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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24 作者: 滿座衣冠勝雪
    他走到她面前,微笑著說,「本來打算等回來了買紅玫瑰向你求婚的,現在改送生日禮物了。請你收下!」沈念秋吃了一驚,這才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謝謝。」她看著眼前的花與禮盒,半響才接過來,開心地說,「我很高興!」「你喜歡就好。」李榮坤的神情一直很溫和,「生日快樂。」沈念秋點了點頭,輕聲說:「坤哥,謝謝。」

    李榮坤將她拉過來摟進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柔聲道:「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需要我,儘管給我打電話。」「好。」沈念秋溫馴地說:「你也早點休息。」

    李榮坤放開她,笑著坐進車裡。司機平穩地掉頭,疾馳而去。

    沈念秋目送著他的車離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感覺非常愉快。

    每種花都代表一種或樹種意思,這些只有年輕人才會講究,可她知道李榮坤對許多流行時尚和年輕人喜歡的東西都很清楚,因此他送她黃玫瑰也是有深意的。

    在西方人的概念里,黃玫瑰的花語代表著很多意思:珍重祝福,試著去愛,純潔的友誼,享受與你一起的日子,失戀以及消逝的愛,還代表著等待,等待屬於兩人的愛情無論如何,李榮坤送她黃玫瑰,應該就意味著他不會再與她糾纏,也不會強求她,並希望仍與她做朋友,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在晚風中站了一會兒,她轉身想要走進小區。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仿佛天空中有霹靂劈下,直接劈中她,讓她頭暈眼花,站立不穩。

    譚柏鈞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沉默地看著她。他的身形仍然高大挺拔,此時更是站得筆直,透出一股沉沉的壓力。

    他的臉形依然如雕刻一般完美,眼睛裡卻靜如死水,就像是颱風眼,有種令人毛骨驚然的安靜。

    沈念秋僵了很久才慢慢回過神來。她走上前去,仰頭看著他,低聲央求道:「我們回家去說,好嗎?」譚柏鈞沒有吭聲,跟著她走進小區。

    沈念秋掏出鑰匙開門,把花和禮盒放到桌上,看著譚柏鈞疲憊地坐到沙發上,關切地問:「你吃過晚飯了嗎?」「這個不用你管,一頓不吃餓不死。」譚柏鈞冷笑,「你也別假惺惺地裝腔作勢了,直說吧,你找到更好更有錢的男人了,是不是打算跟我分手?還是想腳踩兩條船,哪個都不耽誤?」「不是,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沈念秋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又著急又惶恐。

    「那你是為什麼?」譚柏鈞怒道,「是我不能滿足你嗎?我住院才一個多月,你就寂寞難耐了?你在我面前裝得那麼像,無論我怎麼說要給你錢,你也不肯要,現在別的男人送你什麼都不見你推辭,拿得那呢順理成章。怎麼?是嫌我給你的錢少,他給的多?」「不是這樣的。」沈念秋的眼淚都出來了,情急之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反正告訴他真相他也依然會生氣的。看著他蒼白的臉,氣得通紅的眼睛,她不由得一陣心疼,趕緊懇求到,「你身體不好,先別激動,聽我解釋好嗎?」「好,你說。」潭柏鈞只覺得眼前發黑,只得努力控制著情緒,讓自己稍稍平靜一點。

    沈念秋在心裡翻來覆去去想了若干藉口,邏輯上都是破綻百出,經不起推敲和盤問。她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把心一橫,實話實說,「陳希裕幫彭彥軍做工程,還為他墊資,其實就是想趁此機會吞併龍華,彭彥軍惹不起他,就故意隱瞞了這件事,把酒店賣給我們。陳希裕被我們斷了財路,就起了更大的野心,想要把我們總店和江南春都一起吃下去,就算最後拿不到手也要搞垮我們。還有,那個梁芳如夜傍上了他,就是要在他投資的電視劇里演女主角。這個女人對你因愛生恨,一直在中間推波助瀾,陳希裕才會變得更加瘋狂,不惜一切手段與我們為難。以前,趙總和葉景都找過江湖上的朋友,請他們幫忙,可他們都不願意出售,只有我這個朋友有能力制止他。我去找過他,他說公司又不是我的,不願意幫。我本來也不想強求,可是看到你為了保護我而受傷,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我實在受不了,這才答應跟他做朋友。從那以後,陳希裕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米有人來騷擾酒店了。我知道你可能不會諒解我,但我並不後悔。我覺得就像是你為了我而受傷一樣,我也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等她講完,譚柏鈞仍然沒有吭聲。他沉默很久,才咬著牙問:「那個人是誰?」沈念秋猶豫了。譚柏鈞勃然大怒,「你到現在還想保護他嗎?我記得他的車號,你就是不說,難道我會查不出?」沈念秋自然明白,如果他安心要查,那是肯定能查出來的,便只得說了,「她是李榮坤,大家都叫他坤哥。」譚柏鈞再次沉默,這個名字真是如雷貫耳。只是大部分人都只聞其名,沒見過本人,真沒想到沈念秋會認識他。此人身份神秘,神通廣大,手眼通天,無論是在那條道上混的,都會給他幾分面子,似乎這世上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譚柏鈞雖然自視甚高,卻也實事求是,知道就算十個自己加起來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唯其如此。他心甲湧起的那種屈辱感更深。

