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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27 作者: 一隻大雁
可暗衛甲看起來還是很擔憂。
「我們真不要過去看看嗎?」暗衛甲很是遲疑,「萬一出了事——」
「不要。」暗衛首領挑眉嗑瓜子,「小情侶膩膩歪歪的,煩人。」
暗衛甲:「……」
……
暗衛首領在樹上蹲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馬車中有什麼動靜。
他終於開始覺得有些不對,照他所了解的那位西域小王子的性格,延景明不可能這麼長時間安靜地待在一個地方,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皺著眉,結合殿下與小王子以往的「惡習」,他總覺得這兩人一定是結伴偷跑了,而此處可不比宮中與京城,這兒太危險了,皇上令他將殿下和小王子從京中帶出來,他就一定要將兩人完好無損地帶回去。
若是讓殿下和小王子在他眼皮底下偷溜成功,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職。
暗衛首領終於躍下樹梢,著急朝馬車走去。
好在靠近一些後,他便聽見了馬車內的聲響。
殿下和小王子都還在馬車內,暗衛首領鬆了口氣,覺得自己方才果然是在瞎操心,這馬車孤零零停在一旁,他人在雖在樹上,可一刻也沒有將目光從馬車上移開,照理說這兩人也不可能從他眼底下溜走。
暗衛首領鬆了口氣,又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聽馬車內的對話。
他聽見延景明開了口,聲音不算太大,倒很是愉悅,也沒有任何奇怪的情緒,道:「泥知道該怎麼畫了吧!」
溫慎之萬分無奈,道:「你不要再說畫畫了……」
延景明「嗯」了一聲,而後果斷改口,道:「窩餓了。」
溫慎之:「……」
延景明:「窩們去吃點什麼吧。」
溫慎之:「嗯……」
延景明:「窩想次烤雞。」
溫慎之:「……」
延景明說完這句話,立即便想起身離開馬車,可馬車內一陣衣料摩挲聲響,像是溫慎之攔住了他,又嘟囔著同他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太小,暗衛首領聽不太清,只是隱隱約約聽見了諸如「氣味」、「弄髒」「發現」之類的詞彙,而後溫慎之的聲音方才轉大,道:「等沐浴換了衣服再過去。」
延景明認真答應:「嗯。」
暗衛首領安了心。
嗯,真好。
馬車內的動靜也很正常,他們只是在聊畫聊吃的,這對殿下和小王子來說,的確是再正常不過的話題了。
至於他們想吃什麼,這是太子親衛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而最後那句話嘛……
這兩人養尊處優,天氣有些熱出了汗便想洗澡,也不顧這荒郊野嶺只有幾戶農家,尋些熱水都有些不方便。
暗衛首領輕輕鬆鬆躍上另一棵樹的樹梢坐下,將身形隱匿在樹影之後,掏出一本小冊子與一支筆,再提起筆,在冊子上寫下一句話。
「八月初三
離宮第二十一日,天晴,無事。
今日吃烤雞。」
暗衛首領長舒了一口氣,收好冊子,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瓜子,悠閒靠在了樹幹上。
離宮的日子,真美好。
……
秦衛征花了錢,從村中村民處買了幾隻雞。
他們未在村中留宿,而是在村外不遠處扎了營,秦衛征正研究如何能讓這烤雞酥脆入味肉質鮮美,溫慎之則請延景明幫忙喚來了暗衛首領,而後三人一同繞到僻靜之處,溫慎之方才開口詢問暗衛首領,道:「你知道他是太醫?」
他早先就覺得很不對勁,在此處的人是當年被逐出宮中的姚太醫,那麼自暗衛找到姚太醫蹤跡時,暗衛首領便已該清楚了此人的身份,被逐出宮者定然不可能再回到宮中,既然如此,暗衛首領為何又要多此一舉,還令他來此處尋覓此人。
暗衛首領並不隱瞞,道:「臣知道。」
溫慎之:「那你為何還要令孤來此。」
暗衛首領卻反問他,道:「殿下可知當年姚太醫為何被逐出宮?」
溫慎之:「……」
他當年還不到十歲,宮中人不願談論此事,皇祖母也不曾告訴過他,而這顯然也不是什麼大事,他當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暗衛首領並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往下道:「他當年勸誡聖上,不該服用金丹。」
溫慎之一怔,覺得自己明白了。
他父皇沉溺修仙之道,令國師尋覓成仙之法,煉製金丹,而他初服用時,好像也確實精神煥發,容貌再復青春,他便堅信國師可令他長生,要國師每日為他呈貢金丹,他如此深信不疑,連太后與忠孝王都不敢勸諫,更不用說其他人。
溫慎之很是敬佩姚太醫。
他並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也不知隨意服用金丹會有什麼惡果,可他清楚父皇的手段,自父皇崇信國師以來,宮中與朝中但凡有敢多言之人,大多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是逐出京城,便是流放千里,這還是有忠孝王與太后求情,否則也不知會弄出多少人命。
溫慎之再回想那姚太醫所說的話,姚太醫說他父皇胡鬧,指的應當就是鍊金丹一事,而說他不學好……這顯然是誤會他同父皇一樣迷信那種事情,只要給他機會好好解釋,他相信姚太醫會回心轉意好好同他說話的。
可暗衛首領像是還有話不曾說完,他難得露出些為難神色,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該不該同溫慎之提起這件事,好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殿下可知皇上所服的金丹,是用何物煉製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