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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39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謝恆亞早樂得眉開眼笑了,想也不想就拿出手機撥給家鄉的父母,向他們報喜。
母親接了電話,聽到這個好消息,歡喜得不知說什麼才好,落下淚來。謝忱以前一直不肯搬去南方跟兒子住,這時卻急忙對老伴說:「你告訴恆亞,我們明天就過去。他們這是第一胎,小兩口都沒經驗,你去照顧照顧。」
曾珉佩自然是求之不得,馬上在電話里交代,還加上一句,「恆亞,你跟阡阡說,等孩子生下來,我來帶,一定不會讓她吃苦的。」
謝忱連連點頭,滿臉都是喜悅,竟開始琢磨著要給孫子想個好名字了。
謝恆亞當然願意父母過來照顧虞阡。他確實沒經驗,現在就有如履薄冰的感覺,恨不得馬上把虞阡帶回家,只准她在床上躺著,直到孩子出生最好都別下地。聽到父母這麼高興,他心裡更加歡喜,連聲答應,「好,我回去就幫你們訂機票,然後告訴你們時間和航班號,你們拿著身份證直接到機場辦理登記手續就行了。」
「好,那我等你電話。」謝忱說著,終究不放心,又叮囑了兒子一大堆,無非是要他好好照顧虞阡,注意哪些東西不能吃,哪些事情不能做。
謝恆亞聽得很專心,連聲答應。他們在電話中說了很長時間,等到結束通話,兩人已經走到停車場,站在謝恆亞的車前。
兩人回到「鏡象中國」,謝恆亞才突然想起了昨天夜裡的事,心裡不由得一沉,半晌說不出話來。虞阡立刻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心念電轉,馬上明白過來,便柔聲問道:「恆亞,是不是李宛若那邊的事很麻煩?」
謝恆亞很感激她的聰穎機智與善解人意,便不再猶豫,把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他緊皺著眉,很不理解地問:「為什麼這個女人硬要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明明知道,我不但不愛她,還很恨她,兩個人怎麼可能生活在一起?你說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真拿這個瘋女人沒辦法。」
虞阡思索了一會兒,冷靜地問:「現在我們這邊不是問題,就算這個項目拿不下來也沒關係,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家都是明白的。關鍵是會不會真地影響到誠哥那邊?如果真如她所說,那事情就嚴重了。」
「是啊。」謝恆亞苦笑,「她說的的確是事實。她這次是有備而來,肯定對有關情況做了詳細調查。美色在很多時候那是犀利的武器,她不知又引誘了『信誠集團』的什麼人,套出了內情,所以才敢這麼威脅我。」
「原來是這樣。」虞阡一臉的疑問,腦子裡快速轉動,希望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那你看我們要不要跟誠哥談談?」
「不行。」謝恆亞搖頭,「我了解誠哥,他特別講義氣,如果我們把事情告訴他,他肯定寧願犧牲自己的事業,也不願我們做出犧牲。」
「那倒是。」虞阡點頭,「那能不能跟李宛若的父親談談?李老是學者,應該通情達理,不會像他女兒一樣胡鬧。不管怎麼說,這樣使手段、耍陰謀,拆散別人的家庭,太不道德了。」
謝恆亞長嘆一聲,「這個李老別的什麼都好,就是特別護短,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完全是毫無條件地溺愛縱容。如果他看到那些照片,而我又不肯娶他女兒,他肯定不會讓我們的方案過關。他是專家組組長,只要他發了話,甚至不用明說,只要暗示一下,我們馬上就會出局。」
虞阡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沉默片刻,還是安慰道:「那我們再好好想想吧,李宛若不是給了你三天時間嗎?我們爭取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嗯,好。」謝恆亞已經束手無策,實在想不出什麼可行的辦法來擺脫目前的困境,可現在光是發愁也不是辦法,工作總還要做的。他不敢離開,便下去從車裡拿出筆記本,就在虞阡的辦公室里工作。
因為心情煩悶,本來輕微的妊娠反應變得很強烈,虞阡一喝水就吐,後來不喝水都想吐,胃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只能幹嘔。謝恆亞看著,心疼極了,最後把她硬拉出公司,帶回了家。
