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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1:11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岑少軒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半晌才道:「得到一些,總要放棄另一些,世上沒有兩全齊美的好事。」
「但是,我很後悔。」孫凱有些激動。「少軒,我是一直愛著你的,這感情始終沒變。」
岑少軒冷淡地說:「孫局,我們不要再提從前了,好嗎?」
孫凱還想繼續打動他,車子已經開到香滿園前面。他便不再說話,停好車,與岑少軒一起走了進去。
香滿園古色古香,是典型的江南庭院風格,基本上都是包房,每個房間的風格都不同。孫凱訂的是一個套房,外面是餐廳,裡面卻是附帶有浴室的臥室,說是客人喝醉了可以在這裡休息。這種獨特的設計使這裡成為陶城最高檔的酒樓,只要你走進了包房,即使只喝一口水,也要付出一千塊的包間費。雖然收費很貴,卻天天爆滿,必須提前一周預訂才會有桌子吃飯。不過,每家酒樓都會留下一定的包間以應付貴客,孫凱的身份特殊,自然是一打電話就能訂到房間了。
岑少軒卻不了解這些,更不知道這個包房牆邊緊閉的房門後還另有玄機,雖然這房間處處透著豪華,他也不以為意。反正難得請人吃飯,尤其是孫凱,大概也就是這一頓飯的事了,因此貴點就貴點,他也不會計較。
坐下後,服務員拿來了菜譜。他看也不看,便遞給孫凱,溫和地說:「我不大懂點菜,還是你來吧。」
孫凱微笑,順手接過菜譜便熟練地點起來。
岑少軒沒有細聽,拿過香巾來擦手,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來接聽,陸雲峰的聲音里滿是關切:「怎麼樣?真的只有孫凱一個人嗎?」
「是。」當著孫凱的面,岑少軒不欲多說。
「嗯,那就好,我還以為他要擺鴻門宴,到時候讓人裝作巧遇,跟你坐到一桌,那不是彆扭嗎?」陸雲峰笑道。「好吧,那你慢慢吃,我一會兒再給你打。」
「好。」岑少軒掛上電話,便聽到陸雲峰說「一瓶五糧液。」他趕緊說:「不喝酒了吧?你一會兒還要開車。」
孫凱示意服務員「就要這些」,然後才笑著說:「沒事,我的酒量好,不會出事的,以前也喝過,不是好好的?」
「酒後駕駛總是不好。」岑少軒委婉地勸說。「還是別喝了吧。」
孫凱苦笑:「少軒,如果今天不喝,我們什麼時間還能喝呢?要不,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到你家去喝,如果你答應了,我在這兒就不喝。」
岑少軒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一怔,隨即搖頭,無可奈何地道:「好吧,那就少喝一點吧,意思一下就行了。」
孫凱一揮手,服務員便拿著點菜單和菜譜出去了。他喝了一口極品龍井,目不轉睛地看著岑少軒。
室內暖氣很足,他們都脫了外套,岑少軒穿著米白色圓領毛衣,在柔和的燈下顯得丰神如玉。他看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溫柔地說:「少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岑少軒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卻又不便發作,只得耐心地看向他,輕輕地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孫凱的笑越發苦澀,終於搖了搖頭:「算了,今天不提這個,免得你不開心。我們好好吃頓飯吧。」
岑少軒如釋重負,趕緊說:「好。」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然後收走了他們面前的紅酒杯和啤酒杯,當著他們的面打開了五糧液的盒蓋,然後向他們詢問是否開瓶。
孫凱點頭:「開吧。」
岑少軒看著服務員把密封的瓶蓋打開,把酒倒進他們的杯子。
孫凱舉起杯來:「為了重逢,我們開一杯。」
這話雖然有些曖昧,到底也不算離譜,岑少軒不好推辭,便舉杯與他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隨後,孫凱就放鬆下來,開始聊起閒天來。他一向便幽默風趣,過去這也是吸引岑少軒喜歡他的原因之一,這時重新發揮起來,仍然風采不減當年。岑少軒禮貌地含笑聽著,偶爾回應兩句。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很融洽。
