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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14 作者: 喪心病狂的瓜皮
    「有點怪啊老闆,」趙南殊看了一眼夏庭晚,試探著開口道:「要不咱們稍稍查查溫子辰……?」

    他說到這裡,似乎怕夏庭晚誤會,馬上補充了一句:「不為別的,也不可能找人家麻煩,就是查查看一下情況。」

    「那也行吧。」

    夏庭晚有些不知所措,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查,明知道多了解一點,他就多心痛一點,可是卻還是忍不住,他不是對溫子辰好奇,他只是還放不下蘇言。

    ----

    當天晚上夏庭晚又煩悶得睡不著,他這時才想起去找蘇言的時候,似乎溫子辰提到過「去樓上陪寧寧」,而趙南殊又說溫子辰是兒科護士,這些碎片式的信息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關聯,可他卻又找不到將它們拼湊起來的方法。

    他站在趙南殊家的陽台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點了一根煙慢慢地抽著。

    趙南殊喜歡熱鬧的地方,因此哪怕到了深夜十二點多,這裡的老街區依舊稱得上喧囂,街角有一間大排檔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對面的街道,一個女人正在追著她的男人廝打,在激烈的咒罵聲中,烤串和啤酒的味道悠悠地飄了過來。

    夏庭晚就這麼看著。

    他忽然想,這個世界上,其他的夫妻、情侶究竟是怎樣相處的呢,他們大概都會吵架吧,就像樓下那對小情侶現在那樣,可是他們會分手嗎?分手的那些人,就真的都不再回頭了嗎?

    想著想著,不由有些出神了。

    「老闆,睡不著嗎?」

    趙南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揉著眼睛,頂著一頭睡得亂蓬蓬的頭髮,順手從夏庭晚放在一邊的金屬煙盒裡拿出一根萬寶路:「借個火。」

    「你不是戒菸嗎?」夏庭晚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把打火機丟了過去。

    趙南殊乾淨利落地點了火,然後仰起頭,把煙圈一圈圈地呼出去,這才回答道:「陪你嘛。」

    「老闆,你還記得嗎?去年我失戀的時候,跟你請了三天假,你那會兒挺擔心我的,但是我不讓你來看我。其實那三天,我在家裡看了好幾遍《春光乍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煙霧的關係,趙南殊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他笑了笑。

    「說來奇怪,別的都還好,可每次看到何寶榮說:黎耀輝,不如我們從頭來過。我就很想哭----老闆,你會不會有這種感覺,有一天醒過來看著空空的天花板,會覺得好難過,忽然很想從頭來過,回到過去的某個節點,或許人生就能變得很不一樣。」

    「有過吧。」

    夏庭晚想,現在不就是這樣的感覺嗎,從頭來過,多讓人憧憬卻又心酸的四個字,「如果真的能從頭來過,你想回到什麼時候?」

    「回到跟我初戀在一起的時候吧。」趙南殊懶懶地靠坐在躺椅上把腿翹了起來,懷念地說:「我初戀是高中籃球隊隊長,他媽的,他那時候簡直帥到讓人睡不著覺,直到現在,我還會夢到和他在午休的時候偷偷躲在男更衣室親熱的事,如果我以後成了名人,我一定要寫個回憶錄,把他有多帥寫進去,睡過他簡直是我這輩子最賺的事。」

    「老闆,蘇先生呢----他是你的初戀嗎?」

    「怎麼才算初戀?」夏庭晚眯了眯眼睛,問道。

    「這還用我想一個定義出來嗎?你覺得怎麼樣算是就是啊----」

    「在蘇言之前,我可能喜歡過邢樂。」

    「我操,就那個正當紅的邢樂?」趙南殊一下子坐了起來。

    「除了他還有哪個邢樂。」

    夏庭晚想起多年前,他陪著那個野心勃勃要在演藝圈出人頭地的男孩子參加《鯨語》試鏡,卻萬萬沒想到,人的際遇那麼弔詭,最後竟然是他被許哲相中了。

    那時,他的確對邢樂有好感。

    「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初戀,感覺模模糊糊的,有一次我倆都喝醉了,還接過吻,後來彼此就有點尷尬了----可我也不能算喜歡他,只是那時覺得他特別帥吧。」

    夏庭晚低下頭,停頓了一會兒才輕聲說:「然後,就只有蘇言了。」

    趙南殊大聲地嘖了一聲:「老闆,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你這種性經驗貧瘠可憐的人,進入婚姻就像是在賭博,你怎麼知道你以後可能要睡一輩子的人,那方面到底合不合拍,帶不帶勁?」

    夏庭晚抬腳踹了一記趙南殊的躺椅:「你才貧瘠。」

    他把身子前傾,趴在陽台欄杆上,望著樓下醉酒的人們歪歪斜斜地行走,忽然說:「而且你不懂,蘇言和我----」

    夏庭晚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蘇言和他……

    除去第一次的疼痛和忐忑害怕,蘇言幾乎是手把手地教會他享受這世界上最快樂的事。

    剛結婚時,他們只要在一起,就是那樣翻來覆去地瘋狂折騰,蘇言把他的肌膚一寸寸地親得幾乎發燙,從床頭滾到床尾,再之後就乾脆在地上,好幾次他第二天爬都爬不起來,可還是忍不住纏著蘇言,撒嬌要蘇言抱著他洗澡,然後再在浴室里玩上一早上。

    這樣想著,雖然在夜色中根本就看不到,可是夏庭晚卻還是感到自己的臉和耳朵都紅了,他掩飾一般地吸了一口煙:「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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