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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39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還沒有。」虞阡看她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架勢,索性有問必答。
「哦?那一定是眼光太高了。」李宛若半開玩笑地說,「虞總喜歡什麼類型的,我來做個媒。」
「我不挑的,只要看著順眼,在一起談得來就行。」虞阡笑眯眯地看著她,一臉的輕鬆自如。
「不會吧?哪有那麼簡單?」李宛若不信,「如果真是如此,你早就該結婚了,那樣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這年頭,人與人講個緣分,要想談得來也不容易。」虞阡從容不迫地笑,「再說我一直在忙工作,很難有時間坐下來談情說愛。」
李秉謙正與安德烈相談甚歡,正聊著國際最新的規劃設計理念,對女孩子之間的閒聊沒怎麼關注。孫信誠也參與他們兩人的談話,無暇顧及。郭立秋等人正尋機與專家們搞好關係,也沒注意到她們。只有謝恆亞,雖然在與別人聊天,卻一直聽著她們的談話,心裡對虞阡愈加疼惜,對李宛若則更是惱怒。
李宛若狀似親熱地看了謝恆亞一眼,故意在話語中帶著曖昧,笑著問:「虞總看恆亞如何?」
虞阡也看了看謝恆亞,滿是笑意的眼睛深處掠過一絲戲謔,「謝總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
謝恆亞立刻讀懂了她的眼神,心裡忽然快樂起來,於是不在管她們,專心與專家們溝通起來。
虞阡這麼說,李宛若也很高興,又多喝了幾杯,話便多了起來,也不再字斟句酌,「我與恆亞是大學同學,後來我出國了,這次再見,發現他的風采更勝當年,確實是一流的人才。虞總,在你們這一行里,恆亞是很出色的吧?」
「是啊。」虞阡立刻點頭,「過去我們在競標的時候交過幾次手,他是屢戰屢勝,我也輸得心服口服。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如今我們應該是朋友了。」
「那就好。」李宛若看了看安德烈,微笑著說,「虞總,你們公司的實力強勁,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她的神情一看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虞阡依然很誠懇地向她道了謝。
這時,孫信誠轉過頭來,對虞阡說:「虞總,我想邀請桑蒂先生來參加專家們的規劃研討會,你看行嗎?」
「那當然好了,我馬上跟他商量。」虞阡心裡一喜,便要跟安德烈匯報。
李宛若卻搶著用英語對安德烈說:「桑蒂先生,孫總想邀請你來參加專家研討會,你願意嗎?」
安德烈微微一怔,詢問地看向虞阡。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這些專家似乎對項目的評審都很重要,他不便貿然應允,這是要虞阡幫他拿主意。
二人雖是第一次見面,可已經在網上聯繫併合作了一年多,彼此已經很默契了。虞阡一看他的眼神便已明白,笑著微微點了一下頭。安德烈便看向李宛若,欣然道:「這是我的榮幸。」
李宛若便對孫信誠說:「桑蒂先生同意了。」
孫信誠高興地舉杯,與安德烈幹了一杯。
這一頓飯吃下來,李宛若出盡了風頭,也喝了很多酒。她的主要進攻對象除了謝恆亞外,還有成熟英俊的安德烈。這兩人倒也奉陪到底,並未推辭。
散席後,謝恆亞仍是很清醒的樣子,安德烈更是風度翩翩,半點酒意也無。李宛若臉上已滿是紅霞,卻意猶未盡,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找個酒吧坐坐吧。」
虞阡立刻禮貌地回絕道:「李小姐,安德烈今天才到,還沒好好休息,確實有些倦了,改日吧。」
「是啊。」孫信誠也趕緊勸道,「今天各位專家去翠湖考察,走了不少路,一定也累了,都需要休息。等研討會結束,我再好好安排一下,大家玩兒個盡興。」
李秉謙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今天太晚了,明天還要工作,都回去休息吧。」
李宛若這才不堅持,卻試圖努力拉近與謝恆亞的距離,便走過去,關切地說:「恆亞,你喝了不少酒,我送你回去吧。」
