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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3:28 作者: 飛煙
    本來就其貌不揚,又何必自曝其短?可我沒想到,更勁爆的還在後面。

    那個「帥哥」又說:「嗯,我是一個很純情的人,到現在還沒跟女孩發生過關係。所以你最好是處女,而且我想,我們第一次……能不能不戴套?」

    撲哧!我跟星巴克里另外一個客人,一起把嘴裡的咖啡噴了出來。

    我們太不厚道了,我們都笑岔氣了。

    雖然相親是一場明碼實價的交易,大家都喜歡把條件拿到桌面上談,基本與愛無關,但至少也不該這樣赤裸裸。

    我拿著餐巾紙擦了擦嘴,轉過臉,首先看到「帥哥」錯愕的臉,然後隔著一張桌子,看到凌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那裡,此刻跟我一樣,正在用餐巾紙擦嘴角的咖啡漬和眼裡笑出的淚花。

    周圍的客人似乎沒弄清楚狀況,紛紛看向這邊,眼神有好奇,有質疑,更多是責怪。想想也是,這裡畢竟是安靜喝咖啡的地方,我跟凌少爺的行為實在不合時宜。

    但是我可以理解他,就像此刻我無法控制自己一樣,這個「帥哥」的豪言壯語簡直就是在考驗我們的承受能力,實在太讓人崩潰了。

    「帥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紅得像煉爐里的黑炭,騰地站起來,怒氣沖沖地說:「咱們走,這裡的人太沒禮物了!」

    女孩終於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抬起頭,笑笑說:「我看,你還是自己走吧。很抱歉,你想給自己找個聽話的媽,可我只想找個靠譜的老公,不想給自己找個兒子。」

    相親結束之後,男的摔門而去,女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靜靜離開。

    凌靖端著自己的咖啡杯走過來,問都沒問,就在我對面坐下。可我沒請他過來,好像……

    「嗨!」就一個字,尾音上揚,聲音很好聽。

    那我該說什麼?也回他一個「嗨」?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卻率先開口,「我們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還記得我們見得非常徹底。可是人家沒說是哪一次,我自然裝傻。

    我拍著額頭做恍然大悟狀,「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文昭的朋友,我們見過一次。你好,你好……」

    對面的男人輕笑一聲,眼神嘲弄,「我說的不是那一次,是第一次,我在包廂外面的那一次。」

    他的直接了當讓我措手不及,也同時讓我明白,這廝不是來招呼的,是來挑釁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人生經歷,最後斷然確定,在我的仇人中,沒有一個是姓凌的。

    既然往日無讎,凌少爺為何如此待我?僅僅因為我看到了他「被服務」的情景?

    「你好像在等人。」

    「哦,是啊。」我看了一下手錶,已經過了十五分鐘,看來我被人放鴿子了。

    我關上電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滿口醇香。

    我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那是一雙充滿了藝術家氣質的手指,潔白修長,可以彈鋼琴,畫畫,做陶藝,也可以用來撫摸女人絲緞般的秀髮和嬌美的身體……

    我移開視線,轉而去看旁邊剛落座的兩個女孩,她們穿著清涼的糖果色短裙,梳著可愛的包子頭,打扮得很日韓,好像時尚雜誌上的街拍少女一般鮮活靚麗……

    對面的人輕笑一聲,用戲謔的語氣說:「小姐,我是長的不錯,可還沒帥到讓你不敢直視的地步吧?」

    我抬起頭看著他,誠懇地問:「你是不是水瓶座?」

    凌靖端著咖啡杯,有些驚奇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嘆氣,「因為你的自戀堪稱天下無敵。」

    凌少爺啞然失笑,半晌後,單手拄著下巴,故作神秘地對我說:「那你一定是天蠍座。」

    「何以見得?」

    「因為你像只蠍子,逮誰咬誰。」

    我點頭,「那你可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得罪我,當心我咬死你。」

    就這樣,我跟凌靖算是認識了。這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給我的感覺,跟文昭不一樣。

    如果用動物比喻,文昭像只狼,偶爾變成獅子。而凌靖更像一隻披著狐狸皮的獅子,偶爾才當一回狼。

    這些說法似乎太抽象,還是舉例說明。

    比如你有一樣東西,你很喜歡,視若珍寶,千金不換,抵死不從。碰巧文昭也喜歡,他不會問這件東西是不是你的,你是不是喜歡,能不能給他。他會走過去踹你一腳(別小看這一腳的威力,基本直接內傷),然後搶過去----這就是文昭。

    而事情到了凌靖這裡,或許就不同了。他應該會很有禮貌地諮詢你,你喜歡嗎?能不能讓給我?我拿別的東西跟你換?如此這般反覆幾次卻遭到拒絕後,他會在你身後拿個黑袋子罩住你的頭,然後一棍子打暈你,踹得你內傷,再把東西搶過去----這應該就是凌靖。

    其實這麼說有點自以為是,畢竟我們才見過兩面,我也沒有親身體驗過,他到底是不是這樣的男人,一切只是我的揣測。

    而我的第六感,一向都不大准。

    就像三年前,剛認識文昭的時候,我以為這個男人會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但事實是,他只「死去活來」了三個月,就把我當成了路人甲。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千萬別相信第六感,封建迷信害死人。

