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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45 作者: 明月掛西樓
她當初在靜國公府的境況可要難得多,婆母難纏,江平海?好些個姬妾,還有二房不消停,現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萬一周莊真生出旁的心思,你只管由著他去,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這有什麼好傷心的,」淑和郡主道,「自個的孩子,不比男人靠得住嗎,我和你爹這麼多年,看他那張臉我都看倦了,你到時候也一樣。」
就算天仙下凡,看上二十多年也看倦了,何況江平海以前就不是個好東西。
江初月搖著扇子,也說不清楚是什麼神情,只道,「也或許是我多想了,周莊也不見得是那個心思,只是他整日裡也沒個正經事情,閒得慌,星列那裡有什麼事情,總閒在家裡也不像話。」
「回頭我去問你弟弟,有個差事也好。」淑和?郡主回答。
母女兩個湊在一起,商量著孩子滿了三個月,就去青雲寺一趟。
沈綿和江星列回到院中,先吃了早飯,便各自倒在床上。
江星列今日已經好了很多,現下並不睏倦,沈綿倒在矮榻上打呵欠,準備再睡一覺。
只是這一覺沒睡多久,宮中突然打發了內侍過來傳旨,沈綿只得起來。
兩人本來要換衣服去外面,但內侍直接到了思敬院中宣讀聖旨,沒讓其他人過來。聖旨大意就是讓江星列好好養傷,還賜下不少藥材什麼的。
簡單一道旨意,就能看到皇帝對江星列的愛重。
沈綿心說得了,思敬院他們倆都成了藥罐子。
兩人接旨,碧雲便要將準備好的紅封送給內侍,內侍連連擺手,朝沈綿和江星列行了一禮,笑得沈綿背後直竄涼氣。
「世子,夫人,老奴家中母親年事已高,素日裡就愛求神拜佛,一直想求一幅佛像回去,老奴也去不得青雲寺,今日覥著臉求到世子和夫人這兒,也好全了老人家的心思。」內侍道。
沈綿記得這人是跟在皇帝身邊的,姓黃,位置也就比林總管低了一點,也是皇帝信任的人。今年四十多歲,但長得白淨,個子高,瞧著十分和氣,宮裡宮外人緣都好。
沈綿頭一回見著人的時候還想,這個公公長得怪好看。
這樣的人,想巴結地可多著呢,哪裡至於求不到青雲寺一幅畫。
沈綿看向江星列,江星列吩咐侍女,「去書房拿一幅裱好的過來,裝在匣子裡,給黃公公拿過來。」
碧水聞言趕緊去了,江星列道,「黃公公坐下喝杯茶吧,畫一會就送過來。」
三人在屋裡坐下,侍女很快那茶送上來。
黃公公當即眉開眼笑,甩著手裡的拂塵又朝兩人行禮,道,「哎喲喂,真是多謝二位了,我這回去也好跟我老娘交差,省得她再捶我。」
沈綿聞言笑道,「公公真是孝順。」
黃公公聽沈綿稱讚,也面露得色,道,「嗨,老娘嘛,不得好好伺候著。」
他喝了口茶,理理手中的拂塵,對坐在前面的江星列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傷著了世子,陛下本就心煩,昨日知道了這事兒,險些就掀了桌子。」
江星列道,「都是我這個做臣子的疏忽,公公在陛下身邊侍奉,可要好好勸說陛下,我都能下來床了,過幾日就能好,請陛下不必煩心。」
黃公公頷首,「陛下煩心的事情,倒也不是世子一人。」
「那是~」江星列順著他的話問道。
「嗨呀,還不是今年的進士們,好端端的,又論起嫡庶來,陛下看了他們的文章,可不是要頭痛嗎,」黃公公又看向沈綿,輕輕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是哪個攛掇的。」
都不用江星列解釋,沈綿便聽懂了。
黃公公說得聽明白,白家攛掇今年的新科進士們論起嫡庶來。
沈綿臉都黑了,江星列卻比她想的更多。
要知道,自古以來的宗法禮制,都是嫡子為先的,這沒什麼好論,可是庶子得勝的實在不少,自然也要為自己正名。
白家挑起這樣的爭端,可不止想把她姐姐和兩個孩子按下去,他們是想要把整個盛京的文人們牽扯進來,給白家鋪路。
江星列道,「陛下煩心,不是還有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為他老人家分憂嗎,養兒子可不就是這會兒用的,您說是不是。」
黃公公自是明白沈綿的意思,附和道,「世子說的對。」
幾句話的工夫,碧水就拿著匣子回來了。
沈綿道,「公公打開看看。」
「不必看,陛下盛讚夫人,夫人的畫,必定是好的,這畫老奴日後肯定拿來當傳家寶,世子好好養傷,老奴這就走,這就走。」黃公公親手抱著那畫匣子,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等人一走,沈綿才扶著江星列回屋,道,「黃公公這是真高興呢,還是怎麼著。」
江星列解釋道,「黃公公那位母親,不是他親生的母親,是幫過他的一個老宮女,宮女年紀大了出宮,他就把人接過去奉養,宮裡的人心思多,他算好的。」
既然黃公公示好,江星列自然接著,他以前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可是在盛京就是這樣,走的路子,就是關係和人脈。
像林總管和黃公公這樣的,在皇帝面前有意無意地說一兩句,都是要命的事情。
今日結交,日後沈綿入宮,黃公公就得護著她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