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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這種提醒讓他心口有些發慌。
按理來說他和紀展毫無交情,卻和邢樂認識了十多年,他對後者的信任本應不會這樣輕易被撼動,可是他自己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邢樂所做的太多事,說得太多話,都無形中讓他感到陌生了太多。
邢樂真的會做出傷害他的事嗎?
他抱著這樣的疑問,忐忑不安地把臉埋在枕頭裡,在床上打了個滾。
就在這個時候,紀展光著上半身,只在腰間纏了一條浴巾,大喇喇地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這次兩個人共處一室,距離也比較近,夏庭晚這才看到紀展後背上赫然紋著一個骷髏頭,在燈光下看上去有種格外兇狠的勁頭。
紀展似乎根本沒有穿衣服的意思,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得找手機的充電轉換頭。
他的肩膀練得寬厚,腰卻瘦而精幹,那樣流暢漂亮的身材,蜜色的皮膚更緞子似的泛著健康的光澤,看上去十足像只狂野有力的獵豹,帶著一種原始的、讓人無法不被吸引的魅力。
媽的,他是暴露狂嗎?
夏庭晚忍不住在心裡偷偷罵了一句。
他心煩意亂,一方面是因為邢樂的事本來就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起了一點點生理反應。
他和蘇言離婚前就有兩三個月根本沒上床,漫長的禁慾生活在心情極差時,倒也沒覺得太難熬,可到了異國,本來就有種遠離現實的迷幻感,紀展又實在是個行走的荷爾蒙,這樣的男人在他面前半裸著晃來晃去,晃得他都要報警了。
而更鬱悶的是,他身體一有反應,腦中下意識就會浮起蘇言的樣子。
蘇言深沉的眼眸,修長的手指,有點傲慢矜持的下巴。
紀展像是一個導熱體,突兀地喚起了他身體裡入眠許久的欲望。
他溫熱起來,可火焰的源頭是蘇言,還是蘇言,還是該死的蘇言。
夏庭晚難受得把整個身子都蜷進被子裡,皮膚和柔軟的床單摩挲著……就像是蘇言久違的撫摸,他貪戀著那種溫柔觸感,卻又忍不住厭棄起毫無骨氣的自己,他就這樣在矛盾紛雜的思緒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夏庭晚起得比其他MC都早一點,和趙南殊一起給臉上的傷疤做著遮瑕。
弄到一半時,正好聽到顧茜在一邊和化妝師抱怨著泰國的太陽太毒,防曬一定要隔幾個小時就幫她補一下。沒有鏡頭拍攝著的時候,她實在很難讓人聯想到女漢子這三個字。
今天的行程是去大象營,臨行前邢樂果然提出了不坐雙條車,而是換乘計程車的建議。
「我想了想,還是坐計程車吧,雙條車還是有點太顛了,怕大家坐得不舒服。」
「我覺得也還好啊,雙條車是泰國的特色交通工具嘛,適應一下也就好了。」邢樂剛一說完,顧茜就開口問道:「而且師兄,你不是說計程車比雙條車貴很多嘛,咱們不用控制預算了嗎?」
顧茜和邢樂是同公司的藝人,所以就很親昵地稱邢樂為師兄,聽她這麼問,邢樂也笑了一下,眼神很溫柔地看向夏庭晚,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昨天小晚私下找我說了一下,說雙條車太顛太快了,他坐不慣。我想說,小晚是影帝,第一次參加這種真人秀,的確是很辛苦了,所以我作為隊長,一定要照顧一下的。」
邢樂這麼說,乍一聽好似是滴水不漏,可卻總好像有很多細微之處讓人覺得不舒服,夏庭晚渾身都彆扭起來:「其實我……」
他張口剛想要說話,卻被顧茜的爽快的笑聲壓了下去,她半開玩笑地對邢樂說:「哈哈哈,邢樂師兄,之前聽說小晚要上這檔節目,你就高興得不得了,還怕小晚受不了戶外真人秀的辛苦,倒不見你有多擔心我這個小師妹嘛----旅行剛開始,你就給小晚想得這麼周到,太寵了吧?」
顧茜把邢樂說得好像對夏庭晚百般惦記關懷,可那分明不是這麼一回事。
邢樂卻只是笑了笑:「哈哈,我比小晚大一歲,從小就會多照顧他一點的。而且他是影帝,上真人秀是破天荒地第一遭,可別就這麼把他給嚇跑了,以後不接了。」
這是他第二次提起影帝這兩個字。
邢樂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提到了顧茜提出的預算的事:「雖然換乘計程車,交通上預算要增加很多,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從其他方面,比如吃飯什麼的稍稍撥過來一點吧,大家沒有意見吧?」
「那當然是聽你的咯,隊長。」顧茜笑著應道。
都這麼說了,李凱文和紀展自然不會再說什麼。顧茜和邢樂兩個人一唱一和,甚至沒有給夏庭晚插話的空間。
直到邢樂和其他人都已經往前走去,夏庭晚都還有些怔楞地看著邢樂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背脊忽然克制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邢樂是對他抱有惡意的。
他第一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縹緲的感覺。
邢樂正在推波助瀾地把他塑造成一個,仗著過去的影帝光環驕縱成性,不顧團隊、不能吃苦的人。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森冷的光划過他的心口,讓他覺得遍體生寒。
接下來發生的事,也再次印證了他的想法。
大象營距離清邁有近一個小時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