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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26:06 作者: 南天星
    這歡呼、這排場、這體面本都是屬於他的。

    如果一開始他便是以真實身份遇到她,她會如何?是不是此刻她就是屬於他的?

    可是即便如此,王爺若真的看上她,那麼他一個將軍,又如何與之爭鋒?

    這甘州城的人,若是知道此刻他們陌拜的並不是身為父母官的大將軍,而是這整個容郡的主宰,那高高在上的皇家貴胄容王,又會是什麼場景?大概會比這歡呼更大上十倍。

    他嘴角一抹苦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敏銳的嗅覺已察覺到城外戎然有異動,容王應是為這個而來。但是奇怪的是,以往戎然進犯僅需他坐鎮便可,這次為何容王要親歷還讓他退居幕後?

    蕭錦眉心微鎖,心中盤亘著諸多疑問。

    司徒曜坐上了主位,對知府和吳老爺等人的寒暄冷淡回應,目光微微一瞥,就看到江心婉在左下的看台上,挨著那個令人生厭的紈絝公子,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司徒曜冷冷對旁邊侍衛道,「去叫她過來。」

    吳卓正在和江心婉搭話,此刻正吹噓著,自己的父親吳老爺就坐在將軍身後的位置,他們吳家與這甘州城很多達官貴人都交好,在這甘州城可以橫著走。而她要是跟了他,以後在這甘州城也可以橫著走。

    江心婉唇角微勾,並不答話,想著這大冰塊果然不經激,還真的跑過來了。

    那麼,好戲來了,這吳公子口中說的與他交好,待會兒就看看是怎麼個交好法?

    侍衛走到江心婉身邊,恭恭敬敬地道:「江姑娘,將軍讓您過去他身邊坐。」

    此話一出,看台上的人都呆了。

    吳公子聞言口呆地看了眼江心婉,又看了眼高台上那高高在上看過來的冷厲眸子,心中頓時忐忑起來。而旁邊的女眷聞言,一時臉上姝色各異,紛紛看過來。

    江心婉宛若沒事人一般,回眸仰頭對著高台上的冷厲眸子,燦然一笑。

    她本就笑容甜美,臉蛋總是微紅如水蜜桃,嘴角邊有兩顆不太顯眼的小梨渦,此刻又在霞光映照下,司徒曜雖隔了一段距離,卻仿若能看到她嬌嫩臉頰上一層薄薄的絨毛,天真若稚童。

    他這一路上淺郁的心情仿若被什麼吹散了,但忽地又很快反應過來,這女人媚術最是了得,他怎能受蠱惑?隨即眼中的一抹柔色瞬間消失殆盡,換之是更冷的冰霜。

    江心婉給吳公子道別,轉身就要跟著侍衛走,吳卓連忙問道:「你認識蕭將軍?」

    江心婉,「對呀,我住在將軍別院,將軍對我有救命和知遇之恩。」

    吳卓:!!!

    他忐忑道:「那將軍對你?」

    江心婉:「大概,是和吳公子一樣的追求者吧?」說完對吳公子展顏一笑,「我就說過,追求我的人很多呀,吳公子要十分努力才行。」

    吳卓愕然,媽的早知有蕭將軍追求,他還追個屁!這不找死嗎?

    這時,一聲響亮的鑼鼓敲響,隨即數枚禮炮躥入天際。

    龍舟賽結束了,吳家賽船果然不負眾望地再次奪得第一,群人里爆發出掌聲和歡呼聲。

    江心婉走到一半,回眸燦然一笑,對吳卓道:「吳公子,恭喜啊!吳家賽舟果然是最厲害的!」

    吳卓面上卻沒有半分喜色,只有深深的恐懼,糟了糟了。

    他趕緊向那賽船揮手,不斷做打停的手勢,但任由他手舞足蹈船員隔得遠仿若沒有看見,等船完全越過終點紅線後,幾個賽手忽地拉起一串絢麗的彩燈,將船身圍了個圈,每個彩燈足有半人高,上面明晃晃地印亮了幾個大字:江心婉,以舟為聘可好?

    船身兩邊的宮燈都是一模一樣的,因此兩岸的人都可以看到,一時起鬨和口哨聲起。

    呂氏忿然道:「好個王八蛋,吃了豹子膽了竟敢覬覦江姑娘!」

    烏紹容眼神微眯,鷹眸直直地看向高台上那個帶著冰冷麵具的臉。

    而周圍,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江心婉是誰?」

    「沒看到嗎?那走到將軍身邊的女子便是!」

    「哈?這吳公子竟敢覬覦將軍的女人!」

    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大部分明了真相的人紛紛住嘴了,沒一個人起鬨了,都偷偷望向高台主位上那冷峻的身影和看不清楚表情的面具,以及已在他身邊落座的那個傾世美人。

    場面一時沉寂得可怕。

    吳卓捂頭頓時跪了下去,完了完了!

    第26章

    江心婉看著那表白的宮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天了嚕,要不要這麼中二啊?

    司徒曜轉眸看著身旁落座的她,低聲道:「江姑娘,男子如此對你,你開心得緊是吧?」

    江心婉收了笑容,繃起臉,也小聲道:「將軍誤會了,小女不是開心,小女只是覺得這方式……挺好笑的。」

    司徒曜微眯了眸子,「好笑?被你玩得團團轉嗎?」

    江心婉收斂了,謙遜道:「將軍說笑了,小女哪有那個本事。」

    司徒曜心中繞了幾個彎兒,總算明白了。

    這女人不是真的看上那貨,這和她對蕭錦是不同的,她是在故意利用此引他吃所謂的醋,並利用他這把刀對付那貨。

    之前,在對她的厭惡和怒火中,是不能冷靜地想到這層的。

    他竟著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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