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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2:06 作者: 壺魚辣椒
    牧四誠貼在白柳耳邊小聲問:「神三鬼四,是什麼意思啊?」

    白柳輕聲解釋:「中式恐怖遊戲裡的一個常見設定,給神燒香燒三根,磕頭磕三下,給鬼燒香燒四根,磕頭磕四下。」

    牧四誠神色凝重地提問:「如果燒錯了,怎麼辦?」

    白柳的目光從那七口棺材上一晃而過:「估計就要喚醒這些棺材裡的東西,開始追逐戰了吧。」

    牧四誠神色驚悚,快速低聲地念叨了幾句【神三鬼四】。

    「你過來。」何大牛對白柳招手。

    白柳拉著正在驚恐地說「靠我名字就有個四怎麼辦」的牧四誠走了過去。

    何大牛見白柳過來了,拍了拍棺材:「你看看這個。」

    白柳低頭看向棺材表面,黑漆的棺材四角上拴了四個鈴鐺,四個鈴鐺被幾根細細的紅線穿起,橫豎各一道越過棺材表面。

    紅線交叉的地方被貼了一道符,上面用硃砂龍飛鳳舞地畫了一些圖案,最上方狂草地寫了三個大字——【安煞咒】。

    何大牛抬頭看向白柳:「看到壓在這十字交叉紅線上的黃符沒有?這是請附近道行高深的道爺畫的【安煞咒】,用來鎮壓棺材裡的水屍的,千萬不要揭下來。」

    白柳掃一眼這符:「如果揭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何大牛定定地看白柳一眼:「這棺材裡都是你們的祖輩,都是高壽才死,按理來說是喜喪,就算起煞也應該不會為難你們這些有血緣關係的祖輩。」

    「但壞就壞在他們是清明上山祭祖的時候落水死的。」

    何大牛看向棺材:「陰山村這裡困了不知道多少年不得轉世的怨魂,清明時節正是他們出來遊蕩的時候,你們祖輩身上沾染了不少之前怨魂的怨氣,又是溺死這種死法,水為陰,水鬼又喜找替身。」

    「你說你要是把這符咒掀了,會發生什麼?」

    何大牛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滲人的笑:「當然是被你們的好爺爺,好奶奶拉去做替身啊。」

    牧四誠被笑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白柳穩如泰山,平靜詢問:「那這【安煞咒】還有多的嗎?」

    何大牛轉身過來,又對廟宇里的三清像拜了拜,頭也不回地回答白柳:「沒了。」

    「現在除了我們老一輩的,誰還信這些,願意花錢請道爺的也少,只有陰山村的人還信這個,廟宇香火好,還有好幾個賣黃符硃砂的小店。」

    「但後來陰山村裡的人越來越少,這些小店也早就關門了,這幾張符都是那道爺走之前留在村裡的。」

    何大牛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語調幽幽:

    「那道爺說,陰山村近年內必有大亂發生,就留了這幾張【安煞咒】,說雖不能化解,但也勉強能拖延一陣,還來我們村說,讓我們近期不要靠近陰山村,容易出事。」

    「那道爺走後沒多久,你們的爺爺奶奶就出事了,這幾張安煞咒就正好派上了用場。」

    何大牛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白柳:「那道爺留下的符,一張不多,一張不少,正好七張,而你們死去的祖輩,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也正好是七個。」

    「七張符,七口棺材,頭七回魂……」

    「七在道教里乃陰陽之極,來復之數,意味事物在這個數上陰陽之氣匯聚,過往之事來復。」何大牛神色晦暗地望著那尊三清像,搖了搖頭,「過去發生過的事情還將要再發生一次,人力是阻攔不了的。」

    「若是聽到棺材四角的鈴鐺響了,不要亂跑,外面更危險,留在這裡道爺還有可能保你一命。」

    說著,何大牛抬頭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舉著手電筒往外面走去:「天色晚了,我要走了,再晚我就走不掉了。」

    牧四誠想要伸手去抓住何大牛這個一看就很有用的npc,不讓他走,但卻只抓到了何大牛翻飛盪動的衣角。

    「別留不該留之人,留不住的,正如不該走之人,也走不掉的……」何大牛一邊聲音縹緲說,一邊步履蹣跚地往外走,看起來動作緩慢,但背影卻很快消失在了霧氣紙燼之中。

    「有事多求助道爺,天黑了,不要走堰塘過,不安全……」

    何大牛一走,廟宇里原本鼎盛的燈火一晃,陰風陣陣吹過,亮度被憑空壓低了好幾個度。

    牧四誠小聲提問:「白柳,你覺得這個何大牛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白柳垂眸看向棺材上的符:「可以全信。」

    牧四誠一怔:「為什麼?這個何大牛有什麼身份嗎?」

    「他應該就是那個道爺。」白柳淡淡地說,「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用道教來對抗鬼神的中式恐怖副本,開篇給出來的npc對道教信息如此熟悉,還給了很多方向友善的提示,一般都是世外高人的設定。」

    「而目前我們知道的世外高人就只有他自己口中的道爺,所以在我這裡最大的猜測就是,何大牛就是那個道爺。」

    牧四誠站在神像旁邊,離棺材遠遠的,提問:「這個何大牛我感覺他想幫我們,又是道教得道高人這種設定,那他為什麼要走?」

    白柳抬眸看向牧四誠後面的神像:「因為他處理不了即將到來的情況。」

    「動物都會在遇到危險情況的時候逃跑,更何況是人。」

    牧四誠被白柳說得後頸一涼,又警惕地離棺材遠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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