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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8:22 作者: 北路城
    「在哈爾濱期間,我會保護你的安全,把你安全送回家之後,我就不會再管你了。」顧言行說。

    程北路覺得很煩,但想到顧言行已經如此屈尊地給自己當起保鏢了,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我要回酒店了,你也跟著我?」程北路說。

    「那我跟你住同一家酒店好了。」

    突然,程北路心生一計,說:「好,你跟我來吧。」

    程北路指了指酒店大廳的沙發,說:「你去那兒坐一會兒,我去幫你問問有沒有空房間。」

    兩分鐘後,程北路走過來說:「顧老師,沒有空房了。」

    「你在騙我吧?」顧言行說。

    「你信不過我?」程北路瞪起眼睛,「那你就別跟著我。」

    「不不,」顧言行想了想,說,「那咱們換一家酒店住吧。」

    「我不,我就住在這兒。」程北路說,「要麼你走,要麼……」程北路不懷好意地挑了挑眉毛,「要麼你跟我住一間。」

    顧言行猶豫良久,艱難地說:「那我跟你住一間吧。」

    這下換程北路傻了,她原以為正人君子中的極品顧言行是絕對不會同意和她睡一間房的,誰知道他竟答應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不太合適吧?顧老師。」程北路說。

    「你放心吧,我睡地板。」顧言行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說。

    「可是我喜歡裸睡。」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顧言行十分認真地說。

    「……」

    擺脫顧言行計劃失敗,程北路嘆了口氣,上前帶路。

    來到房間裡,程北路把旅行包丟在地上,說:「你去洗個澡吧。」

    「你先吧。」顧言行說。

    「那好吧。」

    程北路洗完澡後,把一條浴巾隨意地裹在身上,頭髮滴著水,走出了浴室。

    「你洗吧。」程北路說。

    「哦……」顧言行有意地將視線從程北路身上避開。

    程北路偷偷笑了,心想:顧老師還真是純情啊。

    顧言行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程北路正在床上裝睡,她看見顧言行慢慢地躺倒在地板上時,不禁笑出了聲。

    「你沒睡啊。」顧言行說。

    「到床上睡吧,你還真睡地板啊。」程北路說,「我睡左邊,你睡右邊。」程北路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男左女右嘛。」

    好像有哪裡不對。

    顧言行沒有推辭,因為地板上的確不太適合睡覺。

    他繞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的一角,拘謹地躺了進去。

    程北路躺在床的最左邊,顧言行躺在床的最右邊,兩人都筆直地躺著,他們中間足能睡下三四個人。

    程北路關掉床頭燈,房間一下子暗了,也靜了,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晚安。」程北路說。

    「晚安。」

    兩人互道晚安,其實誰都沒有睡意。

    過了十幾分鐘,程北路試探著問:「顧老師,你睡了嗎?」

    「還沒。」

    「那咱們聊聊吧。」程北路難得主動與顧言行聊天。

    「好啊。」

    「顧老師,你多大了?」

    「三十。」

    「哦,已經三十了啊。」

    程北路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詞來----「三十歲大齡純情老少年」,程北路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不,還要過幾個月才是三十。」顧言行糾正說,「你呢?」

    「我二十一。」程北路說,「顧老師,你結婚了嗎?」

    「還沒。」

    「怎麼不結婚?」程北路說,「哦!該不會現在還是條單身……」程北路停住,逼迫自己把「狗」字吞掉,換了個文雅的說法,「……單身漢吧?」

    「嗯。」

    「顧老師,你交過女朋友嗎?」

    「當然。」

    「那你交過幾個?」還沒等顧言行回答,程北路搶先說,「你先別說!讓我猜猜。」

    「……」

    「一個?」

    顧言行欠了欠身子,轉過頭驚奇地看她:「你怎麼知道的?」

    程北路笑了,說:「能看得出來,你的感情經歷……不太豐富。」

    「哦。」

    「那你跟前女友談了多久?」

    「四年。」

    「為什麼分手?」程北路又搶先說,「你別說!我能猜出來。」

    「……」

    「是你被甩了,對不對?」

    「這都能看出來?」顧言行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你是個好人,」程北路說,「好人永遠都是被甩的那一個。」

    顧言行皺緊眉頭,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程北路的話,還是沒有想通其中的邏輯。

    ☆、第5章 那位大姐!你錢包被偷了!

    不知是旅途勞頓,還是剛才吞下的安眠藥起了作用,程北路有些困了。她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顧言行,不知怎麼著,有顧言行在身邊,程北路覺得很安全。

    程北路閉起眼睛,仿佛看到星河流淌,聽到「叮叮咚咚」悅耳的聲響。程北路沉浸其中,祈禱一夜無夢。

    哦,對了,聽天氣預報說,明天是個艷陽天。

    然而那天,老天沒有聽到程北路「一夜無夢」的祈禱,或許是因為睡神修普諾斯也已經睡下了。

    凌晨三點鐘左右,顧言行被一陣窸窣的響動聲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程北路正面容扭曲地蜷縮成一團,用手使勁地捂著耳朵。

    顧言行嚇了一跳,趕緊下床查看。

    顧言行伸手去試程北路的額頭,不發燒。

    「程北路,你怎麼了?」

    程北路痛苦地緊閉著眼睛,不回答。

    「程北路,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顧言行有些著急。

    「我……我耳鳴。」程北路吃力地說。

    顧言行有些愣住了,過了半天,才問:「需要吃藥嗎?」

    程北路搖了搖頭:「沒用的。」

    那天晚上,顧言行被程北路的樣子震驚到了,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她那天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和那雙死死捂住耳朵的手,就好像這樣就能讓她耳邊無休無止的鳴響聲停下來,而顧言行知道,那是沒用的。而他更忘不了的是那天他深深的無力感,他很想要幫她,但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看著她痛苦的樣子。

    那是第一次,顧言行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抑鬱症」三個字的意義,遠不止他想像中的那樣簡單。

    早上,顧言行起床的時候,程北路已經換好衣服了,被耳鳴折磨一夜後,程北路的臉色竟然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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