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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6:20 作者: 空酒巷
    於知安回到家的時候天剛擦黑,沈秋的電話打了過來:「於知安,你來景勝飯店,我爸我媽,許洋和他父母都在。」

    於知安只好換了衣服開著車買了點補品去景盛酒店。剛一進包廂,整個包廂的氣氛感覺很奇怪。

    「伯父伯母。」於知安不自在的叫了一聲。

    「你怎麼才過來啊!磨磨唧唧像什麼樣子!我們所有人都在等你!」沈秋瞪了於知安一眼,轉眼看到他手上的紗布是僵了僵。

    「小秋,那是哥哥。」沈母拉過於知安,「沒事沒事,他小孩子脾氣。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許洋的父親,這是許洋的母親,那是許洋,你還記得嗎?就是小秋大學時老帶回家的女朋友。兩位,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暫時住在我家。」

    「暫時?這都十幾年了……」沈秋小聲的嘟囔著。

    「咳。知安,坐吧坐吧。」沈父擺了擺手。「好,現在人也到齊了,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兒子沈秋,想娶你老許家的姑娘許洋,倆孩子先前也沒跟我和他媽商量,但是許洋這姑娘老以前我們就認識,如果你們同意,今晚,就算是咱自家的訂婚宴。」

    訂婚……於知安腦袋一懵,終於走到盡頭了。

    沈秋拉著許洋的手,許洋看不見,沈秋一口一口將食物送到許洋嘴邊,沈秋嘴角的笑意特別刺眼,難受的於知安睜不開眼。

    「對了爸媽,伯父伯母,洋洋,」沈秋坐直身子,把所有人都叫了一遍:「那個,知安哥哥說,他願意把眼角。膜換給洋洋。」

    於知安手上的勺子掉在碗裡,咣當一聲,在這突然靜默的包廂里極為刺耳。

    沈母拍了沈秋一巴掌:「小孩亂說,老程你們別理他,吃……」

    「我沒有,知安哥哥他昨天答應我了。」

    「小秋,眼角。膜哪有活體捐贈的?你別急,醫院肯定能是有能換給洋洋的眼角·膜的。」

    「沒了眼角·膜又死不了!怎麼不能活體捐贈!再說於知安這哪是捐贈!洋洋當年要不是因為於知安多嘴跟我吵架,洋洋怎麼可能出國留學!她怎麼可能受傷!」沈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自始自終,許家的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秋……」

    「對不起各位,我想許洋失明不是我的錯,眼角·膜捐贈,我不同意。」於知安挺著身走出了飯店,可一上車,於知安就堅持不住了,渾身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

    他這是第一次拒絕了沈秋。

    第4章 私闖民宅

    於知安前腳剛到家沒兩分鐘,沈秋後腳就跟了進來。於知安吞下一口水,不緊不慢給沈秋也倒了一杯,並問:「沈先生,您怎麼來了?」於知安這句話說的十分冰冷,聽到沈秋耳朵里,沈秋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沈秋一把拉住於知安的手,狠勁捏了捏他包裹紗布的手心,勾起唇角:「疼嗎。」

    於知安只是將手抽出來,背到身後,沒說話。沈秋嘖了一聲,斜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你剛剛甩臉色給誰看啊?」

    於知安抬眸輕飄飄的看了沈秋一眼:「沒有。」

    沈秋一腳踢翻面前的小茶几,道:「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在洋洋面前丟人了?啊?我就要你一雙眼睛怎麼不行?還給我臉色看!我看你……」

    「你以為我是什麼?」於知安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側著臉笑看著在他家發瘋的沈秋。

    沈秋瞪大眼:「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是什麼?我憑什麼顧及你的面子?憑什麼給你一雙眼?你又憑什麼管我要?」於知安說著說著,嘴角笑意更濃。

    沈秋愈發不可思議,他顫抖著聲音:「於知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於知安挑眉,示意自己清楚,很清楚。

    「於知安!」

    「沈先生,您在我家損壞的物品也值不了幾個錢,就不用您賠了,你看要不您先離開,我收拾收拾。」於知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俯身去抬倒在地上的茶几。

    沈秋氣的嘴角都在顫抖:「你!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都別求著讓我來你這!」

    於知安看著沈秋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掩著面,也不管沈秋聽不聽的見,苦笑著應了一聲:「嗯。」

    結束了,這一切都結束了,走到盡頭了,終於走到盡頭了。

    於知安把家裡沈秋的東西都扔了,他想反正還給他他也是肯定不會再要的。這一收拾才發現,他的家裡,大部分都是沈秋的東西,很多是嶄新嶄新的,沒拆過包裝的。全是沈秋隨手買下又隨手扔下的,曾經他怕沈秋突然想起來要用就沒敢扔,沒敢碰,現在倒是扔的比誰都爽快。

    於知安覺得,他心裡一件名叫沈秋的寶貝疙瘩被他放下了,而他,也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搶走那個本就不屬於他的寶貝疙瘩了。於知安這麼多年來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那麼喜歡沈秋,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了小十年,如今,他便再也不會在睡得正熟時驚醒,只因沈秋一個不緊不慢的電話。

    整理完東西已是深夜,他站在窗邊,看窗外的景色,對面那棟樓只剩兩三家燈還亮著,是有人在等最愛的人回家。突然有一盞燈滅了,於知安望著那扇窗子出神。許久,他甚至覺得他聽見了男主人的呼嚕聲和女主人不耐煩的笑罵聲。

    轉眼,於知安從沈秋的生命里離開已經一個星期了。這期間他照常上班,畫畫設計稿,過的十分悠閒。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夜深人靜時,他會很想沈秋,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各個樣子的沈秋都在他心裡揮散不去。

    或者偶爾翻翻手機,在手機通訊錄里的置頂處看不到沈秋的名字時,他有多失落----他即下定了決心,便把沈秋的手機號也刪掉了,可是沈秋的手機號早已經被他記在了腦子裡,刻在了心裡。

    於知安現在睡覺,是要靠安眠藥的,可這兩天,連安眠藥都不起作用了。

    於知安這天回到家剛吃了兩顆安眠藥,驀地,房門被人砸的咣咣做響。於知安躺在床上動也沒動,他知道是沈秋。剛剛沈秋給他打了三四個電話,他都沒接,後來直接關了機。

    「於知安!」沈秋的聲音突然在客廳響起。於知安猛地坐起身子,他竟然忘了沈秋是有鑰匙的。

    於知安開門,看沈秋正往臥室走。他站在門口關上門:「沈先生,您這是私闖民宅?」

    沈秋將人按在門上:「這是我家,怎麼就是私闖民宅了?於知安,這都一個星期了你還鬧什么小孩子脾氣!」

    於知安低頭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道:「沈先生,第一,這間房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沒同意您進來,自然算您是私闖民宅,哦對了,明天我就去換鎖,先前那把鑰匙,您想留就留,想扔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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