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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2:06 作者: 壺魚辣椒
    「不。」白柳說,「你不夠像他。」

    黑桃一靜,然後面無表情地直視著白柳,一副絕不後退的樣子:「哪裡不像?嘴巴,鼻子還是眼睛?」

    白柳終於轉過頭來正視黑桃,冷靜開口:「骨相。」

    黑桃略微一頓,白柳心裡微不可查地鬆一口氣。

    應付這傢伙相當吃力,他更希望黑桃能知難而退。

    「這個嗎?」黑桃恍然大悟,他抽出往上一提鞭子就要劃拉開自己臉上皮膚,準備剖出自己的顱骨,「我可以挖出來讓他們改。」

    白柳瞳孔一縮,他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黑桃的鞭子,但那鋒利無比的鞭子一往上黑桃臉邊提,幾乎立刻地在黑桃的左邊側臉上勾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口子。

    冰冷的血順著黑桃的下頜往下滴落,砸在白柳的手背上。

    白柳眼皮一跳,語氣冷得結冰:「你做什麼?」

    黑桃的語氣自然,他似乎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改掉你不喜歡的骨相。」

    白柳胸膛起伏兩下,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黑桃冰冷的血液還在往下滴在他手上,那種帶著寒意的溫度讓他忍不住蜷了一下手指。

    「我不收人工改造出來的紀念品。」白柳抬起頭,他看著黑桃臉上的那道傷口,神色又冷了幾度,「我也不收有傷痕的殘次品。」

    「我不會有傷口的,我好得很快。」黑桃強調。

    白柳緩慢地吐出一口長氣,他伸出手:「繃帶拿來。」

    黑桃迅速地把他攥了一路的繃帶放到了白柳的手心。

    白柳看了一眼手心裡那個皺巴巴的繃帶,他垂下眼帘:「低頭。」

    黑桃順從地把頭低了下去,白柳抬起頭來,目不斜視地伸出手一圈一圈地繞著黑桃的臉用繃帶給他包紮傷口,而黑桃不錯眼地望著白柳。

    等包紮得只剩眼睛的時候,白柳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眼前這個臉上纏滿繃帶的黑桃讓他恍惚了一瞬間。

    福利院的時候,謝塔做了一個瘦長鬼影的玩偶,但那個玩偶因為缺少繃帶沒有做臉,後來謝塔被一直抽血,渾身都是抽血的針孔,白柳就去醫務室給他偷繃帶包紮傷口。

    謝塔就望著給他包紮的白柳,輕聲說:【這些繃帶拆了,你的瘦長鬼影玩偶就有臉了。】

    但直到最後,白柳都沒有看到謝塔戴上那個繃帶面具的樣子。

    黑桃被繃帶纏得只裸露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他平和,目不轉睛地望著白柳,就好像希望把這個世界上所有讓他喜歡的紀念品捧到他面前,自己遍體鱗傷也無所謂。

    白柳纏繃帶的動作頓了一下。

    黑桃的嘴被纏在繃帶里,也不休息,還叭叭地,瓮聲瓮氣地開口:「你剛剛看我的樣子,感覺想親我……」

    白柳扯住繃帶猛地一拉,扯得黑桃毫無防備地向白柳這邊走了兩步,白柳面不改色地收緊繃帶,向上蒙住了黑桃的眼睛。

    黑桃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我眼睛上沒有傷口,不用纏……」

    「你再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白柳和藹地開口,「等下眼睛上就有傷口了。」

    黑桃雖然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不要說話了,於是他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一言不發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黑桃被蒙住了眼睛,他看不到白柳的神情,但他感覺得到白柳突然向他走進了一步,呼吸聲略微急促了一瞬,然後好像是踮了一下腳,很快,白柳溫熱的呼吸很輕地落到他臉上——

    白柳隔著繃帶落下了一個吻,語氣很淡:

    「你現在是個合格的紀念品了,獎勵你的。」

    逆神登出了一下遊戲,等再登回來,就看到殺手序列休息室茶几旁邊三個人凝重地揣著手相對而坐,像是在看什麼關乎生死的重大會議,而靠著陽台的沙發上躺著一動不動,正面朝下的黑桃,看著宛如一具屍體。

    這奇特的氛圍仿佛在給因公殉職的黑桃開追悼會。

    逆神踏入休息室的步伐都小心了起來,他大膽地發揮了一下自己的想像力:「怎麼了?黑桃非禮白柳被活活抽死了?」

    柏溢沉重地抬頭看向逆神:「比那還要嚴重得多。」

    「我不知道白柳給黑桃說了什麼,導致他出現了重大的自我認識障礙。」廖科連連搖頭嘆息,「我給黑桃做過一輪心理輔導了,但還是沒有改善。」

    柏嘉木臉色青紫地握拳做了總結陳詞:「談戀愛,好可怕。」

    聽到這裡,逆神反而不急了,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繼續問:「黑桃回來發生了什麼?」

    柏溢目光沉痛地開始回憶:「黑桃一回來我就覺得壞了,眼神都是渙散的,手上拿著一堆帶血的繃帶啊,臉上還有一道大口子,也不知道白柳這個畜生對他做了什麼。」

    「不光這樣,他回來就滿臉是血,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逼問我們什麼東西臉上會纏滿繃帶。」

    「我就和黑桃說臉上纏滿繃帶的應該是木乃伊。」柏嘉木面露後悔,「我不該和他說的。」

    廖科看向逆神,無奈地攤手:「然後黑桃就說自己不做蜥蜴,要做木乃伊了,我說你不太可能做木乃伊,那個辦法太殘忍了,然後他一定要做木乃伊,我們不願意告訴他做木乃伊的辦法,他就賭氣一直倒在那邊沒動呢,我們拿他實在沒辦法,只能等你回來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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