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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26:06 作者: 南天星
    小珠猛地點點頭。

    「唔……這樣算來,三百兩銀子應該夠了。」她說完小鹿眼眨巴眨巴望著花想容,「姐姐,銀子是您給我,還是待會兒我去找誰取?」

    花想容一愣,竟是沒有想到讓她出銀子,而且開口就要三百兩那麼多,她請三個流民搞事才允諾一百兩而已。

    江心婉見她一時沒有反應,驚訝道:「啊?是不是妹妹唐突了,不該要月蕭閣的銀子?」她皺眉道:「可是妹妹身上一向不帶銀兩的,如若不成,只能去央求主公……」

    花想容當然不能讓她去找主公,「妹妹初來乍到,姐姐理當盡地主之誼。」

    為了成這次事,再損失一點銀兩便是,她可真是厭惡江心婉這副裝作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

    江心婉得了銀子,美滋滋地和小珠,叫上馬車出發了。

    馬車行了許久,越臨近西北市,就越感到繁華。店鋪林立,商販滿街,有各種異域風情的商品兜售,而往來人群的面貌、膚色各異,顯然人口很雜。但繁華之外,也不乏三三兩兩遊民在路邊癱坐著,間或還有人鬥嘴推搡的。

    小珠與車夫坐在一起,見此輕輕撩開帘子,「姑娘,這裡好像挺亂的,咱們還要去嗎?」

    「去呀,這裡賣的東西多好玩兒。要不我們先下車吧,然後一路逛過去。」說完,她讓車夫停下,扶著小珠的手跳下了馬車。

    她一襲素色衫裙,腰身加了布條纏粗,胸又裹緊了,看起來身材並不曼妙,頭上還戴白紗帷帳遮面,在人來人往裝束各異的街頭倒也不顯眼。

    她讓車夫先自行駛到前面最有名的酒家面前等著,到了一家珠寶定製店,又讓小珠在店內盯著做首飾,說自己再去逛逛。

    她出了店門口,開始尋找書中描繪那個偏僻的斷牆處。

    七拐八拐,終於到了看到道路盡頭有一處跨了一半的青石牆,前面有個爛草堆,周圍正好靠著三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其中一個還在摳腳。

    她想應該這就是那三個遊民了,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真的面對危機時,心中難免有些打鼓,畢竟不管是原身還是自己,都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對付得了三個大漢?尤其此刻她腦中還不斷浮現書里原身那被□□的悽慘描繪。

    她先在旁邊的酒鋪買了一壺酒,又看到旁邊攤位上有個賣蔥油餅的,她順手買了六個蔥油餅,油紙包著,香味四溢。

    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從容地走上前去。

    那三個男人被香味刺得睜開眼睛,看到江心婉的裝束,均是一怔,接著下意識地跳起來要抓她。

    然而其中一個身材最為威猛的灰藍短衫及時按住了兩人,用眼神示意他們先別輕舉妄動。

    江心婉被他們這忽然的凶樣嚇了一跳,心中也篤定了這就是要找的三個流民,他們已經和花想容勾兌好了。而花想容之所以找他們,也是因為四處逃散的流民絕不可能查到她頭上,越是意外才越安全,就像後世激情犯罪的人總是最難找到關係和動機,也最難抓住。花想容也算動了這小聰明。

    為了防止他們起色心,她先摘下帷帽,露出一張黃黑黃黑還布滿刀疤的臉。

    那是出門前特地化的妝。

    三人看到,面上閃過一瞬難言之色。

    不過他們本來就是拿錢做事而已,也沒想過上一個美人,有錢就好,有錢才能吃飽飯。想起這裡,三人目光均被那蔥油餅吸引了,腹中咕嚕咕嚕不聽使喚地叫起來。

    江心婉看著他們,「你們餓了?想吃?」

    「咕咚」一聲,是三人不約而同的吞咽口水。

    江心婉莞爾一笑,走上前將蔥油餅都遞過去,「諾,想吃就吃吧!」

    三人面面相覷一眼,為首那個短衫男把那餅子接過來,三人狼吞虎咽,毫無形象。

    同時,他們腦袋上紛紛出現了灰色的煙柱,數字從0到了1。

    一個蔥油餅換一分,值!

    這三人與原身只是露水情緣,目標值只有五,應該不算難。

    她看出三人中這個穿灰藍短衫的漢子可能他們這個小團隊之首,見他濃眉寬臉,皮膚黝黑,眼頭還有一顆痣。

    她暗自掐了掐自己腿上的嫩肉,疼得眼淚花微微泛了出來。

    刀疤男已經吃了兩個蔥油餅,肚子裡緩過來了,注意到眼前女子直直盯著自己,眼有淚花,心中忐忑又莫名。

    江心婉對著他道,「大哥,你們是哪裡人啊?」

    短衫男喉嚨咕噥道:「山嶽人。」

    江心婉瞪大眼睛,面上驚喜:「真的嗎?你叫什麼?」

    短衫男有點摸不到頭腦,「吳二,沒什麼好名字。」

    江心婉眼睫一垂,「哦。」又嘆了口氣道,「其實想想也不是,我不該還有什麼希望的。」

    「什麼不是?」

    「曾經救我一個恩人跟大哥長得有點像,也是眼頭那裡有一顆痣,還是山嶽人。」

    江心婉於是開始編造曾經小時候跟隨家裡逃難,父母餓死在路上,她被一個像短衫男的大漢救了,那大漢是山嶽人,卻一路背井離鄉將她送到要投奔的甘州城的表姨家,然後兩袖一揮不帶走一片雲彩,實乃大英雄。

    她講得聲情並茂,尤其是講到淪為流民那段時間又失去至親的悲慘時候,不惜暗暗掐自己讓眼中噙一點淚花,以及她惡補的山嶽的風土人情,讓三人都感同身受,聽得入神,甚至有一個漢子還暗自垂了淚,三人頭頂的柱子紛紛上揚到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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