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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9:27 作者: 一隻大雁
    延景明急忙請藍暖將方才備在東宮中的吃食拿過來,一面回憶自己當初被阿兄按頭鍛鍊時的光景,他記得一開始自己也滿心不願,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吃這些苦頭,因而無論如何也不肯配合阿兄的訓練。

    而那時候阿兄烤了羊腿,拉他在篝火邊上坐下,同他徹夜長談,問了他心中想法,說了許多母妃的人生教導,他啃了三根羊腿,到了第二日,延景明便覺得自己對習武似乎也沒那麼排斥了。

    他不會烤羊腿,便只能靠現成的百花糕來拉近與大家的關係,他拉眾人在東宮的花園內坐下,吃著糕點閒談,還滿面嚴肅地學阿兄當時的神態語調開了口,道:「泥們為什麼要來東宮哇?」

    他想,眼前這些人不認識他,對他自然有些排斥,大家若是混熟了,往後當然也會好說話許多。

    只是他的問題來得突然,這些美人又身份特殊,誰都知道榮皇貴妃同太子不對付,她們當然不敢開口,生怕說錯一句話便要被太子妃從此處拖出去,誰也不敢率先開口,這尷尬的安靜持續了好一會兒,還是阿廖莉率先開口,道:「涼涼給窩錢,要窩加入東宮密衛隊。」

    其餘幾人古怪看了她一眼,顯然並未聽說過密衛隊的名號,也不知這密衛隊究竟是什麼東西。

    延景明根本沒注意到眾人的古怪神色,而有人開了頭,其餘人便也鼓起了膽子,片刻後,便有一個生得頗為貌美的小姑娘鼓起勇氣開了口,道:「貴妃娘娘給了奴婢家中銀錢,讓奴婢來東宮伺候。」

    這當然不是什麼稀罕事,宮中可有不少人出身悽苦,只不過這些人顯然還有隱瞞,這些人中必然有榮皇貴妃的心腹,他們不可能將此事說出口,延景明也不曾朝這方面多想,他只是好奇問阿廖莉和那美人,道:「多少錢?」

    那美人報了一個數字,延景明聽不懂,他不太分得清中原銀錢的區別,而阿廖莉更是乾脆說道:「一頭羊。」

    延景明睜大雙眼,有些不敢置信。

    一頭羊?

    讓這些美人兒加入密衛隊,成為東宮的死士,這樣出生入死,竟然才給一頭羊!

    這也太摳了吧!

    延景明很氣惱。

    西羯遠不如中原富庶,可在西羯,成為死士的價格,怎麼也得有一百頭羊。

    延景明沒有帶多少錢來中原,可他聽著榮皇貴妃摳門便生氣,他好歹是藏了點私房錢的,他決定要從自己的小金庫中掏出一些分給諸位美人,一面還忍不住碎碎念叨,道:「放心,窩沒有那麼摳,窩不會虧待泥們的。」

    眾美人:「?」

    溫慎之:「?」

    這事情發展忽而便奇怪了起來,美人們大多都有些緊張,不知這錢該不該拿能不能拿,而落羽更是心生不滿,覺得這太子妃著實是無理極了,這不是拿錢逼他們習武嗎?

    落羽忍不住開口,道:「我不想習武。」

    延景明好奇轉頭看向他。

    落羽:「我為什麼要習武?習武有什麼好處嗎?」

    延景明回答:「強身健體?」

    落羽:「我要那麼好的身體有什麼用!」

    反正他靠臉吃飯,又不是武官,不必天天靠著體力幹活,也不要去與人廝殺,既然如此,這個碎磚與長跑的技能對他而言,著實雞肋,保不齊還會令他優美的體態變得粗壯,不再那麼符合大盛當下的審美。

    延景明怔了怔,答道:「可以多活兩年啊。」

    落羽:「……」

    延景明:「多活兩年,一天就可以多吃三頓飯。」

    落羽:「……」

    延景明:「一年就是……呃……」

    延景明進入了困難緊張的計算。

    落羽看著延景明滿是真誠的表情,開始覺得……這位太子妃,可能並不是心機深沉。

    他好像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更何況榮皇貴妃將他從教坊司帶出來,他該感謝榮皇貴妃的恩德,區區蠅頭小利,他是不可能會被延景明收買的。

    落羽哼一聲,道:「吃那麼多,不怕胖嗎?」

    延景明:「窩不胖啊。」

    落羽:「……」

    延景明道:「窩母妃嗦了,只要武功好,往後還能多幾條能走的路。」

    落羽不由一怔,只覺得這話倒是戳在了他心窩子上。

    他細細品味,想,若是武功好,人生便能再多幾條好走的路,而他……他若是一開始便會武,或許他也不至於落入教坊司中,沒入賤籍,連個姓氏都不敢有。

    延景明又道:「窩母妃還嗦了,只要功夫好,老公都放倒。」

    溫慎之:「……」

    溫慎之後背一涼。

    延景明已拍了拍手,不作更多解釋,道:「不要嗦廢話了,我們來練武吧!」

    ……

    延景明未曾讓溫慎之去劈磚。

    那日延景明看溫慎之射術,覺得溫慎之必然有些功底,不過是身體不好加之缺乏鍛鍊,才一日不如一日,既然如此,那就該多練一練。

    畢竟是進階選手,這些基礎鍛鍊是沒必要了,延景明決定讓溫慎之直接進入進階模式。

    打卡米。

    卡米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可正是它精神的時候,這幾天在東宮它憋悶無趣,因而對它而言,和溫慎之打鬧這件事可實在有意思極了,它受過教導,不會將溫慎之弄傷,可即便如此,這運動烈度,也足以令溫慎之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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