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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1:35 作者: 語笑闌珊
    白曦凌空甩出來一根木棍,打飛了一側想要偷襲的怪物。

    「謝謝。」王遠辰咬牙撐著站起來,又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殺戮,無休止的喪屍攻擊讓他有些體力不支,不過他也並不打算真的殺光這些怪物,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避免白曦被拖出監牢。

    「小心!」白曦突然大喊。

    身後傳來風聲,王遠辰微微一頓,他本意是想往左側躲,但那裡恰好有個張著血盆大口的實驗體,而就在這短短猶豫的一瞬間裡,已經有一個喪屍卡住了他的脖頸。

    「咳咳!」王遠辰被拖倒在地,他費力地想掰開那雙手,卻已經有更多的喪屍爬了過來,疊積木一般壓在了他身上。

    重量和腥臭都讓他窒息,王遠辰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第一層防護服似乎被撕開了一道裂口,很快的,第二層也被扯出縫隙,還剩下最後一層,那些具有高度傳染性的血液就會滲透他的皮膚。

    「啊!」琳達的尖叫再度響起在了耳邊。

    王遠辰苦惱地想,為什麼她還能再爬上來。

    然而少女尖叫並不是因為看到了王子的倒霉樣,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看到王遠辰,只看到了走廊盡頭,她的國王。

    韓卓單手扔飛一個喪屍,把王遠辰從地上拖了起來。

    白曦坐在監牢中間,怔怔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韓卓,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但是下一秒,卻立刻就有更多的擔心堆滿心頭,他撲到欄杆旁邊著急地喊:「你受傷了!」

    「真是太感人了。」王遠辰一瘸一拐走到門口,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防護服,幸好,最後一層依舊堅固。

    兇殘而又野蠻的喪屍在韓卓手裡,就好像是一塊又一塊毫無生命的……肥肉。他們被隨意地拋向四面八方,在空中就變成了焦黑的碳狀物。

    琳達目瞪口呆:「這是什麼見鬼的異能?」

    「不知道,新開發出來的吧。」王遠辰漫不經心地回答。

    窗外傳來尖銳的警笛,而與此同時,這間空曠的禮堂也終於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韓卓踏過重重屍體,把監牢撕開了一個門。

    白曦站在原地看著他,哭得一塌糊塗。

    「我打賭,如果沒有防護服和那些噁心的血跡,他們就要開始接吻了。」琳達很篤定。

    王遠辰面無表情轉身下樓,順便拎走了叛逆八卦的平胸少女。

    「我沒受傷。」韓卓說,「也沒有流血。」

    白曦哭著撲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

    「嚇壞了吧?」韓卓拍拍他的後背,「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有,你沒有來晚。」白曦哽咽,「一點都不晚。」

    「乖,沒事了。」韓卓聲音很溫柔,「累不累?我抱你出去,政府的車應該來了。」

    「我背你。」白曦說。

    然而韓卓已經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他想抱他的小奧特曼回家,而這或許是最後一次。

    血管里的刺痛幾乎要深入骨髓,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藥物的副作用,也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變異、漫無盡頭的沉睡,還是死亡。

    「你為什麼也會我的異能?」白曦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問。

    韓卓笑,他耐心地回答:「因為我是你的老師啊。」

    「騙人,你以前都不會的。」白曦說。

    「不會也可以學。」韓卓抱著他一步步下樓梯,「我學的還不錯,是不是?」

    「你看我的手。」白曦舉給他,「那個混蛋乾的,師老師和梁所長能不能治好我?」

    「能。」韓卓說,「別怕。」

    「施天呢,他也被你變成了黑炭對不對?」白曦晃晃他,「還有,政府和那些實驗體的對戰怎麼樣了,我們傷亡慘重嗎?有消息泄露出去嗎?」

    「沒有,一切都很好。」韓卓用肩膀推開門,外面是刺目的陽光,還有整齊的車輛,以及許多熟悉的人。

    「我愛你。」他說。

    白曦愣了愣:「嗯?」

    「我真的很愛你。」韓卓隔著防護罩,對著他溫和地笑了笑,「可是怎麼辦,我又累了。」

    一滴血在防護罩里濺開,白曦魂飛魄散,從他懷裡使勁掙紮下來,一把接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麼了!」

    韓卓把帽子丟在一邊,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白曦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流那麼多的血。

    第132章 平靜的生活 小奧特曼和他沉睡的國王

    純白的病房,純白的夢境。

    白曦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上的暖光燈,他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昏沉的大腦、刺痛的身體,以及被紗布層層包裹的麻木雙手……像是發生過很多事,又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小白!」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白太太把手裡的保溫杯匆匆放在桌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邊,「兒子你總算醒了?感覺怎麼樣?」

    「媽。」白曦皺了皺眉頭,撐著想坐起來。

    「慢一點慢一點。」白太太幫他放好靠墊,「梁所長說你醒來可能會頭疼,怎麼樣,暈不暈?」

    梁所長,梁佚?白曦因為這個名字微微怔了一下,純白一片的腦海里,突然就被狠狠打翻了顏料罐,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爭先恐後翻湧而出,漆黑的監牢、白色的實驗台、暗藍色的天,以及最後那刺眼的金色驕陽,和滿地流淌的、鮮紅色的血。

    「韓卓……韓卓呢?」白曦頓時六神無主,也顧不得自己還插著輸液管,掀開被子就想下床,「他怎麼樣了?!」

    「小白!」白太太趕緊拉住他,安慰道,「你先別激動,聽媽媽給你說,小韓在病房裡,你現在去也見不到他。」

    「誰在給他治療,師老師嗎?」白曦急切地問,「他沒有生命危險,是不是?」

    「沒有沒有,一定沒有。」白太太拍拍他,順手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師老師和梁所長都在,小韓不會出事的,你先乖乖躺著,醫生馬上就來。」

    「我昏迷了多久?」白曦問。

    「五天。」白太太把他的雙手放回被窩,「梁所長幫你拿掉了那雙手套,不過傷到了神經和骨頭,可能要休息三個月。」

    「那韓卓呢?」白曦又問。

    「小韓還沒有醒來。」白太太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他傷得要比你更重。」

    而且是重得多。

    在韓卓剛被抬上救護車時,梁佚看著滿身是血的人,甚至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初步判斷這又是施天在搞鬼,電話指揮師向廣用最快的速度準備手術。凌劍及時通知交通局,讓沿途一路綠燈,黑色小車一秒鐘都沒有耽誤,以飛一般的速度衝進私立醫院,可即便這樣,在下車的時候,韓卓的呼吸也已經微弱到幾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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