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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真人秀?」蘇言似乎有點詫異。
「嗯……」夏庭晚點了點頭,其實想到這些,他也心情低落。
他成名之後,曾經接到過許多真人秀的邀約,他心裡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參加,有時看看邢樂那些人熱熱鬧鬧地在節目裡看起來也挺開心。
但是周仰在初期運作推廣的時候,早已經把夏庭晚和那些陽光帥氣的偶像很明確地區分開來。
周仰把叛逆又憂鬱的特質當作夏庭晚的個人品牌來經營,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把夏庭晚牢牢摳在這個人設裡面。
他是一個嚴格的人,在他眼裡,夏庭晚是註定要做大明星的人,所以夏庭晚必須非常努力、非常精確,要把易碎、敏感的特質像表演一樣毫釐無失地呈現給大眾看,要和大眾保持一定的距離和神秘感,才能維持高級感。
所以真人秀這種貼合大眾又嘻嘻哈哈的節目,周仰以前一概是拒絕的。
倒是蘇言一直和周仰的理念有些不同。
結婚之後,蘇言偶爾和他提起工作的事時,只是說讓他要自由一點,想開心就開心,想去做輕鬆娛樂的工作就去做,想拍電影就去拍。
蘇言不是一個會反覆對他說教的人,也不願意對他工作和個人生活干涉太多,講的最認真的一次,也只是告訴他:「你先是個人,然後才是明星,不要把人生過成一個大眾眼裡的人設,沒意思。」
現在想想,蘇言說的話應該有著更多的深意。
可是那時候他重點理解了想開心就開心這幾個字,倒是乾脆一股腦把工作的重心都推到了後面,成了個想幹嘛就幹嘛的玩票明星,把周仰給氣個半死。
但是如今他的境況卻又與那時截然不同了,他是挺想拍電影,可是電影從立項到開拍再到殺青是很漫長的過程,如果想賺快錢,就顯得不太實際。
再加上臉上受了傷,在大熒幕上根本無所遁形,細微的表現力也會受到一些影響,這段時間周仰也在幫他看著有沒有機會,可是基本上都是希望渺茫。
倒是一和綜藝和真人秀方面搭上線,很多節目都吐露出想要進一步洽淡的意思。
因為夏庭晚身上實在是太多八卦和爆點了,影帝是一部分,綜藝首秀也是一部分,但更引人關注的還有他的婚姻、他的車禍。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時過境遷,自己身上最能賺錢的,竟然是人生中那些最晦澀的傷疤。
「這時候去真人秀,你想好了嗎?」
蘇言似乎欲言又止,最終只是簡單地問了這麼一句。
「也……差不多想好了吧。」
夏庭晚鼻子有些酸,他從來沒參加過綜藝節目,他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有沒有綜藝感,也不知道自己的臉在真人秀那樣簡單直接的拍攝環境下,會不會難看的不得了,不知道大眾會怎麼議論他,議論他酒駕、他離婚的事。
他什麼都沒譜,有時候夜裡想起來,總覺得空落落的害怕,但是白天一醒過來,卻又不得不繼續堅持下去。
其實這段時間,他真的覺得自己還挺堅強的,可是一到了蘇言面前,他卻又好想要一頭扎進這個男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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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決定了,那也好。」
蘇言並不再多說什麼,其實夏庭晚也明白,以如今他們的關係,或許本來也不能再推心置腹地聊這些事了。
「那……我這個月可能會多來幾次,和寧寧熟悉一下,帶他出去玩什麼的,可以嗎?」
「嗯。」蘇言點點頭:「我最近下午晚上應該都在,來之前告訴我一聲。」
「啊,好的。」
夏庭晚聽了不由楞了一下,蘇言工作一直都很忙,和他結婚之後雖然已經儘量經常待在家裡,可是也很少現在這樣的清閒時候。
他回想一下,最近每次來蘇宅,的確很意外的是,蘇言好像一直都待在香山的宅子裡。
但是他雖然覺得反正,好像也不方便過問蘇言的私事,想到這裡,夏庭晚還是站起來和蘇言道別了。
離開香山的時候,夏庭晚忽然又忍不住感到有點難過,以前他和蘇言去海外度假時,曾經一起躺在酒店的私人沙灘上聊上一整夜。
他和蘇言懶洋洋地說,他本來就不是專業的演員,什麼學院派、實踐派,他都一概不懂,每次記者問他演技的問題,他都想裝死。
蘇言笑了,親著他的耳朵說,你是好演員,只是得接到合適的戲,接到你生活經驗中能觸碰到的角色。
他亮著眼睛問蘇言比如什麼樣的。
蘇言在他耳邊低聲說,比如處在遲來的性啟蒙期,對做愛又渴望又害怕,因此暴躁又迷人的小男孩。
他氣得拿牙齒恨恨地咬蘇言的下巴,他知道蘇言在拿他們剛認識時候的事逗他。
咬著咬著,又變成了肆無忌憚的嬉鬧。
他和蘇言一起抽一支煙,煙霧在他們指尖來回傳遞,像種隱秘的欲望,然後他們在海浪聲中反覆接吻。
他好想念那些日子,可以和蘇言說好多好多心裡話的日子。
從外表來看,他像是已經能夠平靜下來處理生活中的種種,可是內心裡,他卻總是對每段回憶都戀戀不捨。
哪怕理智上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要再想,可是回憶卻總是可以從任何縫隙擠進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