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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6:11 作者: 九月鳶尾
    這秦老師是有毛病吧,老來自己的腦子是幹什麼?

    ----

    第二天,許慕果真聽話的去了學校,然後……趴在學校的課桌上睡了一天……

    他放學到家的時候,秦科早就備著課本在他家門口等著了,他屁顛屁顛的跑上前,開了門,嬉皮笑臉的問:「秦老師,您這麼早就來了。」

    「課少我就來得早。」

    秦科進去之後,徑直往許慕家客廳的大桌子那邊走,何慧蘭又出門了,在桌子上給兒子留了飯菜,現在看起來有點油膩膩的,許慕看他穿的白襯衣工工整整的,忙開口:

    「秦老師,我房間有書桌,去我房間補習吧,夠用。」

    這大概是今天許慕說的最後悔的一句話,因為當他打開自己房間,主動讓秦科進去的時候,完全沒想起來自己的房間是什麼樣子的。

    房間不怎麼大,規規矩矩的四方形,有一扇窗子,此時,窗子上還掛著他昨晚洗好了不好意思晾出去的內褲,這會兒內褲正在迎風飄揚,要多亂有多亂。

    許慕臉皮第一次那麼薄,生怕秦科對他的房間評價什麼,紅著臉舔了舔嘴唇,拉開椅子:

    「秦老師,你坐。」

    許慕的書桌大概是這屋裡最乾淨的一塊地了,因為上面只有幾本小人書,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許慕忘記背上的傷了,拉開椅子,剛剛靠上去就嗞了一聲:「你媽啊,疼死我了。」

    看秦科看著自己,許慕馬上給自己嘴上來了一下,眉頭扭在一起,解釋:「昨天弄的,沒好。」

    許慕把攤開的教學計劃合上,拉了拉他的衣領:「衣服脫了,我給你看看。」

    脫衣服?不不不,不好吧……

    許慕拉著自己的衣袖,看了看秦科,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就小傷。」

    秦科懶得和許慕廢話,語氣有些嚴厲:「脫了!」

    許慕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被架在絞刑架上犯人,看了秦科一眼,就把T恤衫撩起來,盤腿坐在椅子上,轉過身去:

    「不嚴重。」

    這小子看不到自己的背部,當然看不到自己有多嚴重,背上全是一條一條青紫的傷疤,有的裡面還有污血。

    後來許慕在家裡翻了半天才翻到一瓶藥水,秦科拿過去看了看日期,擰開給他上藥,屋子裡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三月的風颳進屋裡,只聽到風晃動著窗簾的聲音,許慕面朝著窗子,撩著自己的衣服,晃眼看到窗子上面晾的內褲,想起昨晚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夢,臉上有些燒紅燒紅的。

    正巧這時,許慕的T恤滑下去了,秦科順手撩起來,手指就擦在他的肌膚上,許慕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哪裡,緊張的把腦袋埋到膝蓋上,頓覺自己臉上全是一陣一陣燒紅的羞臊感。

    這男人身上,好像有某種吸引他的誘惑力……

    4、第四章 …

    秦科看許慕像只小鴕鳥一樣的弓著身子,並未注意到他緋紅的臉頰,抬手捏了他的背脊,提醒他:

    「直起來。」

    許慕哦了一聲,又直起身子,大抵是因為昨晚哪個夢境,現在也不敢再看他了,沒聽到秦老師和自己說話,許慕便主動挑起了話題,問他:

    「秦老師,你打架挺厲害的啊。」許慕自小就很佩服會打架的男孩子,所以才會和自己的哥們王曉混的很熟絡,因為王曉也是個打架很厲害的傢伙,許慕人長得不錯,是學校里好多女孩子的愛慕對象,和女孩子關係倒是挺好的,反而在男生群里特別容易招仇恨,王曉在學校的時候一直都袒護他,或許這就叫哥們義氣,許慕對王曉同樣也是仰慕的。

    他想起昨天自己在秦老師手底下得救,心裡一直沒忘記這件事情,也一直沒有道謝。這時候想和秦老師說聲謝謝?想了想,又說服自己,算了吧,他也不像是那種需要謝謝的人。

    秦科把棉簽丟到垃圾桶里,拉下他的衣服,順手輕輕的撫平了一下,看許慕轉過身來,回答說道:

    「會打架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這種事情人類天生就會,如果你的人生一輩子都在打架中混過去了,就像我說的,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秦科知道許慕本性並不壞,只是自小缺乏家長的管教,隨心所欲慣了,或許還接觸到了不良的社會風氣,現在正處在眼裡容不下任何人的叛逆期,這種孩子,要是走偏了,就是步步錯。

    「你有沒有對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划過,遐想過?」

    許慕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包括小時候,老師讓小朋友起來回答將來的夢想時,他站起來,想了很久才說:

    「我的夢想是趕緊長大。」

    趕緊長大,成為一個不需要何慧蘭喋喋不休的人,成為一個獨立的,可以離開何慧蘭的人。長大對於許慕來說,就像是逃離牢籠那樣,僅管後來他知道這不叫夢想,也依然把想長大,想離開家,這樣的想法常掛在心上。

    「現在也還來得及,可以定個短期內的目標,一步一步的來。」秦科翻開昨晚準備好的備課本:「我從高二學年的第一篇和你講起,儘量詳細。」

    現在開學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許慕班裡的課程早就講到了後面,高三學年的課文都是站在曾經學習過的課程上再做鞏固,許慕肯定從未打過基礎,只能從頭重來,不期望這孩子能考上一本,上二線是秦科給許慕定的目標。

    許慕一聽秦科說的這話,馬上心如死灰,果然,這人不當他的家教老師時,還像偶像那樣的崇拜,現在擺出老師的身份,他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趴在桌子上,壓根就不想學:

    「這太困難了啊,這不是要我死嗎,我一直覺得出語文題目的人有毛病,像那些古詩詞,一樹黃鸝鳴翠柳,需要什麼翻譯啊,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啊,何必畫蛇添足。」許慕說起厭煩的事情來就格外的囉嗦,完全沒注意到秦科從書頁里摸出一把小戒尺,放到他面前,打斷他的吐槽,抬眸看了他一眼:

    「學不學你自己看。」

    他這人看起來本就嚴肅,這下眉目也收斂了,帶了疏離和冷漠,許慕被這樣一個審視的眼神看的直冒冷汗。看了看面前大約有兩個巴掌那麼長的摺疊尺子,這就是戒尺啊,這人真的帶戒尺過來了?

    他把目光落到秦科那邊,看秦科冷冰冰的抬手翻開不知道從哪裡借來的高二學年的語文書,看許慕在猶豫,那人抬起頭來,對上他眼裡擔憂的目光,冷冰冰的。

    許慕頓覺後背有點涼涼的,還好沒說謝謝,說個屁。

    不能因為這人打架很帥,會維護他,就把他心裡對他的印象來個翻天覆地的改變,歸根結底秦老師還是偏向嚴肅那一款,別想著和他套近乎,順便收買他,簡直白日做夢。

    許慕一直以為,那把巴掌大的小尺子是拿來嚇唬他的,雖然秦科的補課教程進行的一直都很慢,但秦科對許慕一直嚴加看守,許慕聽寫,做作業,翻譯古文的時候許慕一直都在旁邊盯著,有時候稍微走個神都不行。許慕自然也不敢犯懶,就老老實實的聽寫,背古詩。背不出來的時候,往往會收穫秦老師的一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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