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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4:29 作者: 東家兔兔
    「嗯,是啊,縣裡讓咱們下鄉開展工作,不到年底怕是回不去。這孩子和我閨女一般大,性格也好,我一見她就想起我家囡囡,心情就很好。」

    「組長,我也想家了……」

    「青紅啊,這樣,過兩天中秋,我放你一天假,你回趟縣城,跟家裡人聚聚。」

    「組長,我……」

    「沒事,去吧,夭夭那孩子熱心,指不定會來幫我打打下手。」

    「行,多虧那孩子了。」

    沈家偏僻的西屋。

    「你是不是會做?」指導了一會兒,沈西林懷疑地問道。

    「不是,我就是聰明,主要還是你厲害。」顧夭夭在少年質疑的眼神中,張嘴說著瞎話。

    坐在窗邊縫衣服的夏彩雲聞言,抬起頭溫柔地笑:「不要嚇唬夭夭,明天帶上『毛毛』一塊去。」

    「媽媽,還有我,我也要和夭夭姐一起去!」小蘿莉淼淼大聲說。

    此情此景,讓沈西林不禁嘆了口氣,他懷疑顧夭夭才妹妹的親姐姐,母親的親女兒,自己可能是撿來的。

    這幾天,顧夭夭借著來沈家請教學習的名義,與工作組混熟的時候,吳素芹那邊也沒閒著。

    為了讓他們兩口子儘快住進新房,張福元給他們批一處人去屋空多年的破宅子,又請了有經驗的泥瓦工和木匠,叫來村裡的青壯勞動力,火速修復舊宅子中。

    這些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作為支書的人脈和威望,最重要的是錢。

    木柴、瓦片、家具、人工,哪一樣都要耗費錢財,而吳素芹和顧紅軍手裡,加上陳月英給的五十,也不到百元,卻樣樣要求最好的。

    工人們便經常私下討論——

    「這顧老三很大方嘛,竟然給兒子那麼多錢蓋房子,啥都按高標準來。」

    「起碼這個數!」

    「兩百?我看不止,恐怕是三百多!」

    破爛舊宅被修復成嶄新的院落時,已是中秋節後,陳月英在父女倆的忽悠下,進入學習班也有二十來天了。

    國慶節前一天,她與先斬後奏進入學習班的大女兒一同下工,母女倆前腳剛到家,後腳就闖進來幾個漢子,直接往自家豬圈走去。

    陳月英定睛看去,發現帶頭人是張支書的侄子,連忙把顧紅秀拉到身後,怒喝:「張大狗,你想干哪樣?!」

    那叫張大狗的,往她身後看了好幾眼,才嘿嘿笑道:「陳嬸兒,你不記得啦?上次分家,在三叔祖他們的見證下,不是說好要分顧大哥他們兩百塊和一頭豬嘛?」

    「老娘沒答應!」陳月英氣道。

    「可是,叔祖他們答應了啊。上次,您就給了五十,還有一百五和一頭豬沒給呢!今天,顧大哥他們的屋修整好了,知道錢是哪兒來的不?向隊裡賒欠的,一共三百五十八塊。」

    張大狗嬉皮笑臉的,瞄了瞄模樣清秀的顧紅秀幾眼,湊近了些繼續道:「所以,這錢得你們來付,本來就該給的,兩頭豬還沒囤夠秋膘呢吧?怕是連一百五也不值喲,可惜了。」

    他假模假樣地遺憾搖頭,沖身後幾人招手:「嬸子啊,這豬我們帶走了,剩下的錢就從你們明年的工分里扣。」

    顧夭夭從沈家回來的時候,便看到豬圈門大開,雞籠摔在地上,平日裡咯咯噠叫喚的小黃大黃也不見了,院子裡亂作一團,悍婦娘一人獨自坐在地上哭得好不可憐。

    等她問清緣由,哭哭啼啼的顧紅秀也把去自留地幹活的愚孝爹喊回來了。

    在回來的路上,顧永順已經聽大女兒講了事情經過,這個向來溫和好脾氣的男人,此刻臉色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陰沉又黑暗。

    他蹲下身,輕撫妻子哭泣的臉,溫聲說:「阿英,等我回來。」

    顧夭夭愣愣看著愚孝爹提著大錘遠去的背影,心裡莫名地觸動,她突然有些明白,什麼是男人的擔當——是責任和守護家人的姿態吧。

    她把淚意憋回去,又與顧紅秀交待了幾句話,然後跟上顧永順的步伐。

    他們不會讓他達成目的的,恐怕早已嚴陣以待。這個讓極品公婆無可奈何的情節,在原書中可是打臉高光時刻,愚孝爹自己去,大約註定歃血而歸。

    所以,讓我來吧,父親。

    第23章 好戲開唱

    夕陽的餘暉剛消失在地平線, 陰冷的黑便迫不及待降臨這片土地,今晚的天空不再幽藍靜謐,它變得暗沉沉, 沒有一絲星光, 連月亮都躲進了厚重的雲層之後。

    似乎有什麼在醞釀著,也許是暴風雨……

    而新宅那頭, 院中點起了兩堆篝火,那明亮的光, 連黑暗也要退避三舍。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嶄新的院子裡,不僅燈火通明,還觥籌交錯的樣子。

    可熱鬧了。

    顧夭夭眼尖,透過矮牆她已經看到了王喜娥和顧根生老兩口, 還有顧永旺一家子,怪不得發現那樣動靜大的事時, 對面沒反應。

    原來, 都聚在這兒, 給白眼狼大哥慶祝喬遷之喜。

    今晚,她也準備了點「禮物」,希望他們收到的時候,還能像現在這樣,笑得開心。

    「哎喲, 顧老三總算來啦, 碗筷都給你準備好啦!」

    張福元一見到顧永順,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無視他面無表情的臉,語氣盡顯親昵, 好像之前沒發生過不愉快一樣。

    顧永順卻不理他,目光沉沉地環視了院子一圈,悶聲不響地拎起錘子,一錘將院門砸出個窟窿,又接連兩錘三錘下去,新裝的木門頓時變得七零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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