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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27 作者: 一隻大雁
他畢竟得裝著平和, 便只是溫和詢問,道:「什麼人?為何在此處擾人清修啊?」
延景明還坐在落羽身邊,捧著羊肉,立即回答道:「素窩啊!」
國師大弟子:「……」
延景明又道:「泥要一起來嗎?」
國師大弟子忍不住微微皺眉, 哪怕肚子已被那羊肉香味誘得咕嚕亂叫, 卻還是得掛著笑,同延景明道:「太子妃說笑了,我是出家人。」
延景明:「噢,可窩們只有羊肉。」
國師大弟子:「……」
延景明又道:「泥早點碎吧。」
國師大弟子:「……」
他倒是想休息。
可這羊肉香味止不住地往他屋中飄,又聽聞外面數名美人歡聲笑語,這大半夜的, 讓他怎麼睡啊!
國師大弟子深吸一口氣, 忍不住說:「太子妃不早些休息嗎?」
延景明:「不哇。」
國師大弟子:「可太子妃明日還需早起——」
延景明:「窩又不上朝,窩為什麼要休息。」
國師大弟子:「……」
國師大弟子無話可說, 強忍著飢餓與對外頭美人玩樂的羨慕, 轉頭回屋。
他躺在床上閉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
他開始後悔了。
他到底為什麼要攬這個破差事, 來此處監督什麼太子呢?
……
落羽見那屋中出來了個道人, 同延景明說了些話後便又進去了,而延景明對此人極不客氣, 不僅絲毫不曾將這人當回事,好像連讓他們讓他們換到此處來繼續烤羊腿, 都是對此人的刻意報復。
等那人回了屋,延景明滿臉不開心在他身邊坐下,落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那可是國師那邊的人?」
延景明回首看向落羽,反問:「泥知道國師?」
落羽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道:「我當然只知道他。」
天子如此崇佛尚道,又對國師極為敬重,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有人不曾聽過國師的名號?
可延景明只是點了點頭,好像並不覺得自己方才得罪國師大弟子的舉動不妥,他皺起眉頭,認真去看御廚還在烤的羊腿,一面在心中沉思自己如何才能前往太醫院,他可不認識去太醫院的路,中原的皇宮又這麼大,他也許得找一個人帶他過去。
落羽不希望延景明闖禍,他還認真同延景明解釋,道:「你若是見到國師,千萬不可得罪他。」
延景明不由皺了皺眉,心想,國師又沒有打斷他,他為什麼要去招惹國師。
落羽總擔憂西域的規矩與中原不同,這位小王子難免要有驚人之舉,他便小聲同延景明解釋,道:「在中原,國師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延景明點頭。
在西羯,宮中的御用鐵匠,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落羽:「你看這宮中,哪怕是天子,都極為尊敬他。」
延景明繼續點頭。
他父王也很尊敬鐵匠,他們西羯所有人都很尊敬鐵匠的。
落羽又壓低聲音說:「他有許多徒弟,連今聖,其實都算是他門下弟子。」
延景明:「窩們那邊也一樣。」
他父王也同鐵匠學了打鐵技術,就是沒什麼天賦,鐵打得很差,回來還被母妃很很嫌棄過。
落羽得出結論:「所以若是見著他,千萬要尊敬一些,以免給太子殿下惹來麻煩。」
延景明:「噢。」
國師可是中原的優秀鐵匠,不必落羽囑託,他都會很尊敬國師的。
落羽又問:「國師弟子怎麼來東宮了?」
說到此處,延景明便止不住生氣。
都是那些人,說什麼要讓太子齋戒,他才會被人平白打斷,否則到了此刻,他早就該戳穿溫慎之瞎編的謊言,勸說溫慎之一定要及早就醫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道:「他要來陪著齋戒。」
落羽不由將目光移轉,看向國師大弟子緊閉的房門,倒覺得此事有些可笑。
他在教坊司時,就曾聽教坊司內的其他人說過,這位國師本人倒還算遵守清規戒律,可他座下的弟子就不一定了,而今聖上信任他們,將他捧到國師的位子上,他坐享榮華富貴無數,因而門中不少人便要難耐寂寞。
讓這些人來陪著太子齋戒?
真是好笑。
……
這羊腿「盛宴」搞到凌晨方才止歇,延景明實在熬不住困,幾番將要坐著在原地睡著。
溫慎之也數次過來看他如何,勸他早些回去休息,這羊腿往後還有,延景明卻仍是堅持到了此刻,等心中的氣惱略消了一些後,方才回去睡覺。
第二日溫慎之趕著上朝,也不曾喚醒他,等延景明睡醒都已近午後了,藍暖同他說太子在書房中讀經,他便一骨碌爬起了身,拉住藍暖的衣袖,道:「藍暖解解,泥帶窩去一趟太醫院吧。」
藍暖一怔,下意識以為是小王子身上不適,有些著急,道:「您何處不舒服?奴婢現在便去請太醫。」
延景明只是不住搖頭,卻也並未解釋理由,畢竟太子不可人道一事,貿然說出去也太丟人了些,他仍是可憐巴巴看著藍暖,請藍暖先帶路,他的秘密,只可以和太醫院的太醫說。
藍暖無奈,只好先喚來名小宮女,讓小宮女將此事同太子知會一聲,以免到時候太子從書房回來後尋不到小王子的下落,心中焦急,自個在前領路,真將延景明帶到了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