的,那我就要說出口。我們都是成年的男人,沒有什麼好多囉嗦。我一直都是這樣直白地看待這件事的,如果在一起快樂就繼續,不快樂就放手,沒人會受重傷,這樣瀟灑淺淡的感情不好嗎?」

    夏庭晚看著紀展,其實這樣近距離地觀察,紀展的面容仍還介於男人和大男孩之間,他的目光很澄澈,也很直接,高挺的鼻樑使他的氣質帶著一種鋒銳的朝氣。

    「挺好的。」

    夏庭晚輕聲說:「真的。」

    他是由衷的。

    紀展毋庸置疑充滿魅力。

    他是自信的,英俊又才華四溢,想必是過去無數肆意的感情關係賦予了他這種強烈的、充滿侵略性的性感。

    他看待愛情、看待性,像是看平地呼嘯而過的夜風,他愛那陣狂野和肆意,愛到可以與之共舞。但一旦刮過了,他就灑脫揮別。

    或許紀展本人,也正是原野上的一陣風。

    那樣輕鬆自如的感情,夏庭晚是真的羨慕。

    可也是在那一刻,他無比冷靜地意識到,他和紀展是註定無法在一起的。

    哪怕沒有蘇言,也是不行的。

    他聽著紀展訴說自己的愛情觀,感覺新奇,又有種奇異的開闊。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上,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愛情的獨特理解。

    他明白紀展的想法,覺得那樣是真的很好,可是同時卻也無比清醒地知道,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那個瞬間,夏庭晚忽然有種奇怪的頓悟,原來一個人,是可以從另一個人臉上照見自己真正模樣的。

    「紀展,我也很羨慕你可以這樣,但是我做不到。我、我不想要淺淺的感情。」

    夏庭晚吸了口氣,慢慢地、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想要試試,我想要伸出手就是一輩子,我可以忍受痛苦,可我不要一時、不要一陣風一樣自由來去的感情,我想要……我想要深刻的,可以寫進生命里的那種感情。」

    「我想要……蘇言。」

    夏庭晚終於說出了那幾個字,他不由自主抿起嘴唇,隱約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笑容是酸楚的,可卻又著一絲隱約的如釋重負。

    兜兜轉轉,他遇見了新的人,有了新的生活體驗,可是他卻更明白了自己。

    他還愛蘇言。

    他有著不同於任何人的過去。

    他是帶著一身殘破傷疤,有些膽戰心驚,又敏感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在十九歲的年紀,他無比渴望愛欲,卻又沒有安全感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脫掉衣服展示那一身晦澀,他是徘徊迷茫的,和邢樂的朦朧感情也因此迅速凋零。

    在悵然若失的失落中,他遇到了蘇言。

    那其實不是一個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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