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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1:22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他脫下沾滿鮮血的衣褲,進浴室去清洗,解意的手仍然在輕微顫抖,看著扔在地板上的血衣心悸不已。聽著浴室里嘩嘩的水聲,他終於忍耐不住,拿起手機撥路飛的電話。
路飛跟容寂一樣,手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號碼一般很少告訴別人,解意一撥就通,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喂,解總嗎?出什麼事了?」他的聲音很急,非常擔心。解意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更別說在這樣的時間,肯定是出了大事。
「路飛……對不起打擾了……你……如果你有時間,能不能儘快過來一趟?」解意竭力控制,路飛仍然聽出了他聲音里的顫抖。「沒問題,你在哪裡?」他沒有絲毫猶豫。
解意立刻告訴他自己所在的城市,路飛馬上說:「天一亮我就買最早一班航班的機票,立刻飛過去。」
解意這才放了點心,「好,你到了以後給我打電話。」
容寂穿著浴袍走出來,解意已經把沾血的東西全都用塑膠袋裝起來,扔進垃圾桶。兩人相擁上床,容寂輕聲把今天夜裡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然後輕嘆,「他們兩個受傷,公司里的事必須得由我去撐著,這下得提前露出原形了。」
「會不會有危險?」解意很擔心。
「做了陳家的人就有危險了。」容寂安慰地拍拍他的背,「沒事,我能得到第二次生命,那就是欠了他們天大的情份,這點危險算不得什麼。再說,做什麼沒有危險?你和我以前不也都遇到過很多危險,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想起過去那些風風雨雨,危險和痛苦,解意安下心來,「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要陪你一起去做事,再也不要一個人留在家裡提心弔膽。」
「好,做我的助理吧。」容寂輕笑,猛地翻過身去,壓著他纏綿相吻,半晌才放鬆下來,重新躺好,柔聲說,「快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兩人都睏倦已極,一放鬆下來就再也支撐不住,很快便沉沉睡去。
離他們房間比較近的另一個屋子裡,陳三從麻醉狀態中醒了一下,艱難地對身邊的人說:「打電話給風哥……請他天亮以後過來一趟……還有曉舟……讓他馬上回來……」
第14章
解意醒來的時候,容寂已經不在身邊了。他頓時急了,馬上起床,迅速收拾好,便急匆匆地出去找他。容寂並沒有離開陳宅,坐在廳里聽孫世安和陳智凡的助理向他匯報工作。兩人本來覺得他不怎麼樣,只是礙於他是自己老闆的弟弟,而老闆受了傷,這才不得不向他請示,等到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把事情料理得妥帖周到,他們才吃了一驚,頓時不敢小瞧他了。
解意在樓梯上就看到了他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現在已近中午,他隨便用了些餐點,只吃了五分飽就放下了。這時,路飛給他打來電話,告訴他航班號和飛機起飛的時間。
解意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二級城市,路飛現在是在北京,從那裡過來只有一班飛機,下午起飛,傍晚到達,他沒辦法,再急也只能等著。解意起來後精神好了些,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心情也平靜了些,不再像昨天夜裡那樣擔驚受怕,聽到他打電話來解釋,趕緊說:「沒事,沒事,也不是那麼急的,我晚上去機場接你。」
路飛見他的聲音已恢復正常,估計他那裡的情況不嚴重,這才放了心。
解意放下手機,正要去找容寂,忽然看到有幾輛車浩浩蕩蕩地駛進大門,車牌號卻不是本市的,不由得佇足觀看。
這些車開到樓前才停下,前前後後下來的都是形容剽悍的男人,雖然沒穿清一色黑西裝,也幾乎是在腦門上刻了「我是在道上混的」這幾個字,讓人不會認錯。他們下車後都沒有亂走,全都看著中間那輛車。
車門開處,從裡面分別下來了三個人。
副駕位跳出來的是個秀氣的男孩子,他滿臉焦灼,一刻不停地衝進屋中,飛奔上樓,徑直跑向陳三的房間。
