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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1:11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岑少軒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衝上前去,拉開車門。
裡面的四個劫匪,兩死兩重傷,都已失去了行動能力。在他們身邊,裝滿從銀行搶來的鈔票的袋子上滿是鮮血和碎玻璃。
岑少軒這才鬆了口氣,將槍插回槍套,清晰地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警察們各司其職,配合默契,召來幾輛救護車,把死者送往法醫鑑證科,將傷者送往醫院。除了重傷的兩名劫匪外,還有三名警察受了輕傷,一位顧客和兩名營業員被流彈擦傷,但都不嚴重。
岑少軒的左臂被子彈擦了一下,也有血緩緩地一直流到手背上。他開始不覺得,直到在聽他命令的一位刑警發現,驚詫地道:「岑隊,你受傷了。」他才感覺有一點疼。
低頭看了一眼,他淡淡地說:「沒事,一點小傷。好了,你去做事吧。」
那位年輕刑警關切地看著他:「岑隊,你還是找醫生處理一下吧。」
「嗯,我知道。」岑少軒朝他揮了揮手,轉身走回了現場。
剛走幾步,斜刺里衝過來幾個記者,話筒猛地伸到他面前,攝像機鏡頭也對準了他。
一位女記者興奮地說:「岑隊,這次成功阻截劫匪,追回銀行被劫巨款,行動乾淨利落,請您向觀眾朋友介紹下詳細情況吧。」
岑少軒神情平靜,簡略地道:「銀行被劫時,銀行職員及時報警,我們迅速調集警力,進行全面圍堵,劫匪無路可逃,衝進超市,被我們擊斃兩人,重傷兩人。我們有幾名警察和三位平民受了輕傷,無重大傷亡。」
有位記者眼尖,已經看到岑少軒手上的血,立刻示意攝影師將鏡頭移到他的手上,過了三秒鐘才重新移上他的臉,隨即問他:「岑隊,你也受傷了,是吧?」
岑少軒輕描淡寫地道:「擦破點皮,不算受傷。」
還有記者想發問,他搶先禮貌地說:「對不起,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大家還有什麼問題,請與我們辦公室聯繫。」說完,他便大步離去,走進了一片狼藉的超市。
記者們正要追上去,熟知岑少軒脾氣的幾名刑警攔住了他們,客氣地笑道:「對不起各位,請不要進入現場。」
記者們無奈,只得面對鏡頭說幾句結束語:「各位觀眾,警方這次追捕銀行劫匪的行動是十分成功的,我們將在以後對案情的進展情況進行相關報導,謝謝收看,再見。」
陸雲峰看到這裡,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他退後兩步,坐到沙發上,心裡一陣一陣地疼。
他一開始並不知道緊緊咬住劫匪的警車就是岑少軒開的,直到他衝到超市門口,跳下車,暴露在槍林彈雨中,他才看清楚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後怕與緊張讓他渾身直冒冷汗。當看到岑少軒衝進超市,然後不見人影,只聽到激烈的槍聲,他更是擔心到無法呼吸。直到岑少軒穩健地走出來,他才放了點心。接著,就看到他受傷了,這一驚一嚇更是讓他血壓猛升,眼前一陣發花。
此時此刻,他坐在舒適的屋裡,想了半天,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小傻瓜,居然還是那麼拼命,真是氣死我了。」
第36章
岑少軒下車,走進大廈,上到頂層,拿出鑰匙開了門。
已經冬天了,氣候陰冷,他穿得卻不多,不過是在保暖內衣外套了一件毛衣,再加上輕暖的羊毛夾克。不過,他剛剛在地上摸爬滾打過,衣服上又是灰又是土,皺成一團,還有被子彈划過的破洞,臉上也滿是疲倦,看不到工作時的神采奕奕。
一進門他就脫下外套,受傷的左臂讓他的動作稍稍有些遲緩。
陸雲峰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就從廚房裡出來,本來滿心想責備他幾句,等到看見人了,卻心疼得厲害,哪裡還捨得說什麼,只顧著過去幫他。
岑少軒一看到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懶懶地不想再動。
陸雲峰嘆了口氣,探頭吻了一下他的唇,三兩下將他脫了個淨光,打橫抱進浴室。
岑少軒的左胳膊用繃帶纏著,不能沾水,陸雲峰拿著花灑,避開左臂,快手快腳地替他洗乾淨,將身子擦乾,再把他抱進臥室,放到床上。
岑少軒微笑,看得出來很開心。
