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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5:25 作者: 顧言希
蕭和平跟阿嗚不對付,但宋恩禮不聽他的,跑到後院偷偷把阿嗚放出來,阿嗚當著他倆的面,跟陣風似的跑沒了影兒。
蕭建業套好馬車趕過來,蕭和平把馬鞭接過去,「我自己送吧。」
他還想在路上跟媳婦再說會兒甜蜜話。
蕭建業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便叮囑,「那你路上慢點兒,腿還沒好利索呢。」
「知道了。」
蕭和平常坐火車去省城,對時刻表一清二楚,知道最近這趟得倆小時後才發車,所以他把馬車趕得特別慢。
臨近縣城的一處拐彎地,一隻灰狼趁著路上沒有其餘的過往車輛突然從草叢中躥出來,擋住馬車的去路,嘴裡還銜著塊木頭牌子。
老馬被驚得「吁」一聲,兩隻前蹄抬老高。
「阿嗚!你幹啥呢搞得渾身是泥髒兮兮的。」宋恩禮從馬車上爬下來,一巴掌蓋在阿嗚頭上,順便把它嘴裡的木牌拿走。
只掃一眼,立馬就跟燙手似的丟開,抓狂的抱住阿嗚的狗頭狂揉,「你要死啊!我就知道把你放出來是個禍害!你是不是跑去把人的墳倔了!」
阿嗚無辜的嗚咽著,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蕭和平俯身把木牌撿起來,上面赫然:林香之墓!
「這狼崽子挺有意思。」
阿嗚白了他一眼:誰要你誇。
「算了算了,你還是老實待裡邊兒吧。」宋恩禮把它收回空間,將阿五換出來。
再把它放外面還不定出啥事,反正真有啥危險,阿嗚也能感應到。
阿五撲騰兩下翅膀,往白針山飛去。
一路上耽耽擱擱,等到火車站距離發車就只剩下半個鐘頭。
蕭和平幫宋恩禮排隊買好票,又陪她坐在候車室里等。
「待會兒到省城了去找趟師長,他跟鐵路局的人熟,讓他幫忙給弄個臥鋪,不然坐一天一夜得是夠嗆。」他寫了張紙條遞給宋恩禮。
宋恩禮揣兜里,拍了拍,「知道了。」
答應歸答應,去她是肯定不會去的。
為了這麼點小事叫蕭和平跟師長開口,她不好意思,她男人的面子貴著呢。
半小時後,蕭和平把宋恩禮送上火車。
而與此同時,售票處里一通緊急電話打到省食品公司書記辦公室,「一男一女,拿的是宋紅旗的介紹信,只買了一張到省城的車票,聽那說話的意思好像要去滬市。」
「好,我知道了。」
……
於是待宋恩禮再從火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車站門口準備騎著自行車離開的嚴朝宗。
「大叔!」她扛著小包袱跑過去,拉住他的自行車后座。
嚴朝宗回頭,終於見到朝思暮想的姑娘,臉上喜色藏不住。
他停下自行車,「你這又是打哪兒冒出來。」
「打從家裡來,往滬市去。」
「你去滬市?」
「對啊。」宋恩禮掏出車票給他看,「剛下車順便就買了,晚上才發車,還有得等。」
嚴朝宗也掏出車票,兩人相視一笑。
「原來你也去滬市,我說你咋一個人跑火車站來呢,你出差嗎?」
「算是。」嚴朝宗拍拍后座,「要不要上我家吃晚飯?等會兒我們可以一起出發。」
宋恩禮馬上跳上去,嚴朝宗載著她,跟上次一樣慢慢吞吞的騎,內心滿是歡愉。
這神出鬼沒的姑娘,就像歐洲神話故事裡的愛麗兒精靈一樣突然闖入他生命中,從來沒有定數,偏偏他就喜歡死了這樣的感覺,好像抓不住,於是他更想抓住。
「大叔你去滬市幾天?」
「還不一定,不過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到國際飯店找我,說不定我們能一起回來。」
滬市國際飯店被稱為「遠東第一高樓」,宋恩禮以前也住過,在這個年代算是奢侈中的奢侈。
她不免暗自感嘆出公差的大領導就是待遇好,不像她這平頭老百姓,想坐個臥鋪都得走後門。
「大叔你能幫我走個後門嗎?」
「可以。」
「你都不需要問一下嗎?」
嚴朝宗笑道:「你都說過巴結我了,我能不幫襯著你?」
宋恩禮想起自己那次故意搭訕想跟他做朋友的事,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掏出那張火車票,遞到前面去,嚴朝宗低頭看了眼,接過去塞自己上衣口袋裡,「知道了。」
嚴朝宗家的小院比宋恩禮上次來的時候更別致了一些。
他按照她說的在陽台上弄了個木躺椅,鮮花不能種便養了許多綠植,地上鋪著看似散亂隨意不會讓人挑刺卻又十分詩意的鵝卵石,進門一片盎然生機,還有專門給她收拾的房間,大致擺設跟他房間差不多,但床單被套的顏色要稍淺一些,更有活力一些,書架上還擺了許多這個年代知識女性愛看的在允許範圍內的書。
「你還真收拾了。」宋恩禮歡喜的仰在躺椅上,眯著眼睛正面就是陽光,愜意得不得了。
「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你吃午飯了沒?」
「還沒,我想吃你做的麵條。」
「那行,你先眯會兒我這就去給你做。」嚴朝宗從屋裡抱了條小毯子出來,俯身給她蓋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她領子下一抹淺淺的紅痕,眸色微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