孫凱不時舉杯,想出種種理由,要和岑少軒乾杯。能言善辯是孫凱的第二個特長,當初也就是靠這個把岑少軒打動,跟他上了床的。這時候使出來,仍然讓岑不軒難以拒絕,只得一杯一杯地喝了下去。
岑少軒的酒量並不小,與孫凱不相伯仲,所以倒也不怕,想著兩人喝一瓶白酒,又是高檔酒,自己醉不了,所以也沒有刻意推辭。
岑少軒不是記私仇的人,雖然孫凱傷他甚深,但現在他既然已經重回警隊,也需要孫凱支持他的工作,或者需要他不給自己下絆,因此還是儘量維持住上下級關係,多喝兩杯倒也無所謂。
只是,漸漸的,他就感覺不對了。
先是雙手發麻,然後是眼前發花,頭腦開始反應遲鈍,身子越來越軟。
孫凱的眼睛仍然明亮,清醒地看著他,微笑著問:「少軒,你怎麼了?醉了?」
岑少軒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裡卻慢慢湧起一絲悲哀。
這個人,曾經是自己為之付出一切的人,害了他一次不夠,竟然還要害他第二次。
孫凱伸手過去,輕輕撫過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眼裡的憂傷與憤怒一起抹去。「少軒,我愛你。」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岑少軒想躲開他的手,卻一絲力氣也沒有。他慢慢地趴到桌上,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第41章
孫凱默默地看著他,半晌沒動。他的臉上並沒有得意,反而有一絲隱約的無奈。
岑少軒趴在那裡,仿佛睡著的孩子,安靜的容顏如畫般精緻。
孫凱終於伸出手去,將他扶起來,摟進自己懷中,低低地說:「少軒,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岑少軒軟軟地倚在他懷裡,再也沒有了醒著時那種冷冷的疏遠。
孫凱看了他一會兒,俯頭覆蓋上他的唇,輕輕摩挲著。滋味仍然如他記憶中那樣美妙,這使他再不遲疑,一把抱起他,便進了裡面的臥室,將他放到床上。
他快步出去,將包房的門鎖上,隨即從放到旁邊的皮包里摸出數位相機,進了裡面的房間。
他將相機放到床頭柜上,伸手便去脫岑少軒的衣服。
他和姚志如都知道,這次如果想扳倒這個誓不罷休的人,單靠匿名信是不夠的,一定要有「確鑿的證據」。依姚志如的意思,是把岑少軒迷倒後,讓他們信得過的手下來做,同時全程拍照錄像,然後以之逼岑少軒不戰而退,甚至向他們投降,從此成為自己人。可孫凱卻無法做到親眼瞧著別人碰自己的人。姚志如跟他休戚相關,也不去逼他,便由他去了。
孫凱好不容易才脫掉了岑少軒的毛衣、襯衫、內衣,心裡已經如火山爆發般,熱得幾乎失去控制。他急急地吻著那讓他想念已久的身體,從修長的脖頸到精緻的鎖骨,從起伏有致的胸膛到纖長的腰線,手上也沒停,急急地去解身下人的皮帶,打算脫掉繃在那雙長腿上的牛仔褲。
他打算自己來做全套,等做完後再叫等在隔壁包間的人進來,抱著床上的人做個姿態,拍照錄像,這樣子一箭雙鵰,既滿足了自己也達到了目的。而且,無論如何,自己也和岑少軒曾經是情人,由自己來做,不算是對他的侮辱,等他清醒後才不會惱羞成怒,適得其反。
他正解著,岑少軒掛在外面椅子上的外套里響起了手機的鈴聲。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不接,繼續手中的動作。
手機鈴聲一直響到自然切斷,然後不再響起。
孫凱拉開皮帶,解開褲扣,艱難地脫著岑少軒的牛仔褲。
室內很安靜,音響系統輕柔地響著音樂,隱隱約約的,更為房間裡增添了旖旎的氣氛。
孫凱的欲望已經賁張到極處,簡直片刻不能再等。他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猛地壓到岑少軒的身上,一手重重地握住他的手腕,一手緊緊摟住他的腰,激烈地吻咬著他的唇,又伸進舌尖,撬開他的牙齒,將他的舌勾出來,熱情地吮吸著。他的呼吸十分急促,喉間溢出快樂的呻吟。
這裡事先有過布置,不會有人進來,他放心大膽地享受著這一道盛筵,心裡不免遺憾手中的人不能回應。
他如痴如醉地糾纏住懷中的人,腦中早已失去警惕,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鎖住的房門被人用鑰匙從外面打開了。
有人進來,略一打量室內的情況,便回身輕輕關上門,重新鎖上,然後急步走進房門大開的臥室。
房裡的情景讓他驚怒交加,不假思索地便補了過去,一手抓起孫凱,一手握拳,狠狠地擊中他的太陽穴。
孫凱猝不及防,腦中嗡地一聲,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