從后座下來的兩個人給解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位冷峻威嚴,一位俊美優雅,反差極大,但兩人站在一起時卻又有種很和諧的感覺。他們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並肩向屋裡走來。
華叔立刻迎了出去,「風哥,幽哥,你們這麼快就趕來啦,謝謝謝謝。」
那位高大英武的男子問道:「老三的情況怎麼樣?」
「傷得很重,目前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華叔謹慎地說,「醫生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都沒傷到要害。」
「那就好。」那人點了點頭,「聽說陳老大也受了傷,是嗎?」
「是啊,大公子、三公子、四公子昨天一起回來,在路上遇伏,只有四公子僥倖沒事,大公子和三公子都中了槍。」華叔滿臉憂慮,「現在沒人主持大局,三公子才叫人給您打電話。」
「嗯。」那人站住了,「陳四公子在嗎?」
「在。」華叔立刻向客廳指了指,禮貌地說,「四公子,這位是風哥,那位是幽哥,都是三公子的好朋友。」
容寂抬頭一看,對這兩位來客的氣質風度大為讚賞,立刻起身過去,與他們一一握手,很客氣地叫道:「風哥,幽哥。」
那位高大魁梧的男人看上去與以前的容寂差不多大,看上去非常沉穩。他打量著容寂,微笑道:「四公子,我聽老三說起過你,今天初次見面。我叫白嘯風,他叫許幽,聽說老三出事了,我們立刻趕了過來。如果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說,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看得出,他與陳三的關係非常好,對他很仗義,容寂笑著點頭,「謝謝風哥、幽哥,你們也別叫我什麼四公子,聽著怪生分的。」
「行。」白嘯風很慡快,「老四,你是老三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許幽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笑容,卻很少說話。解意一直站在餐廳里,這時怕容寂仍得偽裝老實人,一個人應付不來,便走出來,站到他身旁。
白嘯風一怔,隨即笑道:「這位是?」
容寂馬上介紹,「他叫解意,是我的……伴侶。」
白嘯風聽他大大方方地說出「伴侶」這兩個字,不由得很感意外。他熱情地跟解意握手,「幸會,幸會。」然後轉頭看著許幽,親昵地說,「這位解先生風采照人,跟你很像。」
許幽聽說過解意的名字,一邊跟他握手一邊說:「解先生別介意,風哥喜歡亂開玩笑。解先生是大名鼎鼎的藝術家,我可比不上。」
「這話是罵我了。」解意輕笑,「許先生身家百億,聞名遐邇,我自愧不如。」
許幽有些詫異,「解先生知道我?」
「是啊。」解意笑道,「程遠是我朋友,他的遠大裝飾集團一直與你們在合作,我常聽程遠說起你。」
許幽恍然大悟,「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其實很小,如果理一下每個人的關係,就會發現,原來誰跟誰都認識。」
解意點頭,「對,我也這麼認為。」
許幽與解意一見如故,白嘯風很高興,便跟著容寂去看陳智凡和陳三。
陳智凡已經清醒,只是上半身被裹得嚴嚴實實,再加上疼痛、失血,讓他渾身無力,只能躺著。看到白嘯風和許幽,他有些欣慰地笑了,「風哥,幽哥,你們來得真快,沒耽誤你的事吧?」
「沒事。」白嘯風坐到床上,親切地說,「是老三叫人打電話給我的。我一接到電話就要過來,只是那邊的事要安排一下,這才盡了兩個小時。小幽聽說你和老三都受了傷,也很著急,叫上曉舟就一起來了。」
「哦,那就好。」陳智凡微笑,「曉舟那孩子只怕急死了吧?」
「那還用說,就差沒弄兩根翅膀插在身上飛過來。」白嘯風略帶調侃地道,「我反覆告訴他三哥沒事,他才勉強忍著。我都沒敢讓他開車,怕他會不要命地加速,肯定出事。」
「那是,風哥考慮得很周到。」陳智凡跟他不如陳三那麼交情深厚,說起話來也不會肆無忌憚。他看了看站在白嘯風身側的容寂,輕聲說,「老四,公司那邊你先做著,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決定不了,可以告訴我,小事你自己斟酌著辦吧。」
容寂馬上點頭,「好。大哥,我會小心,不會亂來的。」
陳智凡只說了幾句話就感覺很疲倦,容寂看出來了,便對兩位客人說:「風哥,幽哥,讓我大哥先休息,我們去看看三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