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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39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安德烈被他有些孩子氣的話逗笑了,拍手輕輕拍拍他的肩,「我能理解。虞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是我的未婚妻。」謝恆亞不再隱瞞,實話實說,「我們打算等翠湖的項目拿到手以後就公開關係,正式結婚。」
「為什麼要等?」安德烈不理解,「既然你們相愛,並且想要結婚,那就應該馬上結婚啊。這跟我們的項目有什麼關係呢?我覺得工作和生活是分開的,不應該有利害衝突,更不應該互相影響。」
「你說得對,我會考慮的。」謝恆亞點頭,「我很愛她,她也一樣。」
「能得到像虞這麼優秀的女孩子,真是你的運氣。當然,能和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共度一生,也是她的幸福。」安德烈微笑,「我祝福你們。」
「謝謝。」謝恆亞的感激之情發自肺腑,「非常感謝你對虞阡的照顧,也謝謝你對我們的祝福。」
「不用客氣。」安德烈笑道,「那你現在就帶虞回家嗎?」
「是,我馬上帶她回去,這樣方便照顧她,也不好意思再打攪你休息。」謝恆亞笑著說,「睡地上可沒睡床上舒服。」
「我同意你的觀點。」安德烈微微一笑,「那就不留你了,你們回去後好好休息。虞如果還不舒服,建議你最好帶她去醫院,她可以晚一點上班或者請兩天假。」
「好,謝謝你。」謝恆亞點了點頭,進去小心翼翼地抱起虞阡,走出房門。
安德烈看著他那堅實有力的背影,讚賞地笑了。
插pter13 幸福來了就要抓住
虞阡醒來時覺得頭痛欲裂,胃也在隱隱作痛,渾身都不舒服,幸而身邊有熟悉的溫暖,便本能地伸手緊緊抱住,將臉埋進他散發著淡淡馨香的胸口,似乎想用他的身體將疼痛遠遠擋開。
謝恆亞早就醒了,沒去上班,而是守在她身邊,半靠在床上看書,這是見到她少有的孩子氣的舉動,不由得笑了。他溫柔地將她摟住,輕聲問:「是不是很難受?」
「嗯,頭好痛。」虞阡有點撒嬌地抱怨,「難受得要死,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一上飯桌就要喝酒。」
「酒酣耳熱,萬事都好商量嘛。」謝恆亞微笑著,憐惜地替她輕柔太陽穴,有些不解地問:「你一向節制,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你竟然喝醉了?」
虞阡忍著不適,呻吟著,「還不是那個李宛若,她喝酒的功夫太厲害,勸酒的功力更強,我算服了她。沒辦法,我已經儘量控制,最後還是被她灌醉了。」
「什麼?」謝恆亞臉上的微笑消失了,神色凝重地問,「她去找你做什麼?」
虞阡覺得好受了些,便翻過身來,平躺在床上,看著他笑道:「李宛若去找安德烈,提出想要進我們公司工作。安德烈堅持『鏡象中國』的人事任免歸我管,他不干涉,只是把這事告訴了我,我婉轉地拒絕了她,只答應聘請她做公司的顧問,但不參與公司的日常事務。她倒也沒說什麼,就約我吃飯。我自然不便推辭,就請她去吃江浙菜,結果她要了花雕,說一定要和我好好喝一場。昨晚只有我跟她兩個人,沒人替我擋著,考慮到她父親的身份,我也不想與她鬧僵,只好喝了。想著至多就是大醉一場。沒什麼了不起。這還是我第一次喝醉呢,沒想到會這麼難受。」
謝恆亞沉著臉,半晌才說:「你以後最好少理她。這女人艷若桃李,卻毒如蛇蠍,這次更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我怕她會對你不利。」
「怎麼會?」虞阡有些漫不經心,「我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她為什麼對我不利?」
「你太單純,哪裡懂得她那些邪噁心思?」謝恆亞愛惜地輕撫她的額,「你也就是工作時頭腦清醒,才華出眾,這方面你遠遠超過她,可別的方面你就不行了,尤其是使些鬼賊伎倆,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虞阡聽他說得那麼嚴重,不由得一怔,疑惑地問:「不會吧?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麼要害我?」
「她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謝恆亞冷哼一聲,「昨天晚上她把你灌醉後,送到了安德烈住的酒店房間。」
「什麼?她把我送到他那裡去做什麼?」虞阡嚇了一跳,「對了,我剛才就有些納悶是誰把我送回來的,難道是安德烈?他怎麼會知道我住在哪裡?」
謝恆亞沉聲道:「你半夜都沒回家,我有些擔心,就給你打電話,是安德烈接的,說你喝醉了,在他那裡,我就趕過去,把你帶回來了。」
