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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6:11 作者: 九月鳶尾
「我兒子還年輕,有錯誤是難免的,大家多多監督。」
慕陽紙業自從成立以來一直就只有五位股東,直到今年,何慧蘭大概是早有準備,安插了自己身邊的人分了股,其中也包括許慕的養女許秦深,慢慢的,擁有股份的員工,在大半年之內就已經達到了十一人之多。
何慧蘭此舉行為,不過是因為害怕許慕上任之後被老股東暗中算計,一代江山一代王,如果沒有衷心的手下,怎麼可能坐穩江山,何慧蘭精打細算多年,早就把許慕的路都鋪好了。
可是超出了何慧蘭意料之外的是,許慕接任慕陽紙業的第一個月,業績就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甚至連股票都因為業績下滑的原因直接暴跌。
何慧蘭怎麼會捨得自己打拼了大半輩子的事業倒在許慕手上,躺在床上看助理呈上來的調研報告,心急火燎:
「他的性子一直浮浮躁躁的,用人也不穩。」
何慧蘭嘆了口氣,把報告拿給自己的貼身助理沈騰,這位助理跟了何慧蘭很多年,也是去年何慧蘭拉進股東大會的董事之一,沈騰對何慧蘭忠心耿耿,而且自從許慕上任之後,更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許慕身邊,每一步都要沈騰在旁邊張羅著,生怕許慕不小心就簽了什麼合同,許慕這個公子哥,初次接手那麼大的一個公司,儘管前期有磨鍊,卻沒有何慧蘭老練,在商道上,不過是個新人。
後來,沈騰想了想,問何慧蘭:「何董,不知道你對獵頭公司有什麼看法?」
何慧蘭當然知道,也了解過這種公司就是專門給大企業找人才的,沈騰說道:
「不如先找個代理董事長,許總一個人忙的暈頭轉向,我看的出來他很努力想要管理好,但始終沒多少閱歷,這麼多年,只對『朝暮』紙巾熟悉,其餘的業務一竅不通。」
何慧蘭猶豫了很久,多年的戒備心理依然讓她擔憂會有人對慕陽紙業抱有不純的目的,這種獵頭公司,雖說都會簽保密合約,但始終不如自己的兒子信任。
「也就算是找個輔佐的老師。」這是沈騰的下下策,「我始終能力有限,並不能步步周到,現在您有病在身,實在是分身乏術」
何慧蘭徹夜不眠的考慮了兩晚上,最終,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沈騰。
沈騰的動作和速度一向很快,不出三天,就在全國有名的獵頭公司里找到了一位合適的代理董事許景瑜,這人年僅三十五歲,曾經擔任過兩家上市公司的總監和代理總裁,業績自然不在話下。
許慕最開始在合同上看到許景瑜的簡介時,知道她三十五歲,以為和三十五歲的何慧蘭那時候一樣,是個潑辣蠻狠的女人,沒想到此人是個果斷派,不僅做事穩重,還有豐富的經驗,很多問題,不過看一眼就能有解決方案,兩個人共事了一個星期,許慕就對她的能力給予了肯定,中午兩個人在會議室研究本色紙廣告方案,許慕好奇的提了一句:
「你對我們公司好像很熟悉?」
許景瑜只笑了笑,從自己的檔案袋裡抽出一份計劃表:「這是我羅列的計劃表,希望董事長能和我一起努力。」
這人來之前,寫了一份很詳細的計劃,從慕陽紙業的發展史,到業績和股票,分析的很到位,甚至還定下了一年之內的目標,這個目標,其實也包括對許慕的改造計劃。
許慕接過去,本來只想翻開草草的看一眼,卻不曾想,會在那滿滿當當的紙張上,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他看了許久,這才不緊不慢的抬頭問許景瑜:
「許小姐,你確定這個計劃是你寫的?」
許景瑜面色淡定的點頭,說道:「當然是。」
許慕知道她在撒謊,在計劃表的最後一排寫上相同的一段話,從桌子上划過去,許景瑜看到許慕寫的字,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許慕的字跡,和自己幕後老闆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他曾經因為喜歡這個人,曾拼命的模仿他的字跡,他那時候以為,這就是接近一個人的方式,他丟下女兒走掉的那天,他還模仿他的語氣,給閨女寫過一封維持著他父親形象的訣別信。
許慕抬起頭來,看著許景瑜,「你老闆秦科,在背後接手了慕陽的事情,還操控的得心應手,我這裡,怎麼能放得下這尊佛?」
許景瑜沒說話,大抵知道了為什麼自己的老闆秦科會把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交給自己,卻要求要在背後操控慕陽的一切,許慕從桌子上翻出一份報紙丟到許景瑜面前:
那是個花邊新聞,上面寫,慕陽紙業的繼承人許慕,曾經有過一段年少輕狂的愛情,整個圈子都知道他性取向和常人不一樣,又寫,他曾經喜歡過的男人,是個老師,他的女兒許秦深原名秦深,就是那個男人的獨女。
許慕沉著臉,啪的一聲,把手拍在那份報紙上,盯著面前的許景瑜:
「一會兒我要去拜訪拜訪你們這位秦總,你應該不會覺得為難吧?」
57、1.30晉|江獨家發表 …
秦科這個人在許慕的印象里, 一直都和寡言少語這個詞掛鉤,性格極悶。他以為, 他從來都只有被動的時候,他要努力跨出很多很多步,他才願意走那麼一小步, 哪怕是這樣, 曾經的許慕, 依然願意追逐他的步伐, 努力的, 走進他的世界。
可是如今, 他主動插手了慕陽紙業的事情,在背後搞那麼一出,是什麼意思?
既然他已經選擇了拋棄他, 為什麼現在又要出現在他的面前?為什麼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出現?
所以, 當許慕見到秦科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他自己親手寫的工作計劃,在他面前撕的粉碎, 砸在他的辦公桌上:
「你是不是以為,沒有你, 慕陽就活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以為, 我會像曾經那樣, 非你不可?
秦科的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時, 天邊還留有一絲餘暉,暖色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那樣陳舊的顏色,像是要把秦科的影子撕碎,許慕站在他面前,看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秦科,他咆哮著,紅著眼眶,怨恨為什麼這麼多年,這人對於他們之間的邂逅和重逢,會變得這樣冷靜,這樣的死水微瀾。
好像不認識他,好像不記得他,好像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發生那些過往。
秦科只把目光落到桌面上被撕的粉碎的紙張上,耳邊,許慕不甘心的嘶吼牽扯住他的心臟,那些不想去想起來的回憶,一幕一幕的,無比真實的刺痛著他的心臟。
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著他大吼大叫呢?
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站起來,只是手掌心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他已經不覺得自己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了。
「許先生,如果你不滿意許景瑜,一開始就不用簽合同,我作為許景瑜的上司,有責任給與她工作上的指點和幫助。」
許慕看他說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諷刺的揚了揚嘴角,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看著眼鏡下那雙淡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