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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27 作者: 一隻大雁
鑄劍師:「……」
鑄劍師執迷不悟:「哎喲!我肚子好疼!」
知州:「太子妃已經看出來了!」
鑄劍師死教不改:「哎喲!它真的好疼!」
知州:「……」
鑄劍師當然要死教不改。
為了他那一劍廬的劍不至於同這柄劍一般被延景明一指彈斷,他說什麼也不能帶延景明去劍廬,至於演技假不假,對方看不看得出來,甚至想不想責罰他都無所謂。
他劍廬中的那麼多劍,它們值得他的付出!
知州沒有辦法了。
他也聽說過,據說太子妃脾氣不錯,很好說話,雖不至於因為此事就責罰他,可他也難免要給太子和太子妃留下一個辦事不牢靠的印象,只不過師爺不在此處,他一人想不出辦法,也沒有辦法,那麼眼下此景,他也就只能跟著鑄劍師一道裝死了。
知州不免低聲威脅,道:「你要是再喊肚子疼,我也要跟著你一道疼了!」
鑄劍師:「啊喲,好疼好疼啊。」
知州:「……」
知州捂住了自己的頭,露出他遠比鑄劍師精湛百倍的演技,裝出一副急症發作頭暈目眩的模樣,並不像鑄劍師一樣嗷嗷亂喊,他只是順著地滑下去躺下,而後一動不動,死也不肯從地上爬起來。
他本就有病在身,延景明一直覺得他看上去憔悴不已,好像隨時就會暈倒,此時他的昏迷雖然有些突然,可多少也還在他事先的預料之內,延景明並未太過驚訝。
他甚至沒有去琢磨知州究竟是真暈假暈,只是忍不住撓了撓頭,實在弄不清當下這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到最後也只能轉頭求助與身後的溫慎之,小聲開口,問:「窩們要叫大夫嗎?」
溫慎之微微挑眉,道:「不必。」
何止是不必找大夫,他甚至覺得自己只要簡單同這兩人說幾句話,便能讓地上癱倒的兩個人爬起來。
溫慎之繞過桌案,走到地上挺屍的二人面前,緩緩同延景明開口,道:「這劍廬,就不去了吧?」
那鑄劍師睜開一隻眼,豎起耳朵,小心翼翼仔細偷聽兩人接下來的對話。
延景明本來也對中原人的劍廬沒什麼興趣,方才是這鑄劍師非得拉著他去劍廬,他才勉為其難答應的,今天天氣還這麼熱,若是可以不去,他當然很樂意。
延景明飛快點頭,道:「窩也不想去的。」
鑄劍師的肚子疼好似突然便好了一些,已可以扶著一旁桌案站穩了,而那昏迷知州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不少,看起來好像接下來再有一句什麼承諾,他便能從地上站起來了。
溫慎之又道:「你圖紙上的劍,應當並不難鑄成。」
鑄劍師:「……」
延景明皺起眉,以他所了解的西羯的鑄造技術而言,鑄造那麼多機關可是天大的難事,尋常鐵匠只怕難以為之,往大鐵棍上打十根刺就已經很厲害了,他那圖紙上可畫了少說有
上百根,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鐵匠做得到的。
延景明自然不住搖頭,道:「米有的事,窩的圖紙很難的!」
溫慎之淡淡道:「天下第一的鑄劍師,總該辦得到。」
鑄劍師:「……」
話說到這份上,鑄劍師怎麼也該明白,對他而言,當下究竟是何等的困境了。
眼前的年輕太子,顯然是在威脅他。
他若是此刻再不爬起來,不去答應這太子和太子妃鑄「劍」的請求,他相信太子的下一句話,應當就是慫恿太子妃再去劍廬看一看了。
鑄劍師捂著肚子,施展他並不優秀的演技,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
「太子妃放心。」鑄劍師故作虛弱道,「這劍,草民可以啊!」
延景明:「你的肚子……」
鑄劍師:「已經沒事了!」
延景明:「……」
鑄劍師拍著胸脯保證:「給草民幾天時間,草民一定為太子妃圓夢!」
延景明:「嗯……」
延景明決定再相信一次中原人。
他請鑄劍師走到桌邊,將自己手中的圖紙擺在桌案上,而後認真同鑄劍師道:「這個劍,上面有很多呱唧。」
溫慎之改口:「機關。」
延景明:「要用的時候就可以biu粗來的。」
溫慎之:「彈出來。」
延景明:「劍一定要硬。」
溫慎之解釋:「多重都可以,但絕不能輕易就能被掰斷。」
延景明:「還有喏,劍身和劍柄是一體的,它只是看起來像劍。」
溫慎之補充:「你就當做個狼牙棒就好了。」
延景明覺得自己說完了,溫慎之補充得也很到位,他非常滿意,便眨著眼睛看向鑄劍師,問:「泥明白了嗎?」
鑄劍師:「……」
鑄劍師算是明白了。
這西羯來的太子妃就是個奇人。
那被彈斷的劍,就是他早年鍛造之物,雖然不如後來的技藝精巧,可也絕不該是輕輕一彈就能斷的。
至於那把刀,他也認識,是他專於鍛造刀具的師兄的得意之作,說是集了外觀精美與刀刃鋒利實用等特色,在武林盟的品鑑會上賣出高價的寶刀,卻也在這太子妃手中抗不過兩個來回。
他看著那折斷的刀劍,便忍不住心中淒哀的痛楚,好容易深吸一口氣,從中回過神來,恭恭敬敬開口問延景明道:「這……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