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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9:44 作者: 燕過南飛
    可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將多日來心裡的壓抑吐出來,心裡好受多了。

    可是言希卻急得臉色微變,怕她做出傻事,更加不願意離開。

    林彤感動地抱了抱她,卻還是搖了搖頭。她現在是脆弱,但還不至於會想不開。

    是她再三向言希保證第二天一定鮮活地出現在她面前,真的只是想安靜地呆一會,言希這才猶猶豫豫地離開。

    走出房間,看見雲少凌斜手抄兜里,倚在對面的牆上。

    「她好些了嗎?」

    言希點了點頭,「好多了。」

    「走吧,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撐過去。」他伸過手,勾起她的指頭,然後一根一根地握在掌心裡。

    她任由他牽著,離開酒店。

    一路上,兩個人都默語無聲。

    言希沒有說話的欲/望,歪著頭靠在車窗玻璃上。雲少凌不時地側過頭看了一眼,有幾次想打破這沉寂,但最終還是決定讓她安靜一會。

    從林彤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里,言希大概明白,她來自邊城一個小鎮,有重病的母親,吸毒的父親在早些年已不知所蹤,還有一個放蕩不羈的妹妹。

    對於父親,她只當他已經死了。至於對妹妹,也是失望透頂。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將一直疼愛自己的母親接到大城市裡來治病。

    醫生說,那病,再不治,將拖不過一年半載。

    可是手術費的昂貴,叫她喘不過氣來。

    她偷了房本先斬後奏賣了老家的房子,再在左鄰右舍那裡借了一些,勉強湊夠了前期的治療費用,好不容易才勸服母親接受治療。她省了又省,三個月後,還是將錢花了個精光。

    她想綽學,可是母親不准,以死威脅。好在她以高分考入,開學就獲得入學獎學金。到學校後,又早請了助學貸款,只要批下來,讀書的費用基本不成問題。

    可是母親的治療費卻是毫無著落,她每天不停地打工,哪有活就去干。家教,手機推銷,便利店員,送餐工,都做過。可即使如此,還是遠遠趕不上藥費的消耗。

    而醫院的催款通知已經下了幾次,再不交錢,就會強制停藥。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等死,咬咬牙,在別人的介紹下進了***。酒水推銷的提成,加上客人給的小費,遠比每天打三份工的收入要可觀得多。

    即使總有一些動手動腳的客人,只要不是太過份,她閉閉眼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今晚會遇上一群素質極為惡劣的人。

    其實她也清楚,在這種地方上班,出事不過是早晚。可是她不能失去這份豐厚收入的工作,母親的治療不能中斷,否則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她沒有能力讓母親用上進口的好藥,怎麼可以連最保守的治療都保證不了。

    那種藥,她問過醫生,每天一小粒,就要六百塊錢,但是效果很好,還能止疼。

    她經常看到母親痛得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臉上水腫得不成樣,可是自己卻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那個時候,她就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也恨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吸毒將好好的一個家敗得家徒四壁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有那個不懂事的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不讓她與母親操心。

    很多時候,她躲在醫院的洗手間裡哭,覺得自己就快要撐不下去。可是走進病房,還是得笑著哄著鬧脾氣要出院的母親。

    想聽到醫生說,母親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成了她現在最大的夢想。可是她不知道,能否讓媽媽再看看醫院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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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言希突然一聲不吭地抱住雲少凌的腰,將臉貼在他寬闊溫熱的背上。突然地想靠一靠,莫名其妙的情緒。不是該討厭這個人的嗎?

    雲少凌微微一愣,慢慢轉過身來,手掌落在她的發上撫摸著,「怎麼了,言言。」

    不會是被今晚的事給嚇傻了吧。

    「抱你一下,不行嗎?」言希用頭磕了一下他的胸膛,撅著嘴鬆開,轉身往臥室走去。

    雲少凌站在原地叫道,「行啊,可你跑這麼快幹嗎?」

    「你不覺得你身上很臭嗎,我洗澡去。」言希的聲音消失在臥室門後,她的鼻子裡仍澀澀難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有的人,出身高貴,卻黑了良心。有的人,貧寒卑微,卻獨自堅強。

    她想,林彤會走出今晚的陰影的。

    客廳里,雲少凌抬起手臂在鼻尖聞了聞,微微皺眉,「哪臭了?」

    香水味倒是沾了不少,但也不見得好聞。他還喜歡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味,似有若無地,勾人心弦。

    他走進臥室的時候,聽見浴室里有潺潺的水聲。流了很久,仍不見停,就算一缸水,也早就滿了。

    拉開浴室門,果不其然看見浴缸滿溢。言希就坐在旁邊,呆呆愣愣地,清水漫過她的腳心仍不自知。

    「想什麼呢?」他走過去關了龍頭,在她面前蹲下。

    言希的臉上,仍有蒼白色。她回過神來,嘴角嚅動,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輕地道,「沒什麼。」

    「小騙子。」他的手指輕彈在她的鼻子上,「撒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的。」

    言希眼珠一頓,翻了個白眼,「真幼稚。」

    還以為她是五歲那年呢,十一歲的他常用這句話來恐嚇她,以至於那一年,早上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她總習慣性地摸摸自己的臉,然後小心翼翼地跑到鏡子前,看是不是真的長了根象鼻子。

    「那麼,我成熟的言言,你是不是在等著我洗鴛鴦浴呢?」雲少凌笑笑地凝著她,手指落在她衣服的扣子上,作勢要解開。

    本來,看她情緒不佳,打算今晚放過她的。可是,那一抱,雖然短暫,卻是抱出了他身體裡的火花。

    居然還敢說他身上臭,既然有力氣來罵他,看來是仁慈是不必要了。

    言希猛地一個激靈,想起他趁火打劫逼她答應的事,耳根處隱隱發著熱,受不住他熾熱的目光,不由地低下了頭,「能讓我先安靜會嗎?」

    「好,我等你。」雲少凌身體前傾,啄過她的唇,然後走出浴室,順帶地為她把門關好。他只當她是害羞放不開,需要時間來適應。

    可這女人,磨磨蹭蹭了大半個小時才出來。這次倒是沒有再刻意地將自己裹個嚴實,很隨意地穿了件白色棉質浴袍,腰帶隨意地打了一個結在腹前。

    那睡袍,是他的,又寬又大地套在她瘦小的身體上,長及腳踝。她每走一步,都像要鼓起來似的,半透著裡面旖旎的風景,又像是柔弱無物。

    雲少凌仰躺在床上,聽見自己的喉結滾動了一聲,目光越發地熾烈起來,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言希將擦拭著頭髮的毛巾丟在椅子上,頭髮猛地往後一甩,有水珠濺上他的臉,清涼地,帶著洗髮水的香。

    「你不去洗澡嗎?」她拿出吹風機吹著頭髮,舉手投足落在他眼裡,儘是風情,叫人移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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