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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27 作者: 一隻大雁
溫慎之又道:「那平日裡——」
延景明:「晨起鍛鍊身體佳,日積月累成仙家。」
溫慎之覺得延景明編造這種句子的能力,實在遠比延景明說漢話的能力要強上許多,他不由輕咳一聲,道:「通俗易懂,可好像不夠有仙氣。」
延景明不明白溫慎之的意思。
溫慎之想了想,在延景明編造出的順口溜前又加上一句。
「人行於世,外乎二氣,又有五心,若多行善事,必利於子孫福澤,長久以往,必得長生,是而山人有一俗言相勸——
只要心善身體好,金丹不必吃多少。」
溫慎之覺得,好像有些那味道了。
如此瞎掰些他自己也不明白意思的話,看起來就是很玄乎。
他一股腦將延景明同他說的話全都編成了玄乎的短句,寫進了那冊子中,延景明則趴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恨不得讓溫慎之將自己多年來的鍛鍊心得全都寫進去,他越說越覺得開心,乾脆忘記了自己的腳還疼著,直接站起了身,腳下卻疼得一趔趄,險些當場跌倒。
溫慎之伸手扶住他,延景明便乾脆摟著溫慎之的脖頸坐在溫慎之懷中,幾乎想也不想便在溫慎之面上親了一口,仿佛這已成了理所應當的習慣一般。
溫慎之也沒有了以往的緊張與躲閃,他還是擔心延景明的腳,好在帳中便有止血化淤藥膏,他伸手從床頭摸索出藥膏來,一邊問延景明:「你的腳可還痛不痛?」
延景明覺得自己傷的不重,也不想讓溫慎之擔心,本想說自己並無大礙,可他一看溫慎之那擔憂關切的神色,已到了嘴邊的話不由自主便咽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一個自己方學過不久的漢話詞彙,叫作「恃寵而驕」。
延景明小聲清了清嗓子,而後可憐兮兮抬起頭,看向溫慎之,試圖同溫慎之撒嬌。
「一點點痛。」延景明小聲說道,「泥幫窩看看好不好。」
第46章 少說多做
延景明乖巧坐在床沿。
溫慎之為他拿了那止血化淤的傷藥, 心中還原還略有擔憂,擔心延景明太過逞強,這一腳也許傷得太重, 可待他除去鞋襪,溫慎之也只是看見延景明足跟處略有微紅, 並未有什麼瘀痕或是擦傷,應當是方才踹得太用力了一些,並不是什麼大事。
可溫慎之不放心。
他令延景明活動腳踝,以免方才那一下扭傷了腳, 待確定延景明的確無礙, 方取來溫水待延景明淨足,而後還是還是為延景明上了些藥,以免那紅痕散去後淤血積鬱,平白多出一處舊傷。
延景明雖不覺得腳傷嚴重,可他知道這是溫慎之在關心他,也清楚自己方才的那一句話明擺著是在對溫慎之撒嬌, 因而溫慎之的一切舉動, 他都極為配合。
溫慎之坐在床側,讓延景明將足尖踩在他膝上, 而他托著延景明的腳踝, 為延景明塗抹那藥膏,延景明支著下巴看他, 心中只覺得溫慎之生得實在是好看極了。
他終於又忍不住開口, 問溫慎之道:「泥寫了那冊子,如果泥父皇不信怎麼辦?」
溫慎之動作微頓, 片刻之後方才開口,道:「他若不信, 我沒有辦法。」
這冊子本就是他胡編亂造杜撰出來的玩意,若是他父皇不信,想要同他探討深究,他當然沒有辦法。
延景明聽他所言,忍不住皺眉,小聲嘟囔,道:「那介里的百姓——」
溫慎之道:「僅是那冊子沒有辦法。」
他父皇不問朝政多年,天下如何,他父皇只怕早就已經不知道了。
而那國師並不會打理這些瑣碎事務,皇帝雖將仙山一帶的土地交給了他,他也並不會管理,此處一切仍由知州管轄,國師至多是每年要些自仙山採集的藥材,以用作煉製金丹之用。
既是如此,再往大逆不道之處去想,而今朝政全由溫慎之和忠孝王二人操持,他二人若想一齊合作瞞天過海,皇上是絕不可能知道的。
延景明皺起眉,好像終於明白了溫慎之這些話的含義,道:「泥要騙泥父皇?」
溫慎之回答他:「迫不得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延景明:「……」
延景明想了片刻,忍不住又問:「那泥素不素要和泥皇叔合作哇?」
延景明一想起忠孝王溫恭肅的臉,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在他眼中,溫慎之那位總是冷冰冰板著一張臉的皇叔,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大盛之中延景明最害怕的人,那副模樣,他想想都要做噩夢的。
溫慎之顯然也很怕溫恭肅。
可那懼怕不過是對長輩的敬畏,而非是單純的害怕亦或恐懼,他比誰都清楚皇叔的為人,哪怕皇叔的面相令人畏懼,可對大盛百姓而言,他所行的每一件事,都是切實為了國計民生,甚至有的時候,溫慎之也能理解民間對他皇叔的傳言。
他父皇無能,心中除了修仙之外再無其他,而皇叔專於治國,一心為民,同他父皇比起來,皇叔才真是治國之才。
溫慎之嘆了口氣,道:「……皇叔其實不算壞人。」
至少對這大盛天下的百姓而言,他絕對不算是壞人。
延景明不太明白這之間的關係,他只是跟著溫慎之點頭,而後深深嘆了口氣,道:「泥們中原人,尊的好麻煩。」
若是在西羯,這天下沒有什麼是揍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有的話,那就把人揪出來,狠狠揍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