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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32:06 作者: 壺魚辣椒
    ——她知道白柳為什麼能在爆裂末班車的鏡子裡看到神級npc了。

    白柳一定是害怕神級npc,然後在注視鏡子之後,通過鏡子的技能看到了自己害怕的神級npc!

    「不對啊。」劉佳儀奇怪地自言自語起來,她摸了摸下巴,「白柳那傢伙,看起來不像是害怕神級npc啊?那他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他能在鏡子裡看到神級npc?」

    「如果不是害怕神級npc本身,那有沒有可能是害怕神級npc的某種狀態呢?」

    劉佳儀雙手抱頭冥思苦想,她努力回想自己在視頻里看到的景象:「我記得白柳在《爆裂末班車》的視頻里,一開始看到塔維爾的時候,對方是像漂浮在水裡一樣,頭髮散開,然後臉上的樣子是——」

    走廊里的白柳眼神里有一種很不安分的情緒在涌動,但很奇怪的是,他的表情卻平靜得不可思議,但被這樣平靜的白柳靠近的唐二打卻有種無法自控地被白柳情緒感染的錯覺。

    唐二打在白柳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極深,不容錯認的,他十分熟悉的負面情緒——那是他在看到蘇恙屍體的時候的那種撕裂一切的痛苦和恐懼。

    這種濃郁相似的情緒逼近下,唐二打甚至忍不住想要後退掙脫白柳的靠近。

    但他太虛弱了,白柳輕易地用右手虎口卡住了唐二打的下巴,左手握住別開了唐二打的槍口,然後強勢地貼近了他。

    白柳在唐二打的耳邊就好像是說悄悄話一樣輕聲低語,語調就像是在說謊話般漫不經心:

    「唐隊長,我真的有很害怕的東西。」

    「我從小就害怕看到某個人在我面前閉上眼睛,再也不睜開。」

    第208章 玫瑰工廠

    唐二打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間, 他想起來了——爆裂末班車視頻里的白柳碎鏡的時候,鏡子裡面的那個閉著眼睛的神級npc。

    那個難道不是副本里本來就有,而是因為白柳的恐懼被映射出來的嗎?!

    白柳撩開在唐二打耳邊因為血漿凝固的頭髮, 讓唐二打無法掙脫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輕聲說:「你想直面我的恐懼嗎?」

    說著, 白柳的手緩緩上移, 一面閃著菱光的巨大鏡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鏡子裡的波紋層層涌動, 似乎下一秒就要從裡面浮出什麼東西來。

    「不要——!」唐二打狼狽地想要轉頭, 他不想再看到這面鏡子, 而他離白柳太近了,轉頭正好靠攏到了白柳的肩窩裡——那是一個有點依靠感覺的姿勢,這讓不習慣依靠任何人的唐二打下意識地想把自己的頭從白柳的肩窩裡別出來。

    「沒關係的。」白柳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 他的手指從唐二打腦後的染血的髮絲順著插進去,安撫地揉捏分開,就像是在安撫一條躁狂不安的寵物大狗, 「這次鏡子的使用對象是我,你的蘇恙不會有事的。」

    虛弱的唐二打在白柳的撫慰下恍惚地停下了掙扎, 白柳輕輕偏過他唐二打的臉, 挑起他的下巴讓他正對鏡面——唐二打在看到鏡子裡情形的一瞬間,瞳孔猛地皺縮了。

    ——他看到一個人, 一個孩子在水裡無數次地被溺死,封鎖在大理石雕塑里被人觀賞, 看到這個孩子被人抽血捆綁, 渾身都是針孔,看到這個人被粉碎切割,殘忍肢解後挖出還在不斷跳動的心臟, 放在工廠的房間裡被人不斷地往裡灌注滾燙的液體。

    香水像血液一樣泵入心臟,逼迫心臟在疼痛下痙攣跳動——那顆他在工廠房間裡看到的心臟,居然是……

    如此的殘酷場景超過了唐二打的耐受程度,他忍不住渾身顫抖,乾嘔了起來,側過臉想要逃避這個場景。

    他以為他已經領略了活人受折磨的極限,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到死後折磨都還可以停不下來。

    白柳並沒有容許唐二打轉頭,而是強硬地用手握住他的頭,逼迫他正視鏡子裡的這一幕。

    「你看,我們是一樣的。」白柳在表情一片空白的唐二打旁邊輕聲說,「我們都因為某個人的折磨而感到恐懼,憤怒,無法控制的感同身受。」

    「我是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痛苦的。」白柳垂下眼眸,他雙膝跪地,微微前傾身體,在唐二打後仰躲避的那一瞬間,白柳出乎意料地用力擁抱了唐二打,「我知道你非常痛苦,和我一樣痛苦,唐隊長。」

    「請相信我,我不會再多造成你的痛苦了,讓以前的我造成的痛苦都於此停止吧。」

    「雖然我不是那些白六,但我知道你或許想聽到我對你說這三個字——對不起,以及一直以來,辛苦你了。」白柳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擁抱的唐二打怔怔地,無法置信地揚起頭,眼淚無法停止地從他灰藍色的眼睛裡滑落。

    白六……不對,是白柳向他道歉了?

    鏡子裡的塔維爾抬起眼眸,銀藍色的眼睛就像是一片在日光下融化的冰晶,唐二打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目眩神迷,額前出現一陣讓他幾欲昏倒過去的白光。

    白光蔓延了很遠很遠,恍若極光般漂浮在唐二打的眼前,他好像在一瞬間變輕了,在光線里漫無邊際地漂浮起來,他在光里看到了蘇恙微笑的臉,那個人站在他的面前,倔強地,執著地質問他:

    「隊長,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定罪白六呢?明明還沒有證據不是嗎?」

    他似乎說了什麼,激怒了蘇恙,蘇恙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他對他大吼:「隊長,如果單純地憑藉情緒和欲望做事,我們和那些異端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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