謝恆亞一直視她為洪水猛獸,哪敢讓她送,連忙客氣地搖了搖頭,「多謝李小姐的好意,小趙會送我回家,就不麻煩你了。」
孫信誠及時的叫過孫信哲,吩咐道:「你把李老和李小姐送回酒店。」
孫信哲答應一聲,立刻過來殷勤侍候。李宛若沒辦法,只得陪著父親走了。
一陣擾攘過後,眾人在酒店的停車場道別,分頭上車,各自離去。
虞阡把安德烈一行送回酒店,體貼地說:「你們好好睡一覺,倒到時差,明天晚一點再來公司吧。」
「好。」安德烈確實倦了,但這一天的收穫非常大,令他十分興奮。他讚許地看著虞阡,忍不住伸手擁抱她,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頰,高興地誇獎道。「你的工作卓有成效,我為你感到高興。」
虞阡輕輕回擁著他,接受了他的吻頰里,愉快地說:「謝謝。」
安德烈和法比亞諾、曾建緯進了電梯,虞阡帶著自己的三員大將出了酒店,然後把他們一一送到家,叮囑他們不要太激動,控制情緒,好好休息,這才掉轉車頭,回煙霞山莊。
等她驅車趕回,謝恆亞已經在洗澡了。虞阡順手把樓下的燈熄了,上樓去換衣服。謝恆亞走出來時,她剛剛套上浴袍。
謝恆亞過去擁住她,溫柔地問:「累了吧?」
「有點。」虞阡笑著吻了吻他,「你比我還要更累吧?」
「沒有,有你在,我就不覺得累。」謝恆亞輕聲說,「能在這樣的飯桌上看見你,是一件奇妙的事,真的很開心。」
「我也是。」虞阡將頭放到他的肩上,「細想起來,這好像真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面吃飯。」
「是啊,委屈你了。」謝恆亞吻了一下她的額。
「我沒覺得委屈啊,怎麼這麼說?」虞阡抬起頭來看向他,「我覺得這樣很好啊。」
「我也是。」謝恆亞疼愛地撫了撫她的臉,關切地道,「去洗澡吧,我們早點休息。」
「好。」虞阡對他笑笑,便去了浴室。
室內依然熱氣氤氳,瀰漫著虞阡熟悉的牛奶鮮花沐浴露的淡淡甜香,讓人心曠神怡。虞阡走進淋浴房,站到花灑下,愜意地享受著熱水沖洗的舒適。
等她洗完,謝恆亞已經躺在床上了。他本來醉得很厲害,一回家就吐,然後用熱水洗了很久,總算把酒意蒸發出來,剛剛好過一些。他半靠著床頭,等虞阡躺上來,伸手親熱地摟住她,「你心臟不好,為什麼不告訴我?」
「其實心臟沒什麼問題,只是表現為心臟病的病症。」虞阡溫和地笑道,「我在北京的時候到醫院看過,一直檢查不出病因,後來醫生建議我去精神科看病,我去了以後,專家說我是典型的焦慮症,吃了半年的藥就好了。只是我喝了酒就難受,所以公司的同事會儘量幫我擋酒,不讓我喝。」
「哦,那就好。」謝恆亞放下心來,將她擁過來,另一隻手也圈過去,將她緊緊抱住。沉默片刻,他輕輕吁了口氣,柔聲說,「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你的第一次,我當時非常吃驚,也很感動,還有些不理解,只是當時不便多問。現在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一直沒交男朋友?還是交過,卻沒有發展到更深入的地步?」
「在你之前,我確實沒交過男友。」虞阡側著身,半伏在他身上,自然地緩緩開口,「我高三的時候,父親被查出患了癌症,可他怕影響我高考,硬是不肯住院,直到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學,他才進醫院動手術,卻仍不肯告訴我實情。大一的時候,我跟其他的新生一樣,單純、熱情、積極上進,不少人追我,可不知怎麼的,我對誰都沒感覺,也就沒勉強自己。大二時,我對父親的病情開始懷疑,不斷追問,母親才偷偷告訴了我……那時候,我除了學習之外就是擔心父親,再也沒有心情區注意別的,更別說談戀愛了。父親一直為了我硬撐著,直到我大學畢業後找到理想的工作,他才放心地去了……」說著,虞阡的眼圈有些紅了,不由得將頭埋進他的肩窩,很輕很輕地說,「我現在做的再好,他也看不見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謝恆亞感慨,「你別難過,好好孝順你母親。你現在這麼出色,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為你高興的。」
「嗯,我知道。」虞阡平靜了些,抱著他的腰,臉上漸漸有了微笑,「我不想給你壓力,不過,你的的確確是我的初戀。每次想起來,我都覺得我們的相遇是那麼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