陸雲峰用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隨即臉一沉,恨恨地說:「你還笑?不知道我擔心得要命嗎?你幹嗎那麼拼命?我跟你說過,賣力就行了,不要賣命。」
岑少軒只是笑,聲音很溫和:「你說的是打工,可我現在不是。雲峰,我是警察,是刑警隊長。」
「是,你是。」陸雲峰長嘆。「我真……唉,怎麼說你才好?」
「後悔了?」岑少軒半開玩笑。「是不是後悔幫我重回警隊?」
「不後悔。」陸雲峰立刻搖頭。「我喜歡現在的你,充滿自信,光彩照人。」
岑少軒伸出右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來,熱情地吻住了他。
陸雲峰與他纏綿相吻,好一會兒才放開那無比甜美的唇,嘆息著說:「好了好了,別再引誘我了,反正什麼都不能做,這不是折騰人嗎?你受了傷,也累了,先好好歇歇,我去做飯,一會兒叫你起來吃。」
「嗯。」岑少軒確實累了,看著他出門,便閉上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陸雲峰在廚房裡忙碌著,心裡很踏實,很甜蜜。
他來到這裡後住了幾天酒店,然後就與岑少軒商量買房的事。陸雲峰對住在哪裡並無意見,反正有車,哪裡都無所謂。岑少軒考慮得要多一些,希望離家近,這樣回家方便。小區環境要好,物業管理嚴密,窺探狂不容易混進來。他並未把顧慮表達出來,陸雲峰已經心知肚明,最後選擇了這個高尚住宅區,購買了帶精裝修的三居室,然後購買家具電器,將有線電視和寬帶網絡全部開通,所有一應事務均由他親力親為。等到萬事具備,岑少軒才住了進來。
他只帶了幾件換洗衣服,跟父母說為了工作方便,暫時和朋友同住。他常常加班,而父母所在的小區一到午夜十二點就關大門,天寒地凍的,如果要天天把門衛叫起來開門,實在是太過分,他父母雖然不舍,到底明白他的工作性質,只要求他常回家看看,也就同意了。
陸雲峰對他能夠搬出來住是非常歡喜的,他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因為知道岑少軒是孝子,過去被父親趕出門,流落在外一年,非常難過,現在能夠重回家門,父母對他愛護倍至,他也不會拂逆父母的意願,如果父母不同意他住出來,他只怕是不會堅持的。
他雖然不說這些心思,岑少軒卻是明明白白。當天夜裡,當他們緊緊相擁時,岑少軒一邊吻他,一邊輕聲說:「傻瓜,你為我而來,我怎麼會扔下你一個人?如果父母不同意,我會想方設法說服他們的。」
陸雲峰只會呵呵地笑,然後躺在岑少軒的身下,讓他進入自己的身體。擁抱著心上人完美的身體,看著他俊美的臉上滿是沉醉的神情,陸雲峰猶如身在天堂。
岑少軒重返警隊後,常常身先士卒,總是在追捕罪犯的最前沿。為了不影響岑少軒白天的工作,以保證他的安全,陸雲峰平時都主動身處下方,只有周末假日才會重振雄風。無論在上在下,兩人都覺得美妙至極,每次都很盡興,很滿足。
岑少軒覺得這是自己二十多年來最快樂的日子。感情有了踏實的去處,他心無旁鶩,一頭撲在工作上,傾注了大量熱情在懲治罪惡,伸張正義上。或許他是天真的,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邪惡,也並不是黑白分明,甚至在他們自己的系統里也有不少灰色地帶,一些警察也不過當這只是一份工作,得過且過,混碗飯吃,他這麼認真只怕反而會得罪人,可是,只要他一天是警察,他就一天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
與過去不同的是,當他筋疲力盡,或者工作受挫,總會想起心裡那個人開朗的笑容,想起那人溫暖的懷抱,心情便會立刻好起來,隨即重新振作精神,投入工作。
他上任才三個多月,陶城的幾個大案便在他的領導下相繼告破,兩個有名的黑社會組織被徹底清理,幾位大哥級人馬被他逮捕法辦,其他黑道幫派隨即蟄伏,治安明顯好轉。媒體和百姓都交口稱讚,市領導也很快注意到了這位去而復返的年輕的刑警隊長的業績。他這麼雷厲風行、毫不留情的一系列行動使警隊精神大振,威信迅速升高,甚至隱隱超過了孫凱。
不過,無論別人怎麼議論,孫凱表現出來的始終是對岑少軒的全力支持和信任。在兩人商量工作時,孫凱總會關上辦公室的門,眼裡顯出款款深情,以溫柔的聲音對他的衣食住行和身體健康表示關切,讓他不勝其煩。不過,孫凱並未有什麼越軌的舉止,也讓他發作不得,只能勉強回答自己很好,並謝謝他的關心,聲音和神情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往往讓孫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