    他抬眼看向沈念秋,自嘲的笑了笑,無力地說:「原來我譚柏鈞的事業能夠保住,靠的是讓自己的女人去賣身。」沈念秋再也忍耐不住,頓時淚流滿面,「你別這麼想,事情不是這樣的。他只是只是希望我做他的女朋友。我相幫你,所以很卑鄙,利用了他的感情。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是最好的,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我不去求他出手,酒店真的會亂成一片,生意肯定是做不好的我只能病急亂投醫我沒有對不起」說到後來,她再也站立不住,慢慢靠著牆滑下來,坐倒在地,失聲痛哭。

    譚柏鈞心亂如麻,腦中嗡嗡作響,看著眼前的女子哭得肝腸寸斷,卻覺得很茫然。從昨天開始,他就打不通她的電話,不由得很擔心她的安全,又想到今天是她的生日,因此一早就過來了,卻在家裡沒看到她,也仍然與她聯絡不上。他急得幾乎報警,在趙定遠的勸阻下才決定在這裡等一天,一定要等到她,為她慶祝生日,同時向她求婚,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當頭一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當年前妻被他捉jian在床的那些場景忽然又浮現在腦海里,那種侮辱讓他數年來不願意再接觸感情,現在好不容易克服了心裡的障礙,想要再試一次,結果卻遇到同樣的事情。他不知道沈念秋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她的感情,更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相守下去。外面的誘惑那麼多,他算什麼?比他有錢有勢的男人多如牛毛,沈念秋憑什麼會愛上他?就因為他長得好?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的身體仍然很虛弱,此時已經不能支持。他想站起來離開這裡,可剛剛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黑,頹然倒在沙發上。

    沈念秋哭了一會兒,鼓起勇氣想要再向他解釋,請他原諒,抬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她撲過去,努力想要扶起他,卻根本沒有辦法。她抓起沙發旁的電話就打120,焦急地說:「快,要快。」那邊的接線員很親切地向她保證,「急救車十分鐘內就到。」現在已經是晚上,路上並不塞車,救護車幾分鐘內就拉著笛聲衝進來,停在他們單元門口。沈念秋開門奔出去,引著醫生和提著擔架的護士進來,一路上將譚柏鈞曾經受過重傷,剛剛出院的情況說了。

    醫生對譚柏鈞進行了檢查,然後對她說:「問題不嚴重,沒有生命危險,我們馬上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沈念秋急忙點頭,幫著他們將譚柏鈞抬上擔架,跟著他們出去上車,直奔附近的一家三甲醫院。

    經過詳細檢查,證實譚柏鈞確實沒有太大問題,主要是上後身體虛弱,又有點感冒,情緒也比較激動,這才造成昏迷。醫生給他開了藥輸液,吩咐留院觀察一天。沈念秋自然全部答應,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裡。

    快到半夜時,藥還沒輸完,張卓卻給她打來電話。其實她的手機一直沒關過,但沒辦國際長途,所以一到國外就打不通,現在就可以通話了。她拿起手機,走到外面的過道上接起來。

    張卓平靜地問:「沈總,譚總在你那裡嗎?他一直沒回家,老先生,老太太很著急。」「對,他在我這裡麻煩你告訴二老,譚總臨時有點工作上的事,在明友家會談到很晚,估計就住那裡了?」沈念秋不想多說,免得添亂。張卓也在養傷,如果知道譚柏鈞又住進了醫院,只能幹著急。

    張卓一如既往地不多問不多說,只乾脆地答應,「好。」沈念秋放下手機,正要走進病房,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摔倒在地。她連忙忙伸手扶住牆,半天才穩住身體,眼前從一片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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