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已經醉得搖搖晃晃的李家豪對小清說：「你陪薛老闆回酒店吧，可要把他照顧好啊。不過，不能收他的錢，回頭我叫人把支票給你送過去。」

    小清看了看薛明陽醉態可掬的臉，笑著點頭：「好，李老闆放心吧。」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扶著薛明陽上了李家豪派來的車，司機徑直將他們送往港島香格里拉。

    小清看著車窗外掠過的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臉上微帶醉意，神情卻很平靜。

    薛明陽沉重地靠在他身上，嘴裡含糊不清地嘀咕著：「陌陌……」

    到了酒店，小清哪裡弄得動他，全靠司機幫忙，才把他拖出車子，架進酒店，弄到電梯裡。

    小清問他：「你住哪間房？」

    薛明陽被他搖了半天才聽明白，費勁地從口袋裡拿出房卡。

    身邊的人接過去，按下電梯的樓層鈕，把他帶到房間，開了門進去。

    薛明陽被扔到床上，只覺得渾身燥熱，口乾舌燥。他使勁扯開衣服，喃喃地說：「水。」

    一隻手扶起他，將一杯溫熱的純淨水送到他嘴邊。

    他痛快地喝完，隨即舒暢地長出一口氣，仰面倒下。

    那個人起身要走。

    迷糊中，他一把抓住那隻手，含混地說：「陌陌，別走。」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站在那裡沒動。薛明陽使勁拉他，不斷地叫著：「陌陌，陌陌……」

    那人終於坐到床邊，抬起另一隻沒被拉住的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

    薛明陽只覺得全身滾燙，仿佛有火在灼燒，而那雙微涼的手讓他感到特別舒服。他努力向那隻手靠過去，心裡還想要更多。

    很快，他把身邊的人拽過來，壓在身下。

    接下去的事仿佛是一部按了快進鍵後播放的電影，只有模糊不清的畫面和零星破碎的聲音。房間裡只開著一盞黯淡的夜燈，薛明陽的眼前卻似乎在不斷綻放璀璨的煙花。

    深沉的醉意讓他心如火燒，只想緊緊貼著身下美麗的身體，吮吻那如絲綢般溫潤細膩的肌膚。他迫不及待地將身體裡的熱度一次又一次地宣洩出去，渴望能永遠擁有這份欲仙欲死的快樂。

    淋漓盡致地達到高cháo後，他終於帶著極度的滿足感，沉沉睡去。

    C

    房間沒有拉上窗簾，當陽光熱烈地潑灑進來時，薛明陽從深眠中醒了過來。

    他的頭痛得仿佛被人拿刀劈過，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累得不行，喉嚨更是幹得仿佛有火在燒。

    環視一下四周，確定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間裡，他這才放了心。略微動了動，他又發覺身體很清慡，顯然被人擦洗乾淨了。

    他心裡一暖，想到昨天大醉而歸，渾身像掉進了火爐里，到後來更是大汗淋漓，甄陌不但沒生氣，還這麼照顧他，真是太好了。

    他的身邊一片零亂，很明顯，昨夜在這裡曾經有過瘋狂的性事。他依稀還記得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感，記得自己似乎永無止境的索取，可身下的人卻印象模糊，完全想不起來了。

    不過，當然是甄陌和他在一起。昨天他完全沒有節制，很可能傷著甄陌。在那樣瘋狂的情事後，甄陌今天還是出去工作了，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想著，他又後悔又心疼，趕緊找電話，想打給甄陌，問問他的情況。

    拿起旁邊床頭柜上的手機正要撥號，他卻發現屏幕上顯示有十七個未接電話，不由得吃了一驚。想來大概是昨夜喝酒的時候太鬧，後來又醉了，所以沒有聽見。他連忙查看未接電話記錄，卻更是大吃一驚。這十七個沒接的電話都是甄陌打來的。

    他更是歉疚，想著昨天信誓旦旦地說要去接甄陌，結果卻醉得人事不省，不但沒去接他，回來以後還不知給他添了多少麻煩。

    他趕緊打電話。只響了兩聲，甄陌就接了，聲音很輕：「餵。」

    薛明陽聽到音樂聲，估計他是在看時裝秀，便不敢多說，只關切地問：「陌陌，你的身體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啊。」甄陌輕鬆地說。「倒是你，昨天怎麼一夜沒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後來打給李家豪，他說你喝醉了，已經派人送你回酒店，我才放了心。可是，打電話到你房間去，你也不接。我的房卡還在你那兒呢，結果害得我進不了房間，還要找服務員來開門。半夜三更的，讓我很尷尬。」

