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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8:31 作者: 銷魂菊花散
手指摩挲著指上的玉扳指。
許久才開口「去大理寺將三皇子接出來。」
總歸是他母妃,如今也應讓他來侍疾盡孝。她見到了,應該也會高興些。
「還有,命人去查查嵐妃的藥加了什麼東西。」
「是,陛下。」李茂全步子極快地離開了。
待到齊璨再睜眼,就已經是第三日了。
齊璨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動不動坐在床邊上的慕容玦,注意到他滿是血絲的鳳眼,眼淚登時就流出來了。
「可還好?」慕容玦為她墊高了枕頭,好讓她坐起來。
「玦兒!」齊璨直接撲進了他懷中,半晌不說話,肩頭顫抖著,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
「你沒事就好。」
慕容玦身子一僵,卻還是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抱著,感受到胸前的濕意,他小心地把她扶起。
「身體不大好,不要再哭了。」
齊璨沉默地點點頭。
慕容玦也沉默不語,屋內氣氛突然就壓抑了。
齊璨忍耐不住這無盡的沉寂,開口了「玦兒!」
慕容玦深不見底的眸子看向她,如同漩渦般,薄唇緊抿。
「嗯?」
齊璨有些焦慮,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
「告訴我,你可曾做過那件事?」
慕容玦不著痕跡地抽出在她手中的衣袖,聲線清冷「未曾。」
「那便好……」
「你可信我?」
「玦兒說什麼,我都信啊。」齊璨給予他一個溫暖的笑容,如三月梨花綻放般明媚。
慕容玦低下頭,鬢髮下的神色冷冽。
為何?
父皇不信他,朝中百官也不信他。為什麼獨獨只有她會信自己……
齊璨整理好神色,帶著柔和的笑看嚮慕容玦「玦兒這三日想必沒歇息好,現在去歇歇吧。有春蘭在這,也是夠的。」
慕容玦深深地注視著她的眼底,沒說什麼直接轉身出去了。
腳步聲漸漸遠了,齊璨喚了春蘭進來。
春蘭一雙眼睛紅腫得如桃子般,卻還是勉強笑著問齊璨「娘娘有何吩咐?」
自己都快死了,也無怪乎她會被那麼難過。
「不想笑就不要笑,真是的,醜死了。」齊璨嗔怪道,彈了春蘭的額頭一下。
春蘭捂著頭,破涕為笑,總算有了幾分朝氣。
「好了,去給本宮拿些筆墨來。」
「是娘娘。」
不多時,桌上便擺好了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齊璨在春蘭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下了床來到了桌子邊坐下。
見齊璨執起筆,春蘭有些為難地勸著她「娘娘,你如今身體弱著,就不要寫這些東西了傷神了。」
齊璨並沒有因為她的勸告而放下手中的筆,而是蘸了蘸手邊磨好的徽墨。
「本宮自有定奪的。」
柔軟的狼毫筆尖滑過質地上乘的熟宣紙,留下墨跡。
足足兩個個時辰後,齊璨才把筆掛在筆架上,舉起宣紙細細地吹氣,墨跡吹乾後動作十分講究地將三張紙折好,放進了另一個雕花紅木盒子鎖好了。
做完這些,齊璨把盒子放到春蘭手中,低聲囑咐道「春蘭,本宮也知曉本宮這回怕是躲不過此劫了,若是本宮走了……便將這個盒子在玦兒冠禮之時交給他。」
齊璨見春蘭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又重複了一遍。
「可記清楚了?」
春蘭硬生生將自己的疑惑吞咽下去,含淚點了頭。
待春蘭把盒子收好了,重新躺回床上的齊璨一臉疲憊。
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力氣一天比一天小。
這種現象齊璨已經瞞了許多年了,只有何常洛才能注意到。
正躺著,春蘭又端來了一盅黑濃的藥湯「娘娘快些趁熱喝了吧。這裡面加了皇上賞賜的紅參粉。那紅參可是在承坤殿放了好些年的,有百年份了。林御醫說娘娘不宜服用過多,陛下還命人給您磨成粉兌在藥湯里呢。」
不過是吊命用的吧。
齊璨哂笑著服下了。
用完藥。
躺在床上的齊璨微微閉上眼,問道「春蘭,近些日子可有什麼大事?」
春蘭點上了安神香,邊說話「娘娘,前日魏相大人的嫡次子因剋扣甫州的軍餉而被陛下下令流放到西塞了。」
「嫡次子嗎……」齊璨沉吟半晌。
看來慕容煊已經開始拔除魏相的根了,連嫡次子都被流放了,那麼距離廢相也不久了。
如今宮中只有四位皇子。
大皇子是皇后早些年所出,一生下來不過兩日就夭折了。
二皇子是春華宮的靜嬪所出,懦弱無能不爭不搶,靜嬪也向來深居簡出。
三皇子便是玦兒了。
四皇子是富貴人所出,一天夜裡不知看到了什麼,嚇得發熱,之後就一直神智不清醒。
五皇子則是皇后的了,自幼體弱多病,性子卻是急功近利,被皇后百般寵的好玩樂。
如此看來,這儲君之位絕大可能會落在玦兒身上。
齊璨抬起手臂壓在眼皮上。
論本心,她是真不願意玦兒做儲君,太累了,也要接觸太多骯髒血腥了。
罷了,總歸是他自己的人生,到底要他自己定奪的。
第47章 本宮兒子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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