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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6:49 作者: 灼夜
在秦父再找黎萱借錢重振公司時,黎萱拒絕了,勸他先去戒毒所戒毒,卻被對方大罵不念舊情。
之後秦父丟下親生女兒秦馨月,消失了大半年。再回來時,他誘拐了秦馨月,擄走了易言,向黎萱勒索千萬。
誰都體會不到,黎萱當時的心情,被昔日好友背叛勒索,震驚,憤怒,悲傷……所有的情緒在看到渾身是傷的易言時,都變成了沒有邊際的心疼和歉疚。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一個九歲的孩子,一個傷痕累累閉口不言,一個丟失了記憶,誰都不知道,他們被綁架的那三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易言昏迷醒來後,得知那個救他的警察因此犧牲,情況越發惡化,抵制心理治療,變得孤僻冷漠,對任何事都不聞不問。
黎萱有想過將那個犧牲警察的兒女接過來撫養,或許能幫助易言走出來,卻被那邊拒絕而無果。
後來,易言父親不顧黎萱的反對,同意了易言獨自生活的提議,讓易言從家裡搬了出去,轉到了一所新高中。
再後來,他遇到了盛微語。
盛微語聽著易言的過往,心裡像是被塞了一卷又一卷的紙,心口堵得發疼。
她想起來了,她以前問易言為什麼會口吃的時候,易言的神情,不是對自己的惋惜,而是類似於悲傷的落寞。
她隻身犯險對付染上毒癮的盛強,被易言憤怒責罵,質問她知不知道吸毒的人有多危險,是因為他親身經歷過,才會如此失控。
她以前對自己的身世閉口不言,是因為她覺得不堪,醜陋,對此自卑,始終蒙著紗。
而易言不對她提起那些過往,是它們過於傷痛,揭開傷疤的時候,無論是受傷的人,還是看到傷痕的人,都會覺得疼。所以他才絕口不提,他寧願一個人忍受,這才是他口中常提的「沒必要」的真正含義。
他不是完美,他只是比她更小心翼翼地對待這段感情。
而她,還一次又一次地往他的傷口上撞,一邊責怪他過分完美,抵制他的「不必要」,誇張地大喊著「我們要互相理解」,一邊卻一點都不自知地想去撕開他的傷疤。
她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傻子。
盛微語回到易言公寓的時候,已經哭成了淚人。
十年來,頭一次,眼淚這麼洶湧。
如果周霖霖在這,肯定會毒舌地「恭喜」她終於修好了淚腺。
慶幸的是,黎萱在半小時前忽然接到電話,有急事先離開,沒陪她一起回來,看不見她這副狼狽模樣。
她站在門口,沒馬上開門進去,而是先緩了好久的情緒。她不希望被易言看見自己這狼狽的丑模樣。
而門的另一邊,易言剛從寵物屋出來。
趁家裡沒人,他直接拖著石膏腿獨自行走了,在寵物屋把東西放好,用零食連哄帶騙訓練了好久的金花,才終於讓這熊孩子聽得懂指揮。
他才走到廚房去洗了個手,還沒來得及回到客廳的沙發上,玄關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看到門口的盛微語,易言僵在原地。
反射性地衡量了一下沙發到他的距離,周密計算後,他確定自己就算會瞬移也來不及回到沙發----
因為盛微語已經看過來了。
如果b大的學子們有幸在場,一定會歡呼一句蒼天饒過誰,因為讓他們瑟瑟發抖的易教授,此刻的神情同他們被點名的時候一模一樣。
「微語,你聽我解……」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易言微一眯眼,瞧清了盛微語還沒完全褪去顏色的紅眼圈。
再顧不上還綁著沉重石膏的腿,也將「骨折」這事拋之腦後,易言大步邁過去,走到盛微語面前,「你哭了?」
沒看到黎萱的身影,像是想到什麼,他略一皺眉,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對盛微語說話的語氣卻刻意放柔了,像是怕又弄哭她。
「是不是她又對你說什麼了?」
盛微語抬頭望著他,才止住的眼淚又快湧上來,她往前抱住他的腰,埋入他懷裡。
「伯母說……」
盛微語埋在易言胸口,悶聲開口:「小結巴是個大傻子。」
易言身體一僵,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還好負負得正,我們倆的傻影響不到基因。」
他是這樣說著,邊伸出手回擁她,一點一點將手臂收緊。
*
女人的心,說變就變。
上一秒還在為你感動,下一秒又因為欺騙了她的事而賭氣。
得知易言的腿傷是假的後,盛微語差點當場找來一把錘子把他的石膏腿敲折。
自然,易言也不是真的傻到把所有原因都往自己身上攬。
面對盛微語的憤怒,他從容地帶著盛微語重新過了一遍昨晚的對話,的的確確,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承認自己是真的折了腿,反而一直都在強調他沒受什麼大傷。
這頓辯解可以說是相當有理有據了,盛微語又好氣又好笑,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傷勢是假的,請的假自然也要銷掉了,於是兩天後,易言又回到了b大。
這對b大學子們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這種感覺,就如同嚴厲的老父親才說要出一段時間的遠門,正堪堪看到解放自由遊戲機美麗的曙光之時,老父親第二天就回家了,美麗的曙光強行被塞回海平面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