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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蘇言回答道。

    夏庭晚這麼聽著,眼裡迷濛的霧漸漸散了,煦日般的光芒從那雙淺褐色的瞳孔里綻放開來,他淺淺地笑了。

    那是一個對明天充滿了甜蜜期待的笑容。

    夏庭晚的骨子裡,有生的力量。

    包裹在看似叛逆的外表下,這個少年卻是愛的。

    他愛吃,愛性,愛這個世界賜予他的每一個美好嚮往。

    那一夜,曾毫無疑問地確信他會保衛夏庭晚一生。

    他想要夏庭晚永遠這樣肆無忌憚地綻放,不要被這個世界的規矩束縛,像小王子永遠被善待。

    他曾以為他能給的愛情是無限無垠。

    不問晝夜,春來秋往,至死不渝。

    那到底只是五年前的他,給自己畫的一場太虛幻境。

    回憶戛然而止。

    蘇言睜開眼睛,依舊躺在床上。

    灰色的房間,空蕩的四面牆,雙人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那昏黃色的、溫暖的燈光,那柔軟的肢體接觸,甜蜜的笑容----

    像它來時的潮汐一樣,悄無聲息地褪去,無情地離開了蘇言。

    蘇言徒勞地伸出手,空氣里什麼也沒有。

    「不……」他聽到自己胸腔里發出了一聲破敗的呻吟。

    陰雨纏綿的天色,藤蔓一樣爬進孤獨的房間,纏上他的手腳。

    ----

    注一下:

    So this is how the world ends. Not with a bang but with a whimper.」 - T.S. Eliot The Hollow men

    第十四章

    節目組在拍攝臨行前幾天把第一站和第二站的景點換了一下,據說跟邢樂那邊身體狀況有點關係。

    不過反正先行的行政、服化還有攝影隊伍早就到了泰國,清邁和普吉島都有TBN的人在籌備,內部調換起來雖然麻煩,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邢樂現在是大東家韶光力捧的明星,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早上八點時,夏庭晚和趙南殊從H市機場準時出發,和他同航班的只有李凱文和李凱文的助理,另外的三位MC中紀展和顧茜是從別的地點出發,邢樂是檔期緊張,到了下午才能飛泰國。

    為了私密性,節目組給所有藝人和助理都定了頭等艙。

    李凱文和夏庭晚的座位連在一起,剛開始李凱文還是有些拘謹,夏庭晚也有心事,所以都沒怎麼說話。

    飛機到了中途李凱文點了一小杯人頭馬,喝了之後大約是人松泛放鬆了一些,順便問了夏庭晚一句:「喝一杯嗎?」

    李凱文酒量很好,大約是西方人的血統和習慣還在,更喜歡烈酒。

    以前夏庭晚最瘋的那段時間,Party和酒吧上經常遇到李凱文,他倆喝酒時,夏庭晚是來兩杯長島冰茶都會醉的量,李凱文則連著十幾個Shots的伏特加都面不改色。

    這樣兩個人竟然也能喝到一塊去,倒也的確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了。

    「我戒酒了。」夏庭晚轉過頭,咳了一下才解釋道:「酒駕的事……」

    知道尹寧的事之後,他才真的戒酒了。有時候憋得實在難受就抽菸,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更是抽得凶起來,所以嗓子也不舒服。

    「呃,」李凱文也馬上領會了過來,他尷尬地抓了抓頭:「抱歉。」

    他從內口袋裡拿出一盒薄荷味的喉糖,遞了過來說:「含一顆,你經常咳嗽。」

    「沒事。」

    夏庭晚把喉糖接了過來,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李凱文有點粗線條,而且有時候或許是文化有隔膜,處於中國人的社交環境裡時,雖然中文沒什麼大問題,可對更微妙的語境卻沒什麼領會的能力。

    過了一會兒,李凱文說:「其實,你撞車之後,我是想打電話給你的。但是你ex,emm,我擔心我打給你,他知道了會不高興。」

    夏庭晚有些驚訝,他又回想起之前在TBN李凱文古怪的態度,忽然探尋地問了句:「李凱文,你好像有點怕蘇言?」

    「當然。」他估計是酒喝得有點放鬆,甚至像漫畫人物似的用手指在頭上比了個魔鬼的犄角:「你不知道吧,當年我們那件事被報導之後,他來找過我。」

    夏庭晚被他搞得有點緊張,欠起了身子問道:「他找你麻煩了嗎?」

    李凱文長長呼了口氣,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那時蘇言的司機開車把我攔在家門口。蘇言下了車,第一句話就問我:夏庭晚那時醉了,你呢,聽說你酒量很好,你也醉了嗎?」

    「我趕緊解釋說,我酒量雖然好,但是我喝得多,我那時是醉了,真的對不起。」

    「那蘇言說什麼?」夏庭晚感覺李凱文雖然好像是被教訓了,但是應該也不至於有多嚴重,不然李凱文現在也不會是這個反應,所以也從最初的緊張變得放鬆了下來,好奇地問。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眼神雖然看不出來什麼,可是那會兒真的挺嚇人的。」

    李凱文回憶著說:「他說,他昨天在電視上看到我的現場吃播,覺得心裡不太痛快。之前拍的廣告和綜藝不算,但是接下來的三個月不准我參加任何露臉的公共活動,否則叫他再看到一次,他會很生氣。」

    「他是沒說會怎麼樣,但是,我也不敢再招惹他吧。唉……」李凱文的臉色有些苦兮兮的:「那三個月,我就什麼工作也不敢接。但是這也就算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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