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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50:47 作者: 大江流
這個一共花不了多少錢,可又熱鬧又體面,是劉桂芝和江一民最喜歡的時候了。
但今年就是災了。
所有親戚都知道江一民出軌了,白拿白吃白玩不算,還能白看熱鬧,誰不想啊,反正放假也是閒著,幹嘛不來。
於是,今年的親戚特別多,然後大家三句話不離於婉秋,又要看新媳婦,又要打聽怎麼就離婚了,一個個在那兒說,「房子怎麼分啊,錢怎麼分啊,公司怎麼分啊。」
總之,花錢買丟臉。
前幾年多得意,今年就多憋屈。
江家全家雖然陪著笑,可難受死了,又不能掉臉子,更不能躲,一家人別提多憋屈了。
他們一般都住三天,江一民陪了初一就受不了了,以照顧於婉秋為由,就去醫院了。劉桂芝直接是氣得心口疼,晚上都睡不著覺,初二就說要去見見自家娘家親戚,也跑了。只剩下江一蓉夫妻陪客人,還要被問,「你們怎麼住回來了,那套房子不住了?」
這是江一蓉的傷口,她隨後也被氣得胸口疼了。
只是江一民到了醫院,並不能消停,因為於婉秋看著連拜年都對她淡淡的父母,總是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就想趁著初二回家看看。
畢竟,她是獨生子女,雖然嘴巴上說的決絕,但其實和父母從沒想過要分開的,她有點心慌。
江一民開始是不同意的,怕對孩子不好。
可於婉秋一個勁兒的要求,他也就只能應了。
不過,江一民如今肯定是於婉秋父母十分不待見的人,所以將車開到樓下後,他就沒上去,讓於婉秋自己上去的。
結果沒五分鐘,於婉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快上來,我們家……是不是遭竊了。」
一聽這個,江一民連忙趕了上去。
可進門他就發現,肯定不是遭小偷了,屋子裡乾乾淨淨,哪裡有半點被翻過的痕跡。但肯定也不正常,因為別說過年的氣息了,連生活的氣息都沒有。只有家具擺設,沒有衣服鞋子等一切東西。
他往裡走了走,就發現於婉秋在主臥衣帽間呢,他跟著進去了就發現,幾乎全空了。
於婉秋不敢置信地跟他說,「不是有小偷,我爸媽搬家了,他們把衣服都拿走了,照片和生活用品也都拿走了,他們都沒告訴我搬走了,他們不要我了?」
江一民連忙勸她,「怎麼可能不要你了?是不是最近事情鬧的太大,所以出去避避?你們又吵架,父母不想先低頭,所以沒跟你說。你要不問問其他親戚,一定會留下話的。」
於婉秋立刻覺得對,爸媽就她一個孩子,從小拿她當掌上明珠,怎麼可能不要她?
她家爺爺奶奶早去世了,唯一的親人就是姑姑於靜橋,於婉秋自然打給了她,「姑姑,我回家發現我爸媽搬家了,他們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於靜橋自然是知道的,作為於家最出息的人,她一向是大哥的主心骨,有事於靜帆都會問問她。
她就說,「你父母上任去了。你爸那邊局長的位置不是不行了嗎?他就想下基層,正好鍛鍊鍛鍊,也是個機會。原本說好過完節再走,但那塊正好出現了雪災,他就連忙過去了。」
於婉秋就更驚訝了,「這是什麼時候做的決定,我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於靜橋就說,「就是年前申請的。」
於婉秋就覺得很失望,「他們怎麼能這樣,一點都不告訴我,我是他們女兒啊。」
於靜橋其實內心對於婉秋是很失望的,對於這個侄女,她希望她過的獨立自主,像曾經的自己一樣展翅飛翔,因此為她的教育出資出力,卻不想,一切事與願違。
只是她現在懷著孕,於靜橋怎麼也不好說重話,只能說,「主要是鬧的太大了。你爸爸為了轉正努力了很久了,不但一切打了水漂,而且還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和你媽媽都是要臉面的人,怎麼在原單位立足啊。這對他們太難了。他們調走,其實也是一種自我保護,而且,外調幹得好,回來也可以繼續往上走,也是給你的一個依靠。何況,如果硬要留在北京,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也很難和你和解,離開這個環境,反而更容易一些。你不要多想。」
她勸的都是實話,也發自肺腑,於婉秋也是明白的,而且於靜橋不是普通人,她一句別的話也不敢說,只能說,「謝謝姑姑了,我知道了。哦對了,馬上您生日了,祝您生日快樂。」
於靜橋就說,「謝謝。」
然後兩個人電話就掛了。
於婉秋這頭就覺得心底一片冰涼,她故意提起了生日,想問問姑姑是不是能讓她參加。如果姑姑支持她,日後在圈子裡也算有靠山。可顯然,姑姑是不支持她的,也不願意見她的。
她頓時就覺得,沒有人在她身邊了,不說父母是永遠的依靠嗎啊?為什麼要離開?還有姑姑,明明是你把我引到這條路上的,為什麼不幫我?
倒是於靜橋,掛了電話,就揉著腦袋,有點疲倦。
顧廷謙看見了就說,「你不想來往就不要來往,於婉秋又不是一次這樣了。」
於靜橋就說,「我是覺得,自己害了她。當年如果不是我喜歡她,她爸媽就不會有理由把她往這邊送,她也就不會被帶歪了。」
顧廷謙卻道,「你拒絕過,是大舅說,你發達了是不是看不上窮親戚,讓你多照顧她,讓她漲漲見識,你才讓她過來的。再說,來顧家玩的小孩那麼多,也沒有如她一樣辦出這種事情來,這是心性問題,不要給自己這麼多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