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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0:35 作者: Pander
    宋喵再一次生無可戀了。

    他這幅樣子,倒叫容癸有些驚訝了。

    無他,這隻白貓雖然剛放進水裡時候一直來回撲騰不聽話,可自從撓了自己一爪子後,整隻貓都安靜下來,一動不動,任他擦洗。

    「你在自責我的傷口嗎?」

    容癸把那道剛剛被抓到的,已經結痂的抓痕在宋喵眼前晃了晃,「我沒事。」

    宋喵甩毛,裝作沒看見。

    毛髮末端的水珠四濺,好大一部分落到了容癸身上。

    「也是,你怎麼可能聽的懂?」

    容癸自言自語完,用毛巾把宋喵裹起來,去了臥房。

    吹風機調出最低檔熱風,給宋喵吹毛。

    一邊吹,一邊撓它下巴。

    宋喵被吹得舒服了,不知不覺,竟攤開肚子任容癸擺弄,完全忘了逃跑一事。

    肚皮被容癸擼得咕咕叫。

    宋喵沉迷被擼無法自拔。

    容癸冷不丁來了一句話:「你的眼睛,和他很像。」

    他關了吹風機,五指無意識撓著宋喵的下巴和肚子:「眼睛都是黑色的,但是偶爾激動時候,會閃過一點紫色。」

    他停頓許久:「可惜,他討厭我。」

    宋喵默。

    他翻了個身,趴在容癸腿上,閉上了眼。

    他不想去思考容癸的話說的什麼意思,只好強迫自己想其他的事。

    當務之急,還是跑路,不過不是現在。

    就他這不會走路的樣子,估計還沒走幾步,就摔地上了。

    不如暫時裝乖。

    想到乖也不頂用,因為容癸睡覺前,又用項圈把它套起來了。

    繩子的另一端綁在客廳的大理石面板的茶几上。

    宋澤:「WTF?!」

    宋喵:「喵喵喵?!」

    容癸不理會他的不滿,關了客廳的燈,直接回臥室睡覺了。

    宋澤見氣得火氣直衝腦門兒。

    也不管容癸要不要睡覺,他不停的甩鏈子、撓牆、嗷嗷叫,一刻不肯消停。

    半個小時後,忍無可忍的容癸推開了臥室的門。

    他沒了先前的溫柔,看似平靜的面容里是壓抑了怒氣:「不喜歡被關著?」

    宋喵:「……」

    從他這個視角看,被放大了的容癸還真有點恐怖。

    他本能的停止叫喚,嘿嘿傻笑。

    這傻笑換成貓語,就是軟軟一聲叫喚:「喵~」

    容癸:「……」

    他揉了揉眉心:「算了,我跟你較什麼勁?」

    誰都不喜歡被拘束。

    人如此,貓亦如此。

    也許這隻貓並不喜歡被圈養的生活。

    要放了它嗎?

    答案是否定的。

    方才一瞬間,看著白貓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紫色,他幾乎把這隻貓想像成了宋澤。

    那個睡夢之中,拼命的從他身邊逃跑的宋澤。

    「真是蠢透了!」容癸罵道。

    他解開了宋澤的項圈,把他抱懷裡,進了臥室。

    「不綁你了總可以吧,但你要陪我睡覺。」

    他關了床頭燈,將宋喵困在懷裡,有一搭沒一搭摸著他的頭,蓋上被子睡了。

    臨睡前,他嘟嘟囔囔:「不要討厭我,小澤……」

    宋澤:「……」

    床頭的掛鍾咔噠咔噠。

    時針指向一點。

    熟睡中的容癸不自覺鬆開了對宋喵的禁錮。

    宋喵趁機悄悄爬出被窩,立在床頭,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輝,默默看了容癸許久。

    「我還是不明白。」宋澤說。

    「不明白什麼?」紀流雲總算不裝死了。

    「他為啥喜歡我?到底喜歡我啥?」宋澤問。

    「這你得問他。」

    宋澤聳了聳肩:「算了,先回去再說。」

    他跳上窗台,從窗戶里爬出去,爬到容癸視野的死角,而後砰的一下,從貓變成了人。

    立刻感覺身體自如多了,扒著窗台旁邊的管道就下了樓。

    手機幾乎被爸媽和朋友打爆了。

    宋澤一邊撥打老媽電話,一邊跨上自行車往回趕。

    嘟聲只響了一下,電話就被接通了。

    周玉兒隔著電話就是一通著急的詢問:「澤澤你跑哪裡去了?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知道我和你爸擔心到什麼地步嗎?」

    宋澤一邊唉,一邊撒謊:「媽,實在對不起啊,我剛去網吧和同學開黑了,幾個回合打下來就成這樣了。你別急,我馬上就回來!」

    「有你這樣瘋的嗎?你在哪?我和你爸正好在外面,這就去接你。」

    「唉不用,我這騎了自行車呢,馬上就回去了。」

    「你廢什麼話?在哪兒?我接你去。」

    「我在……」

    「小心旁邊!」

    紀流雲大叫,然而已經晚了。

    一輛突然從過道衝出來的失控的轎車直直撞向汽車的宋澤。

    電話那頭的周玉兒只聽到一陣汽車鳴笛聲,和一聲重物撞擊後倒地的聲音,便沒了宋澤的消息。

    「澤澤!澤澤你在哪!你回媽媽話啊!」

    宋澤倒在血泊之中,手機被摔到兩米開外。

    他聽到媽媽在電話那頭擔憂的喊,卻做不到報一聲平安,全身的感覺只剩下一個字:疼。

    有鮮血慎入眼眶,路邊昏黃的路燈也俱都變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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