虞阡只覺得全身無力,徑直上樓換了睡衣,懨懨地躺到床上。謝恆亞隨後上來,坐到她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而堅定,「阡阡,你別擔心。你是我妻子,是孩子的母親,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愛人,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虞阡覺得好過多了,怕他心理負擔過重,便趕緊安慰他:「我沒事,這只是普通的妊娠反應,孕婦大多會這樣的,你別想太多,我看你臉色不好,公司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你也休息一下吧。」
謝恆亞的頭一直在痛,剛才工作的時候就很難集中注意力,但仍然堅持著把重要的事都處理了。他想了想,打電話到公司說自己不去上班了,有重要的事再電話聯繫,然後又去洗了個澡,這才過來躺下。
他擁住虞阡,輕聲說:「睡吧。」
虞阡嗯了一聲,倚在他懷裡,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插pter17 拔出毒刺,餘毒未清
虞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秋日的陽光透過窗簾隱隱約約地照進來,似乎能看見房間裡有輕煙繚繞,瀰漫著一種惆悵的氣息。
出了一會兒神,虞阡覺得空空如也的胃餓得幾乎要痙攣了。她側頭看向謝恆亞,見他睡得很沉,俊美的臉平靜安詳,如孩子一般純真可愛,想到他被李宛若那個女人用盡手段整治,心裡不由得特別疼惜。
躺了一會兒,她實在餓得不行了,便悄悄地移出謝恆亞的懷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慢慢走出去,輕輕帶上門,下樓到廚房做吃的。沒時間精耕細作,她湊合打了兩個荷包蛋,連湯帶水地吃下去,這才感覺好一些。
坐在客廳鬆軟的大沙發里,她又發起呆來。雖然竭力集中注意力思索目前的形勢和解決的辦法,可她的頭腦里卻始終一片空白,漸漸發起呆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她驚醒,她拿過電話看了一眼,見是陶茳,便連忙接了起來。
「嗨,美人,最近怎麼樣?」陶茳調侃地笑道,「新婚生活很甜蜜吧?」
虞阡心裡暖了一些,輕聲說:「小茳,你能來我家一趟嗎?出了點事,我是束手無策了,你來幫我出出主意。」
陶茳聽她語氣沉重,不由得有點吃驚,以為她和謝恆亞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在電話里也不好問,便道:「你等著,我馬上來。」
他們的別墅相距很近,陶茳沒有開車,疾步走來,十分鐘就到了。虞阡開門讓她進來,給她倒了杯茶,這才坐到沙發上,面色有些疲倦,低聲說:「小茳,我也不瞞你,恆亞上大學的時候,跟李宛若有段感情糾葛……」她原原本本地把當年的事告訴了陶茳,然後說了最近發生的事,一直講到昨天夜裡謝恆亞落入李宛若的圈套,以致被她威脅,一口氣說完才停下來。
陶茳大怒,「這女人太不要臉了,簡直無恥至極。」
虞阡低聲道:「你小聲些,恆亞在樓上睡覺,別把他吵醒了。」
陶茳沉吟片刻,問她:「你和恆亞是什麼想法?」
虞阡苦笑,「小茳,我和恆亞今天去了醫院,已經確定我懷孕了。這不是意外,我和恆亞想要這個孩子,你說我們會有什麼想法?李宛若這是要逼得恆亞妻離子散,實在太狠毒了。」
「這女人這麼毒,到底想幹什麼?」陶茳坐不住了,急躁地站起身來,在客廳里踱來踱去,「你說李老真的會毫無原則地袒護他的女兒嗎?」
「我不知道。」虞阡搖頭,「從他表現出來的素養看,應該不會,可從恆亞經歷的那段往事來推測,他會。」
「我也這麼想。」陶茳有些焦慮,「我覺得,這事應該告訴孫信誠。他也算得上雄才大略,在地產界可是個鐵腕人物,就算丟了翠湖開發區這一個項目,也不至於就危及他的事業吧?」
「如果他的江山固若金湯,當然不會,可現在的情況是後院起火,家族內部的人都在算計他,那就防不勝防了。」虞阡微皺雙眉,「『信誠集團』內部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可恆亞應該是明白的,他不肯去找誠哥,就是怕他寧願犧牲自己的事業也不願我們倆被那女人威脅。如果沒有得到恆亞同意,我是不能貿然去找他的。」
「這倒是,夫妻更要互相尊重,你的確應該聽他的話。」陶茳仰頭想了一會兒,建議道,「要不,你還是先找李老談談,他的態度如何我們並不知道,現在不過是猜測。先不論李宛若的手段有多麼卑鄙,只說你已經懷孕。法律有規定,女方在妊娠或哺辱期,男方是不能提出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