    薛明陽頓時目瞪口呆，隨即驚出一身冷汗。那……昨天夜裡那個人，是誰？

    「喂，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身體沒事吧？」甄陌關心地問。

    薛明陽趕緊說：「沒事，沒事，我剛睡醒，看到有你好多個電話沒接，就給你打過來了。對不起，陌陌，我昨天真的是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無論如何，他得先做個預防措施，藉口酒醉失憶，這樣才好逃脫責任，也讓甄陌不會太生氣。

    「哦。」甄陌的聲音沒有絲毫異樣，顯然沒有察覺到他這邊的情況，輕輕笑道。「那我中午回來和你一起吃飯。你現在先要點什麼，墊個底，免得傷了胃。」

    薛明陽大為感動，連忙說：「好，那我中午在酒店等你。」

    甄陌答應一聲，便掛斷電話，繼續看時裝秀了。

    薛明陽心懷鬼胎，也顧不得渾身無力，掙扎著跳下床，把被子掀開，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床單上到處都是污漬，估計有體液，有汗水，總之是鐵證如山，他昨夜不但與人做過愛，而且還戰況激烈。

    他本能地看了看身上，立刻衝到門口，站到牆上鑲著的大鏡子前，仔細端詳。

    這一看，他更是呆若木雞。只見他那勻稱的身體上到處痕跡斑斑，大部分是吻痕，肩背兩側是被掐的淤痕，胳膊上還有一處齒痕。看得出來，昨夜他的瘋狂把對方刺激得很厲害。

    看了半天，他的頭上又冒出汗來，連忙進了浴室，反反覆覆地沖了好幾遍。身體倒是洗得很乾淨，可身上那些暖昧到極點的痕跡卻無法消除。

    幸好現在是十二月，香港也很涼，可以用衣服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他穿上已經揉皺的昨天的衣服，打電話叫服務員來立刻收拾房間，然後便離開這裡，去到甄陌的房間。

    那裡窗明几淨，井井有條。

    他的旅行箱被放到牆邊，與甄陌的箱子並排。他們兩個人的旅行箱密碼都設置成一樣的，因此甄陌開過他的箱子，把裡面的衣服都拿出來，分門別類地掛進衣櫃，而把內衣褲留在了他的箱子裡。

    薛明陽看著這一切，心裡更是內疚。他找出一件半高領的恤衫套上，然後穿上休閒西裝，這樣便密密地遮蓋住了身體上的那些「罪證」。

    長出一口氣，他坐下來，打電話給李家豪：「我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李家豪笑聲朗朗：「你醉得太厲害。我們也都是，醉得不行了。我讓司機送你回酒店，叫小清陪著你。怎麼樣？小清可是極品啊，我聽說他的床上功夫一流。他是很紅的大牌，輕易不肯出場的，如果對了他的心思，他玩起來也很瘋，不少人迷他迷得不得了。」

    薛明陽聽得張口結舌：「怎麼？昨天夜裡……是……是小清？」

    「是啊。」李家豪很慡快地笑道。「我已經給過錢了，你不用再給他。」

    薛明陽跌足長嘆：「哥哥，你這不是害我嗎？」

    「咦？怎麼了？」李家豪好奇地問。「被老婆發現了？」

    「唉，那倒沒有。」薛明陽垂頭喪氣。「可這怎麼躲得過？陌陌就住我隔壁，昨天夜裡說好我去接他的，可他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都沒聽見。這倒罷了，他知道我是跟你出去吃飯，就算忘了去接他，他也不會怪我。可是，如果我昨天夜裡竟然……竟然做了出軌的事，那他……他肯定會很生氣的。我也太對不起他了。」

    他在那兒自怨自艾，李家豪聽出事情嚴重，稍稍收斂了笑：「這樣啊。你家陌陌倒是挺關心你的，昨天夜裡還給我打過電話，問你在哪裡，怕你不安全。老弟，我可是替你敷衍得滴水不漏，只說你喝醉了，我已經派司機送你回酒店了，讓他放心。不過，如果你們今天晚上要親熱，那你一脫衣服，肯定就完了。」

    「就是啊。」薛明陽唉聲嘆氣。「我們已經有十幾天沒見了，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而且我如果真的不做，那才反常，他肯定會懷疑的。他那麼聰明，我根本應付不了，被他一問就會漏餡。」

    「你也很聰明啊，只是比較怕老婆。」李家豪開過玩笑，便認真地替他出主意。「要不，你藉口家裡有事，先回去躲幾天。反正你家陌陌不知道這件事，等風頭過了，也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