    凌靖很健談,跟文昭的寡言冷語不同,反正我也無所事事,就自動忽略了秦暮之前含糊的忠告,同這個身份非凡的帥哥聊起天來。

    我們那天的話題圍繞星座展開。

    我對星座涉獵不多,只知道黃道十二宮,最牛的要算天蠍座,據說是苦大仇深,有仇必報的典型。

    而我恰恰就是天蠍座,這讓凌靖很感興趣。他告訴我,他認識一個女孩,也是天蠍座。

    我於是有些好奇,「你女朋友?」

    我喝著咖啡,百無聊賴地翻著電腦里的照片,約好的人卻遲遲不到。

    上午的時候,店裡的人不多,我耳朵又特別尖,所以很無辜地聽到鄰座一對男女的對話,內容貌似是相親。

    其實主要是男的在說,女的一直沉默地喝咖啡。

    「我喜歡的女孩是那種很溫柔的,知道心疼我的,最好像我媽那樣,知冷知熱的。你見過我媽,是不是?我就喜歡那樣的。」

    我承認我不厚道,嘴裡的咖啡差點噴出來。原來這男人不是想找老婆,是想再給自己找個媽。

    於是我好奇地向那邊看了一眼,男的禿頭,以我的專業經驗,目測身高大概一米七,體重大約180斤有餘,基本就是一個球。皮膚黝黑粗糙,眼角下垂,且有皺紋,所以又有點像包子,黑皮的。

    女的五官柔和,面容清秀,身材勻稱,小家碧玉的類型,不是那種很招搖的美女,氣質不錯。

    我覺得他們兩個的角色調換一下,或許還比較合適。

    可男的還在說:「我是那種很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喜歡女孩子小鳥依人。不過你放心,我從不打女人,也不罵女人,你聽我的話,別超越我的底限就行。」

    女的還是沒說話,我在心裡想,那不聽話會怎麼樣?家庭暴力?又打又罵?

    「我每個月的工資是四千多,比我那些同學可強多了。我一直覺得自己挺優秀的,像我這樣的男的,已經很少了。你要是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以前可帥了,不少女孩喜歡我。等你到了我家,我把我以前的照片拿給你看看。」

    聽到這裡,我不得不佩服女孩的淡定了。

    我又看了一遍那位「帥哥」的面容,暗自幻想了一下他過去的樣子。然後垂下頭,我很過意不去,並且對自己的想像力再一次失望,我實在幻想不出來。

    帥氣的臉會給相親加分,卻並非重點。一個女孩子願意坐在那兒跟你見面,就說明她早就過了凡事看臉的年紀。兩個人合不合適,人品、性格、志趣、愛好、為人處事才是關鍵。

    本來就其貌不揚,又何必自曝其短?可我沒想到,更勁爆的還在後面。

    那個「帥哥」又說:「嗯,我是一個很純情的人,到現在還沒跟女孩發生過關係。所以你最好是處女,而且我想,我們第一次……能不能不戴套?」

    撲哧!我跟星巴克里另外一個客人,一起把嘴裡的咖啡噴了出來。

    我們太不厚道了,我們都笑岔氣了。

    雖然相親是一場明碼實價的交易,大家都喜歡把條件拿到桌面上談,基本與愛無關,但至少也不該這樣赤裸裸。

    我拿著餐巾紙擦了擦嘴,轉過臉,首先看到「帥哥」錯愕的臉,然後隔著一張桌子,看到凌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那裡,此刻跟我一樣,正在用餐巾紙擦嘴角的咖啡漬和眼裡笑出的淚花。

    周圍的客人似乎沒弄清楚狀況,紛紛看向這邊,眼神有好奇,有質疑,更多是責怪。想想也是,這裡畢竟是安靜喝咖啡的地方,我跟凌少爺的行為實在不合時宜。

    但是我可以理解他,就像此刻我無法控制自己一樣,這個「帥哥」的豪言壯語簡直就是在考驗我們的承受能力,實在太讓人崩潰了。

    「帥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紅得像煉爐里的黑炭,騰地站起來,怒氣沖沖地說:「咱們走,這裡的人太沒禮物了!」

    女孩終於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抬起頭,笑笑說:「我看,你還是自己走吧。很抱歉,你想給自己找個聽話的媽,可我只想找個靠譜的老公,不想給自己找個兒子。」

    相親結束之後,男的摔門而去,女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靜靜離開。

    凌靖端著自己的咖啡杯走過來,問都沒問,就在我對面坐下。可我沒請他過來,好像……

    「嗨!」就一個字,尾音上揚,聲音很好聽。

    那我該說什麼?也回他一個「嗨」?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卻率先開口,「我們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還記得我們見得非常徹底。可是人家沒說是哪一次,我自然裝傻。

    我拍著額頭做恍然大悟狀,「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文昭的朋友,我們見過一次。你好,你好……」

    對面的男人輕笑一聲,眼神嘲弄,「我說的不是那一次,是第一次,我在包廂外面的那一次。」

    他的直接了當讓我措手不及,也同時讓我明白,這廝不是來招呼的,是來挑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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