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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45 作者: 明月掛西樓
馬車走了好一會,沈綿才注意到江星列臉色不好,便拉著他的袖子,柔聲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江星列靠在沈綿肩頭,道,「今天早上的灌湯包油太重,我蘸醋蘸得多了,酸著呢。」
沈綿雖然一心都在自己二哥哥身上,但這樣拈酸吃醋的話,沈綿還是很能明白的,聞言便笑起來。
沈綿沒有說話,雙手捧著江星列的臉仔細打量起來,從額頭看到下巴,還捏捏他的鼻子和嘴巴。
江星列蹙眉,道,「這是做什麼。」
「前幾日看話本子,裡面的武林高手有一種易容術,只要戴上皮子做的面具,就能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我要瞧瞧,是不是誰同我夫君換了臉皮?」沈綿說著,在江星列的腮幫子掐了一把。
然後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唔,看來確實是我夫君。」
江星列忍俊不禁,但還是板著臉,一手掐著沈綿的下巴,不滿道,「綿綿好生過分,往日都說要把我放在最要緊的位置上,?結果呢,你二哥哥你回來,魂兒都沒了,不許我吃醋,還說我不要臉,好生的不講道理。」
沈綿聽罷,忍不住大笑起來,「你說,你是不是偷偷看我的話本子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江星列收回手,咳嗽了一聲,「誰看你的話本子了,那樣的話本子看多了,人都要變傻。」
沈綿的話本子幾乎擺滿了一座書架,有時候收拾起來,難免弄錯,江星列前幾日錯拿一本,無非是多情男子負心郎,也不知道沈綿看了許多年,怎麼還看得下去,他就順便看了。
沈綿含笑道,「好了,我錯了,我這不是有一年多沒瞧見我二哥哥了嗎,咱們倆天天見面,我這麼久才見我二哥哥一回,自然是更高興些,你在我?心裡還是最重要的,放心吧,沒人越得過你去。」
江星列聽了這話自然高興,但還是心想,以後還是不要看話本子了,看多了容易犯傻。
沈家今日特地在門口掛了紅燈籠,看著十分喜慶沈綿下了馬車,先去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潤哥兒抱下馬車。
關鈺鈴和沈瓚等在門口,只是兩人神情並不見得太多喜悅。
沈綿疑惑不解,正要詢問,江星列也察覺出不對,先開口問道,「兄長,出什麼事了?」
沈瓚道,「沈瑞他在回來的路上救了個女子,遭到追殺,胸口中箭,昨夜入城,至今昏睡不醒。」
沈綿險些把懷裡的潤哥兒摔到地上,驚道,「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追殺朝廷命官,二哥哥呢,我先去看他!」
關鈺鈴把潤哥兒交給侍女,拉著沈綿的手,道,「你先別著急,只是昏睡不醒,太醫來過,已經沒有大礙,我帶你去看他。」
沈綿頷首,跟著關鈺鈴,匆匆去看望沈瑞。
江星列則留下來,詢問沈瓚具體事宜,「那女子是誰?」
「她自稱是蜀州福縣前任縣令之女,來盛京為他的父親申冤。」沈瓚道。
「是那個福縣堤壩決堤之後上吊自盡的縣令?」江星列道。
「是。」沈瓚頷首。
這件事情的始末,不僅江星列清楚,天下不少人都知道。
三年前福縣暴雨不止,在此之前,朝廷特地撥了上百萬銀兩,讓當地官員去修堤壩,結果那麼多銀子砸下去,福縣的堤壩還是決堤了,百姓死傷眾多,許多官員都被罷免,其中福縣縣令上吊自盡,在他家的牆裡發現十幾萬兩白銀。
這件事情的原委,當然不止這麼簡單,然而蜀州上下齊心協力,再加上福縣縣令畏罪自盡,主要責任便落在他頭上。
江星列當時就想接手這個案子,但刑部手腳極快,處置了不少當地官員,皇帝看著民怨已平,便沒有再追究。
大家心知肚明,把這件事情翻了過去,三年已經過去,百姓和朝廷,都已經漸漸忘記此事。
沈瓚道,「此事絕不簡單,若是讓人知道福縣縣令的女兒還活著,這罪名還不知道要落在誰頭上。你我還須從長計議。」
江星列沉吟片刻,道,「兄長,我下午會進宮面聖,這件事情,能那樣輕易翻過去,怎會沒有陛下的應允,若要翻案,那也得陛下開口。」
沈瓚聞言,知道江星列說得沒錯,道,「我不日即將出征,這件事情,就託付給你了。」
江星列點頭,「兄長放心。」
沈瓚心想,他的心思,果然還是太淺了,不如江星列想得遠。
沈綿和關鈺鈴去看沈瑞,屏風前面的桌子上還睡著一個年輕女子。
聽到兩人推門進去的聲音,女子趕緊起身,揉揉眼睛,道,「夫人,您來了,二爺他還未醒來。」
沈綿沒注意這女子,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屏風後面,只見沈瑞躺在床上,面無血色,連嘴唇都是青白的,當即掩面而泣,只是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關鈺鈴道,「放心吧,已經沒事了,太醫說今明兩日就能醒過來。」
沈綿擦擦眼淚,道,「大嫂,我帶了些藥材過來,你看有沒有能給二哥哥用上的,都給他用上,我那兒還有,回頭都送過來。」
「我一會兒去看,」關鈺鈴給她擦擦眼淚,道,「你先別哭,叫你二哥哥知道你哭成這樣,肯定要心疼你。」
沈綿擦乾眼淚,「嗯,沒事兒了,咱們先出去,讓二哥哥歇著吧,我去看看父親母親和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