「哦。」虞阡長出一口氣,「那安德烈知道我和你的事了,對吧?」
「對。」謝恆亞有些抱歉地說,「一開始我誤會了,還揍了他一拳,不過他沒有還手,還叮囑我好好照顧你。我覺得他是個非常好的人,到底是大師,成熟大度,光明磊落。他問起我們的關係,我就告訴他了。他對我們非要等到項目到手後才結婚的事很不理解,認為工作與生活應該分開。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阡阡,我們今天就去登記結婚吧。」
虞阡很意外,「太突然了吧?」
謝恆亞衝動地把她抱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實話實說:「本來我就不想等下去了,經過昨晚的事,更讓我下定了決定。我害怕失去你,更想讓李宛若早日死了心,別再使詭計接近我,企圖挽回什麼。」
虞阡忽然直覺他卻是很害怕,不由得抬手握住她的胳膊,柔聲安慰道:「她過去還對你做了什麼,能告訴我嗎?」
謝恆亞轉頭看向窗外,眼裡掠過一絲陰霾,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道:「那天之後,我就開始特別留意她的行蹤,直到有一天親眼目睹了她的放蕩,那是無論什麼藉口都不能解釋的事實,因此我堅決要跟她分手。可她不同意,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辦法都使了出來,我卻始終不為所動,對她冷若冰霜,她到我們宿舍來找我,我馬上避出去;上課的時候她過來坐我旁邊,我就立刻起身挪到別出去坐……整個學院都在傳言我甩了她,她面子上擱不住,便不肯罷休,一直糾纏我。那年暑假,她找到我家來,當著我父母的面向我承認錯誤,哭著道歉,戲做的十足,我父母不知道內情,還勸我原諒她,然後藉故出去買賣,讓我們單獨在一起。等父親離開,我就勃然大怒。吼著要她立刻離開。當時茶几上放著蘋果,還有一把水果刀,她就抓過刀來,威脅說如果我執意要分手,她就割脈自殺。我根本就不信,起身就要離開。她立刻歇斯底里,忽然撲過來,一刀捅進了這裡。」說到這裡,他抓過虞阡的手,輕輕放在右腹。
虞阡一震,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仔細看那個部位。在他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有一道很淡很淡的疤痕,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她雖然不懂醫學,可基本的人體構造還是知道的,傷疤下面應該是肝區,那一刀下去,很可能是致命的傷害。
謝恆亞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把將她攬過去,把被子拉上來,給她蓋好,這才輕聲說:「那把水果刀很鋒利,不寬,比較長,她用盡全力刺進來,直達肝臟。當時家裡沒人,她驚慌失措,一心只想著自保,不但沒有及時打急救電話,反而棄我而逃。我好不容易才掙扎著爬到電話旁邊,自己撥了120。後來,大概是失血過多,我暈了過去,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後。我父親有心臟病,走進家門看到我滿身鮮血地倒在地上,生死未卜,頓時又驚又急,導致心臟病發,差一點就……我母親怕我情緒激動,一開始沒敢告訴我,我連著幾天沒看到父親,當然有些懷疑,追問之下才知道詳情。幸而父親被搶救過來了,不然我真成了不孝之子,成了謝家的罪人。」
虞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用力抱住他,希望給他一點溫暖和安慰。
謝恆亞輕輕拍了拍她,劇烈起伏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溫和地笑道:「這麼一來,李宛若便不敢再來糾纏,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因為我受的是刀傷,當時場面太過血腥,鄰居就報了警。李家的反應很迅速,她有個堂哥背景很複雜,消息靈通,聽到消息後立刻趕來,與公安局溝通,藉口說我受傷嚴重,不宜接受問詢,從而爭取到時間與我協商。當時我父母的態度都很堅決,一定要把李宛若送進監獄。我們謝家五代單傳,她先刺傷我,又不顧我的傷勢倉皇逃跑,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置我於死地的行徑,他們當然認為她不可原諒。」
「我也覺得她不可原諒。」虞阡滿臉怒氣,「如果當時你昏迷了,無法自己求救呢?如果救護車到得遲了,又沒人守著你,以致失血過多無法挽救呢?別說為你止血包紮,她至少應該打了電話再跑吧,這是做人最起碼的原則,她還算是人嗎?這種人必須嚴懲,絕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