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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8:31 作者: 銷魂菊花散
    貪污受賄,收刮民脂,此乃二罪。

    污衊皇家貴族、大遼功臣三皇子,此乃三罪。

    於朝中結黨營私,專權擅權,危害清廉官員,此乃四罪。

    樣樣罪項大如山,皆為死罪。

    皇上一怒竟咳血,下令查封魏府,將魏相斬首於街市之中,魏府上下百人,男者流放塞北為奴,女者貶為奴籍,入宮中掖庭服罪。

    深宮之中的皇后聞訊,幾近昏厥。想要出鳳儀宮求情,卻被宮中禁軍攔截。

    此刻,查明所有消息的李茂全正嚮慕容煊匯報。

    「陛下,已經查明。當初三皇子殿下的生身母妃無罪,是皇后宮中太監所害。連敏貴人流產也是皇后示意。」

    慕容煊按著一跳一跳的太陽穴,頭痛無比「那皇貴妃一事呢?」

    一提到這二字,李茂全就跪了下去,具體詳細地匯報。

    「皇后秘密命人將碧華宮的小桂子溺死,安插自己人進入碧華宮。並且吩咐那人於皇貴妃娘娘經期往她藥中添了藏紅花,而平日的藥則加了黃柏。」

    藏紅花、黃柏,都是至陰至寒之藥,她本就體寒還落水,又服用了這種藥,可想而知會怎樣。

    也無怪乎她的手總是冰冷的了。

    「擺駕鳳儀宮!」慕容煊重重地扔下一句話。

    鳳儀宮裡。

    一向雍容華貴端莊的皇后髮釵斜插,青絲散亂,鳳袍褶皺,妝容被淚水洗去,滿身狼狽跪在神色冷淡的慕容煊面前。

    聲淚俱下「陛下!陛下!求求您,饒了妾身的父親吧!」

    慕容煊蹲下身,一字一句清晰地說:「無用。汝之父所犯皆為死罪,無可饒恕。」

    皇后的表情呆滯,手無意識地從慕容煊的衣角落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苦笑道「陛下,您當真是好冷血啊!」

    她搖了搖頭,滿頭珠翠胡亂晃「妾身自在王府時便嫁與陛下,整整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啊!陛下!」

    忽然女子滿是脂淚的臉龐又出現一絲笑容,淒涼無比「當年若不是家父所助,陛下又怎能登上這九五至尊之位?」

    慕容煊的臉結上一層冰霜,冷聲道「若你的父親安分,朕何必如此。」

    「且不要說朕冷血,論你自身,這二十多年來,殘害了多少人性命?一國之母當寬容待人,你且看看你自己,哪來的國母模樣!」

    「哈哈哈哈!」皇后發出一陣尖利刺耳的笑聲,眼角泛起了紅色。

    「妾身冷血?是啊,妾身可是殺了您最愛的許嵐若呢!」

    她復看嚮慕容煊,眼帶怨恨「一國之母?是啊,妾身是一國之母,所以不能妒。可是陛下又怎會知曉妾身看著陛下寵愛那一個個賤人,心有多痛?」

    慕容煊手指又在不經意間覆上了拇指上的玉「那你為何要對她下手,她何其無辜?」

    皇后輕啟朱唇,溫柔吐字「陛下若是對這後宮皆如此冷心也便罷。可偏偏不是啊,陛下為何獨獨陷入了她那呢?她有什麼好,跟這後宮蛇蠍心腸有何區別。」

    慕容煊朝她臉上伸手甩了她一掌,怒道「朕何時允你說她?若兒不爭不搶,性子溫良,豈是你可及?!」

    皇后被那一掌帶到了地上,手捂著通紅的臉頰,吃吃地笑著。

    「不爭不搶?妾身們所想要的一切寵愛都在她身上,她搶什麼呢,又何必惹陛下不快呢?」

    皇后目光流轉,顧盼生輝,目露諷刺「陛下以為她眼中有你?怕是從未有過罷,陛下會不清楚?」

    慕容煊神色一怔,心底苦笑。

    他何嘗不清楚……她與這後宮眾人不同之處便是在這。

    也罷……也罷。

    慕容煊甩袖大步離開,離開前丟下一句話。

    「皇后善妒,殘害龍胎及後宮妃嬪。然念其撫育五皇子有功,且皇貴妃寬容,保其後位,但永生不得出鳳儀宮。」

    「五皇子封為樂天王,即日遷居宮外。」

    聞聲的皇后癲狂般笑了起來,聲聲怨毒。

    「哈哈哈哈!」

    「許嵐若,你可真是好算計啊!連死了都還要給本宮挖個坑!」

    機關算盡,到底未曾算到一切。

    慕容玦行畢加冠禮那日。

    春蘭奉命將那紅木雕花盒子交予慕容玦。

    閱完三封信及看盡盒中物什後,慕容玦一言不發地坐於桌前,手小心摩挲著,就那般靜坐了一夜未睡。

    泰和二十二年,皇帝因常年積勞成疾病逝,廟號遼肅宗,留遺旨冊封三皇子為儲君。其在位大遼安定,為後世繁榮奠定基礎。

    史稱泰和平年。

    景嵐元年,三皇子登基,定年號景嵐。

    登基三年未曾立後,納妃。

    最後慕容玦不顧眾臣反對,竟立了逝去的雅容皇貴妃為皇后,並扔下話,若有異議,可來承坤殿與其促膝長談。

    總歸其執政清明,使得大遼繁榮昌盛,並拓張國土。

    眾臣最終還是妥協了。

    並且慕容玦已立了樂天王次子為儲君,接至宮中親自教導,皇帝之位有人可傳未曾斷,即便其不納妃也無妨礙了。

    秋夜深,露寒霜重。

    一雙未著鞋履的腳落在了冰冷的地上。

    只著白中衣的男子緩步來到窗前,深幽的目光飄向了窗外落盡枝葉的數棵梨樹,依稀看到了那花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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