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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6:11 作者: 九月鳶尾
    王曉看女友這樣害怕許慕,就知道小穎沒有撒謊,緊了緊手上的棍棒:

    「許慕,我們兄弟多少年了?哥哥我什麼都讓著你,你今天對小穎做出這種事情,你把我這個當哥哥的放在眼裡沒有?」

    許慕不知道小穎在王曉那裡說了什麼,但聽這意思,是王曉以為他也喜歡小穎,開什麼玩笑,他從未喜歡過什么女生,更別說是小穎這種滿身風塵味的女生,看自己兄弟二話不說就責問自己,許慕難免心寒,問:

    「你看我是這種人嗎?」

    王曉想起前不久許慕說的喜歡一個人,一想到許慕最近接觸的異性里只有小穎,這下看許慕死不承認,心也寒了,看旁邊的秦科也在場,說道:

    「秦老師是吧?沒事的話,我建議你走遠點,這是我們兄弟間的事情。」

    秦科看一群小孩子在這耍著所謂的兄弟情義,沒多說話,把目光落到小穎身上,那姑娘一對上他嚴肅的眼睛,有些害怕,慫恿王曉,故意露出被許慕扯的紅通通的胳膊:

    「我當時都求饒了,他就是不放開我,還,還……」小穎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泣不成聲。

    王曉一看自己女人泣不成聲,自己又是帶著弟兄來的,本就做好了想和許慕決裂的準備,把女友護在身後,抽出一支煙抽了一口,對著身後的那幫兄弟們說道:

    「你們自己上,我今晚不想動手。」

    場面一時間亂作一團,許慕沒想到自己和王曉的兄弟情義會毀在一個賤貨手上,更沒想到王曉竟然會真的對他動手。

    許慕平日裡沒少在校外打架鬥毆,這會兒自然也能檔上幾招,秦科比許慕要能擋一會,但對方人多勢眾,個個都拿著棍棒,不一會兒兩個人就被堵在了牆角,許慕急著找能跑的地方,沒注意到對方落過來的棍棒,腿上中招,直接跪倒在地上,只覺得腿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襲遍全身。又有人想對他的腿上來一棍,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剛剛眯起眼睛,就看到有人擋在自己上方,只聽得一聲悶響,棍子落在了秦科背上,頓時,黑漆漆的小巷子裡安靜了下來……

    12、第十二章 …

    周圍死寂一般的安靜了數秒,路口昏黃的路燈明晃晃的閃了幾下,許慕看著面前熟悉的身影,秦科的大半張臉影影綽綽的,只看到他傾身護著他,緊皺著眉頭,卻又一聲不吭。

    許慕心裡空落落的,像是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眨了眨眼睛,嗓音有些啞:

    「秦老師?」

    大抵是意識到自己鬧的太過頭了,小穎馬上拽住王曉的衣袖,面色嚇得慘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王曉,算了,走吧,走吧。就這樣過去了。」

    得到王曉的指示,幾個人才收了棍棒,消失在昏暗的小巷口裡,許慕坐在地上,看王曉帶著眾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喊了他一聲:

    「王曉。」

    那人在小巷口昏暗的路燈下停了下來,他的身影被路燈縮成一個昏暗的小黑點,他並沒有轉過身,許慕扯著嗓子吼他:

    「到此為止了,王曉,我就當你死了!」

    王曉沒有說話,小穎拉著他的手腕,帶著他消失在許慕的視線里,許慕看扶著牆壁的秦老師,本想從地上站起來,剛剛起身,腳下一晃,又跌了回去,剛剛那棍子就打在腿上,傷的不輕。

    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科拉了他一把,扶著他,許慕在他的幫助下攙扶起來,這才看到他額頭上冒了些細密的汗,剛剛那一悶棍,一定很疼,此時他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來剛剛還發生過一場打鬥。

    「秦老師,你怎麼樣了?」

    秦科搖了搖頭,看許慕站起來有些費力,沒有教訓他,只彎腰撩起他的褲腿看了看,看起來還挺嚴重,便蹲下-身去背他:

    「上來,去我家,怕那混小子又回來。」

    許慕看著他湊過來的背脊,還在猶豫,他就主動背起他,說道:「你和那女孩是怎麼回事?」

    許慕便把中午小穎來找他的事情說了,說道後面,許慕揉了揉鼻子,想起昔日裡的好兄弟因為一個女人的言辭反目成仇,又想起曾經和好兄弟混在一起的好時光,心裡一陣難過,便不想說話了,連罵娘的話都不想說。

    半響沒聽到許慕說話,秦科動了動肩膀,沒聽到許慕回應,只聽到他小聲吸鼻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便問他:

    「喝酒嗎?」

    許慕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秦老師問他喝不喝酒是什麼意思,但聽到他這麼說,還是點了點頭,也不多想秦老師會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匡他。

    這一晚,許慕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已經不僅僅只是自己的老師了。

    秦科從路邊的小店裡買了很多酒,兩個人坐在海泉市大學的草地上,許慕灌下去一大口酒,長長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面前的湖面很清澈,映著天上的明月,風一吹過,那湖面波光粼粼,全部碎了。

    「秦老師。」

    看許慕終於肯說話,秦科應了一聲,偏過頭看,只看那小子抬手捏了捏鼻子,眼圈比剛剛他問他喝不喝酒的時候還要紅;

    「秦老師,我發現我特別討厭女人這種生物。」

    沒來由的討厭女人,討厭一切與女人有關的事物。

    秦科知道這時候的許慕不過是說些氣話,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儘量顯得自己平易近人一些:

    「有什麼好值得討厭的,餘生那麼長,有必要全部放在討厭某種東西,或是某個人身上?」

    當老師的職業病,總是喜歡說這樣雲裡霧裡的話給學生開導,可是許慕喜歡。他沉默了許久,把腦袋埋在膝蓋上,又不想說話了,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怎樣才能讓自己心如明鏡?

    看那小子又默不作聲的傷心難過,秦科湊過去,抬起他的臉來,看著他:

    「想哭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如果這事兒能給你的人生帶來不一樣的見解,是值得的。」

    那些年少輕狂的,所謂的兄弟情義,總會有隨著時間,隨著世俗而漸漸變味的一天,只是許慕提前遇到了,小孩子難免會想不明白,可這世界上不明白的事情那麼多,也許你今天不明白,明天便會恍然大悟。

    許慕突然響起秦科說的那句話:這世界上,如果有一種感情能夠從一而終,那一定是親情。

    可這句話對於現在的許慕來說,不過是奢求。

    兄弟情義沒了,親情也從未體會過,至於愛情……他紅著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秦科,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細碎的光芒落在他的眼眸里,那雙眼眸,再也沒有平日裡授課時的嚴肅,嚴厲,秦老師其實也是個溫柔的男人,只是這種時刻,少之又少,今晚刻意允許他借酒消愁,他卻越喝越迷糊。

    至於愛情……

    他想,大概離他很遠很遠。

    ----

    許慕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腦子也有點不清醒,到了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聊到何慧蘭身上的,大概是說了很多關於何慧蘭過去的事情,後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總是說說停停的,像個面對長輩訴苦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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