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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2:06 作者: 壺魚辣椒
    「我選神牌自爆。」

    下一秒,喻芙被完全寄生,她美麗的臉完全變成了眼球堆疊的樣子,喻芙的大腦一片空白,嘴邊鮮血不斷溢出,她恍惚之間想起了方點。

    那個大大咧咧的隊長滿身是傷的坐在她的面前,問她,喻芙,你最討厭的死法是什麼?

    喻芙溫柔地笑著說,當然是痛死了啊,隊長。

    方點一邊被喻芙治療得臉部扭曲擰巴,一邊齜牙咧嘴地對她比出一個大拇指,露出八顆牙齒燦爛地笑著說,說喻芙你只會讓別人痛死,你自己怎麼會痛死呢!

    ——你是我們隊的治療師,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喻芙緩慢地閉上了空曠的眼睛,她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喉嚨里就猛地長出了一個眼球。

    她一直以為錯誤才是致命的。

    原來疼痛也可以致命啊。

    白六拍起了手掌,他微笑著看向所有人:「真是相當漂亮的回擊。」

    「神牌自爆,就能救下所有人,不愧是治療師喻隊。」

    「連叛徒都想救下來——」白六側頭看向表情一片空白的那三個第二支隊隊員,他勾起嘴角,「——不愧是【正十字審判軍】的作風。」

    第414章 第一世界線(日+205)

    岑不明出院的第二天就又住了回去,這次和他同住一個病房的還有陸驛站。

    兩個人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地從天黑望到了天明,能隱約聽到病房的門外傳來兵荒馬亂的吵鬧和哭叫聲:

    「三支隊二小團陣亡!」

    「一支隊五團人去哪裡了?!」

    「二隊新一團,三團叛逃!」

    陸驛站最終還是在這種吵鬧的背景聲里疲憊地睡了過去,他是在岑不明急促的喊叫聲里驚醒的,陸驛站當時睡得迷迷糊糊,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和岑不明同住病房裡,聽到有人在夢中嘶啞地喊著喻芙的名字的時候。

    他下意識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頭,心想我室友又在做喻隊的春子彈夢了。

    但喻隊已經死了。

    陸驛站在一瞬之間,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下驚醒過來,他像是從某種和平的日常跳躍到了噩夢裡,背後全是冷汗地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慢慢地轉頭過去,看另一張病床上閉著眼睛,眉頭緊皺,滿額頭汗,一看就在做噩夢的岑不明。

    不知道岑不明夢到了什麼,嗓音干啞地不斷喊著喻芙或者喻隊,手一下一下地攥緊又鬆開,似乎是想抓住什麼,他眼角有淚滑落。

    「喻隊……」岑不明帶著哭腔嘶啞地呢喃,「不要死。」

    「陸驛站,你不要死……」

    陸驛站靜了很久很久,平靜地回答了岑不明的夢話:「嗯,我不死。」

    等到岑不明又睡下去之後,陸驛站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了,他左眼纏著的繃帶還在滲血,醫生嚴厲警告他不能隨便走動,但陸驛站實在是睡不著,他還是起身在醫務部這邊開始閒逛。

    到處都是受傷的隊員,走廊里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但這依舊蓋不住濃烈的血腥味。

    陸驛站聽到這些受傷的隊員小聲交談:

    「外逃的異端基本都被控制住了……事情應該結束了。」

    「二隊的叛徒的頭子二隊隊長被抓了,明天方隊親自審判。」

    「……二隊隊長是方隊的同期吧?我記得他們兩個之前感情還挺好。」

    「和方隊感情最好的同期是喻隊吧?誒……現在一個叛逃要被審判,一個……」

    「……別說了,喻隊死亡,方隊重傷,我以後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路過喻隊的醫務辦公室了。」

    陸驛站的腳步停下,他轉了個身,朝著喻芙的醫務辦公室走去。

    喻芙的醫務辦公室附近十分安靜,空無一人,只是門微微地敞開著,陸驛站剛想是誰用鑰匙打開了喻隊的辦公室,他就聽到了辦公室里傳來了方點爽朗的笑聲:

    「喻芙,我來找你治傷了,我這次傷得特別重,二隊那牲口把我胳膊都差點砍斷了,我當時想幸好我有你,不然這斷胳膊估計就要接不上了。」

    「訓練生的時候,我和那牲口老打架,都是你幫我和他縫線的,每次你都溫溫柔柔地動作,然後縫得我兩齜牙咧嘴的,哈哈。」

    「明天。」方點的聲音頓了下,她聲音里的笑意逐漸散去,「我就要把那牲口的頭砍下來了。」

    「他背叛了異端管理局。」

    「那個說跟我們放下大話,說要進入二隊,蕩平世界邪惡的傻子叛逃到了白六那邊。」

    方點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喻芙,你說他在想什麼呢……他明明那麼恨白六,那麼恨異端,但卻和我說出了,異端是絕對不可能殺得完,白六也是絕對不可能戰勝的這樣的話。」

    「他說……我拿異端處理局的二隊隊員的人命去填這個根本不可能填得平的異端黑洞,他問我知不知道每次出外勤要死多少二隊隊員,他罵我是個殘忍的婊子彈子。」

    「他對著我吼,質問我,說那些一無所知的,甚至辱罵他們這些隊員干擾自己他媽的普通人的命就是命,異端管理局二隊那麼多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他問我,憑什麼要犧牲這些隊員的命,去救那些毫無價值的普通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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