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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40:45 作者: 明月掛西樓
文淼一聽這話,臉上?的神情的慌亂和無奈一瞬間褪去,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眸,變得淡然又從容。
「回去幹嘛,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去,你成婚那一日,勸我回去,我回去了一回,我們家老爺子二話不說,就把我關在家裡,逼我說親,半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我留,我實在厭煩他們。」文淼漫不經心地說道。
「回不回去都是小事,你我一起長大,又都是陪太子讀書的,?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殿下待我們不薄,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江星列提醒道。
文淼是盛京最出名的風流人物,他不止會在南城的秦樓楚館填詞,更有錦繡之才。
文淼笑道,「你是來給太子當說客的?」
「並非,我家裡夫人年少,正是愛玩的時候,我太忙了,少有空閒陪伴她,找來找去,還是你最合我的意,來給我當個幫手正好。」江星列坦誠道。
若是沒有出意外,文淼該是太子的得力臂膀,江星列當下在戶部忙得氣都喘不勻,可不想放過文淼。
文淼聽了這個理由,哀怨地看著他,道,「你夫人年少,我還痛失妻兒呢,你還在我眼前說這等事情,也不怕戳我的心窩子。」
「你流連春風樓,就怕戳你死去妻兒的心窩子嗎。」江星列反問。
文淼手腕一轉,桌子上的茶杯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文淼眼圈通紅,看著江星列,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他想起自己枉死的妻兒,心中一陣一陣地疼。
「你倒是好命,我還以為你是個天煞孤星,這輩子都一個人獨活了,沒想到還有女子能叫你掛在心頭,」文淼偏過頭,苦笑,「只怪我年少天真,早早將她帶回府中,若事情放在現在,我怎麼會在她受人欺辱束手無策。」
江星列把酒罈子推到他手邊,「我確實好命。」
遇到沈綿時,他已經不是任人擺布的孩子,手裡已經有能夠保護自己和沈綿的權勢了。
文淼抱著酒罈子,道,「行了,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想想怎麼把流言蜚語壓下去吧,聽說沈御史一家子都將小女兒愛若珍寶,聽到這樣的流言,不得生吃了你。」
江星列想想也是頭疼,只能晚上去沈家親自解釋一回。
「想清楚就去見殿下。」江星列起身,拍拍文淼的肩膀,逕自離開了。
文淼給自己灌了口酒,心想,他怎麼就沒有江星列這好運道,落得個孤身的下場。那廝做的要命的事情,可比自己手上的多了去了。
江星列剛走出雅間的門,便有個侍衛上樓,朝江星列走過來。江星列熟識這侍衛,是太子身邊的護衛,便又退回雅間。
「南大人怎麼來了?」文淼問道。
南雲朝江星列和文淼拱手行禮,道,「嘉嬪娘娘生下男胎,母子均安。」
文淼不解道,「生就生了,太子怎麼還專門打發你親自過來?」
「嘉嬪娘娘生下皇子後,太后娘娘從昏沉里甦醒,如今已經恢復了神智,闔宮大喜。」南雲的神情沉了又沉。
太后病癒,對他們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於太后是齊王的親祖母,一向視太子為眼中釘,她混沌了兩年,這次清醒過來,太子少不得要吃掛落。
文淼「嘖」了一聲,把酒罈子放在一邊,「明儀公主辦這事情可不妥帖,就不能一勞永逸,讓大家多安生安生嗎。」
江星列面色沉了又沉,明儀公主和皇后當初借著太后心中的恐懼,把太后嚇得失常,這兩年肯定也是用著藥讓太后混沌不醒。
現在太后清醒過來,日後如何,還真是難說。
文淼起身,「走,先去東宮。」
不管盛京是如何的滿城風雨,沈綿卻是已經到了青雲寺。青雲寺的香火依舊鼎盛,來來往往的香客絡繹不絕。
沈綿徑直奔到聞空大師的院子裡,看見聞空大師坐在石桌前,他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兩人正在下棋,年輕男人身旁還坐著一位中年僧人。
慧亭在一旁站著,餘光瞥見沈綿,便朝他使眼色,示意她不要進來,然後朝門口走過去。
沈綿站在牆邊,慧亭出來,小聲笑道,「新婚燕爾的,這就捨得撇下江世子出門了。」
沈綿也壓低聲音,笑道,「你這和尚忒不正經了。」
慧亭側過臉笑起來,兩人打趣了一番。沈綿發現自從慧亭師兄開始講經之後,風趣了許多。
沈綿道,「裡面是什麼人?」
「那兩人是早上來的,老師本來在看畫,順便等你過來,結果青年一來,跟老師下棋快兩個時辰了,勝負參半。」慧亭的語氣里頗有讚譽之意。
沈綿皺起眉頭,道,「師兄,老師一把年紀,你讓他生生的在石凳子上坐兩個時辰,你都不管?」
慧亭到底不如沈綿心細,一聽這話也是變了臉色,「看我這記性,我看他們下的精彩,一時忘記了。」
說著,慧亭就要進去提醒聞空大師,沈綿也準備跟進去勸說。
這時院子裡傳來青年說話的聲音,「聞空大師棋藝脫俗,在下甘拜下風。」
聞空大師朗聲笑道,「老衲許久沒有下的這麼痛快了,小友可要在寺中多留幾日。」
青年也笑得開懷,「大師願意收留,小生感激不盡。」
門口,慧亭皺起眉頭,「老師怕是糊塗了,你這幾日都在寺中,他老人家還留一個男子整日下棋,叫外人知道,不是平白損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