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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6:11 作者: 九月鳶尾
    「去學校一趟?」

    小混混頭子當真以為秦科是學校的老師,嚇得眼眶都紅了:

    「老師,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是許慕先打我的。」

    許慕從地上爬起來,視線都是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熊貓眼,滋了一聲:「放你的狗屁,在那之前是你打了我的。」

    秦科掃了許慕一眼,他馬上心虛的輕咳了一聲,沒罵髒話啊,狗屁不是髒話。又不是放你娘的狗屁。

    許慕以為秦科是他的大救星,簡直白日做夢,秦科雖然幫了他一把,最後還是公事公辦的帶著他們兩個人去學校找校長,何慧蘭趕到的時候,兩個聚眾鬥毆的主角正被校長噴的狗血淋頭,何慧蘭一看自己兒子的左眼成了熊貓眼,站在門口啊了一聲,確定許慕視線是好的,又看了看混混頭子,許慕身上的傷看起來嚴重多了,自家兒子真是成器啊,要不是秦老師搭了一把手,這臉就等著毀容吧。

    又過了一會兒,許慕的班主任也來了,那老師看了許慕一眼,自然是嫌棄的又罵了許慕一通,那混混頭子的家長還沒來,就暫且被班主任領回了辦公室。

    校長罵完了許慕,把他晾在一邊,又開始和何慧蘭苦口婆心的說,孩子長大得管,不能光靠老師,老師又不是只教許慕這一個孩子,各種教師生涯的話都說完了,這才想起有個局外人秦科,問秦科是做什麼的,秦科把自己在海泉大學任職的事情說了,班主任哦了一聲,聽到他說自己的名字,有點印象,想了一會兒,才問:

    「是不是那年的文科狀元?」

    當年秦科報考的學校原本是北京大學,也是那年母親重病,他最終沒有走遠,還是留在了海泉市,學費都是國家資助的,錢都給母親看病花光了,一直都很辛苦,班主任教齡有很多年了,自然更關注學生考試的事情,畢竟當年秦科的文科成績很優秀,十里八鄉,一傳十十傳百,這名字就這麼記下了。

    許慕站在一旁的小角落裡,看了一眼一臉謙虛的秦科,鼻子裡發出不滿的哼哼聲,還真的是個老師?文科狀元就那麼了不起?

    有個秦科這個大不了幾歲的人作參照,許慕就被罵的更慘了,尤其是何慧蘭,直接破口大罵:

    「我給你拜託了那麼一個優秀的老師輔導你功課,你看看這死樣子。」說完,何慧蘭還不解氣,當著校長老師的面拿起辦公桌上的課本就想打他,被手快的秦科制止了:

    「何太太,這事回家好好說,有時候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

    許慕感激的看了一眼秦科,總覺得那時候的秦科是溫柔的,眼眸里也沒有第一次見面那樣的嚴厲,心裡有些感動,這人的心思還挺細膩,知道維護他小小的自尊。

    他這時候,早已把對這個人的討厭和一開始的嚴厲忘的一乾二淨,只記得他給自己心裡來了個大棉花糖,甜絲絲的。

    何慧蘭把許慕一轟,私自讓他去校長室外罰站,自己則是在校長室給老師和校長倒苦水,說她一個單親媽媽,整天忙的要死,攤上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兒子,簡直勞心費神,十八歲了,還像十五六歲的孩子,一點都不聽話……

    許慕站在外面,不耐煩聽何慧蘭在校長室倒苦水,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釘,剛剛好像被那混混頭子揪疼了,現在還辣乎乎的,他看不到自己的耳朵,就一個勁的往窗口看,對著玻璃窗臭美了起來,熊貓眼倒也不醜,二哈二哈的,後來,許慕聽到秦科說起了關於他的事情:

    「許慕一直都有逃學嗎?」

    「從入學開始,這是家常便飯的事情。」班主任大抵也是煩了許慕這樣的問題學生,隨口就說:「我都懶得管他了,管不了他,要上天了,作業不做,上課開小差,躲在廁所抽菸,怎麼都不聽話。」

    他趴在窗戶上往裡面看,只能看到秦科的側臉,聽到班主任這樣說的時候,秦科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在辦公室的便簽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老師,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如果許慕再逃學,勞煩你給我打個電話。」這事情明明是何慧蘭應該做的,卻被秦科主動攬了過去,老師愛管不管,家長也不會教育,那只能自己插手了。

    大抵是發現班主任眼裡嫌棄他多管閒事的目光,秦科又說:

    「沒有哪個壞孩子是該被放棄的,我這個家教老師,就插一腳好了。」

    許慕趴在窗戶上,都忘記自己耳朵上的疼痛了,只是聽到秦科那麼說的時候,才發現心裡有點怪怪,說不出來是難受,還是為了有人說了這樣的話而感動。

    大抵是覺得許慕班主任的教育態度不怎麼滿意,秦科又說:

    「我的老師就是這麼告訴我的,為人師表,教書育人是重擔,孩子就是未來,未來在我們的手上,不能放棄,更不能不管。」

    許慕趴在窗外看著那個人的側臉,玻璃窗上幾近透明,有些五色的光芒落到秦科的眼睛裡,他的眼眸深邃如夜,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眸子亮閃閃的,像是繁星下璀璨的星辰,那雙懷著希冀的眼睛,就這樣落到了許慕的心裡。許慕看的入了神,看到那人轉過身來正對上自己的眼眸,許慕心虛,連忙轉回去站好,不過一會兒,那人也出來了:

    「你聽到了。」

    許慕點了點頭。

    「不要害怕別人放棄你,如果你有自暴自棄的傾向,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這句話,像是救贖,又像是把他從深淵裡拉出來的那根蜘蛛絲。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句話成了許慕的座右銘,大抵是覺得那天的秦老師格外溫暖,許慕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竟然夢到他了。

    夢裡的秦老師可不是第一次見面,一臉嚴肅的那位,是維護他的那位,他還是穿著白色的襯衫,只是這次莫名其妙的沒扣紐扣,躺在他的床上,緊緊的挨著他,抬起一隻手撐著腦袋,側著身子問他:

    「你懂了沒有?」

    這夢境太真實了,許慕甚至還能感覺到,夢境裡的自己心臟跳的噗通噗通的,眼睛忍不住的往他半裸著的身體上看,男人精壯的肌肉,精緻的鎖骨,在白襯衣下若隱若現的肌膚,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手剛剛伸出去,那人就主動拉住他的手,湊上前問他:

    「懂什麼了?」

    許慕蹭的一下睜開眼睛,就這麼從夢裡醒來了,他抬手摸了一下,才發現內褲有些濕濕的,為什麼要跟秦科睡在一起?為什麼要做那麼奇怪的夢?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夢竟然還會引起生理反應?

    許慕沒了睡意,趕緊爬起來洗內褲洗床單,何慧蘭開了房門,看兒子再洗東西,問:

    「你發什麼神經,大晚上洗衣服?」

    「你管得著?」

    「明天不上學了,忘記你秦老師和你說的話了?」

    許慕不耐煩的應聲道:「去的,去的,我去還不行嗎。」

    看何慧蘭關了房門,許慕這才蹲下身繼續搓床單,動作過大,蹭到背了,許慕嗞了一聲,感覺到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中午被混混頭子的雙節棍打的疼死了,都落到背上了,現在突然躬身,疼的直冒冷汗,許慕找了個凳子,繼續坐在水池邊洗床單,洗著洗著,又想起秦老師躺在床上的樣子,乾脆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潑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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