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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18:49 作者: 誰家柳下
那是什麼意思?
她想抓住他問清楚,但湖面上的人早已墜入湖中,水面的漣漪漸漸散去,恢復了平靜。
耳邊是鼓鳴笛叫,咿咿呀呀落在耳邊,像是喪禮上的哀樂。
張嫂心裡一陣發慌,她猛得抓住身邊的丈夫問道:「小虎呢?」
張樁被她問得愣了一下:「咋了,不是在家嗎?」
是了,小虎是在家的。那孩子雖然調皮,但也不敢在這種大日子闖禍,凌晨她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睡覺,能有什麼事,會有什麼事。
像是吞了一顆定心丸,她緩緩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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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拖著一身濕衣跑到祭台的時候,早已經人去台空,只留下滿地的紙錢。
她渾身濕漉漉的,粘滿了河道邊的淤泥,滿心的驚魂未定又撲了一個空,肩上一松,倏地癱坐在地上。
已經臨近午時。天空愣是一片昏暗,空氣間濕漉漉的,滿是山雨欲來的味道。
秀秀抬頭望天,吸了吸鼻子,一身的疲憊,只覺得又累又餓。
「現在怎麼辦?」她問系統。
有原書劇情設定兜底,反派是絕對不會死的,只是小說只寫了反派有死而復生的能力,沒寫他要多久才能復生。
湖面平靜無比,顯然不會在這一刻復生,那是要明天?十天半個月?還是三年五載啊。
對此,系統只有簡單無力的四個字眼:【耐心等待。】
行了,閉嘴吧。
秀秀拖著疲憊,穿過小徑,漫無目的地走著。
這會兒她肯定不敢回家,誰知道剛進門會不會就有人在那裡守株待兔。
上次那群刁民說水神祭之後再決定她的去處,擺明就要下死手了。
謝家回不去,她也不敢出村,畢竟還要等謝奚奴復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沿著小路,剛走到一戶人家門口,忽然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喊聲驀地炸在耳邊。
秀秀斟酌了一下,抵不住好奇心,埋在草堆里挪了幾步走到屋背後的窗台邊。
順著微敞的窗縫,她看到了熟悉的家具布局。
秀秀愣了一下,這是張嫂家?
屋裡只點了一盞油燈,只見昏暗的床腳正淌了滿地的水。
她輕輕撥開窗縫,換了個角度。
滿地水灘中,張嫂癱坐在地面,她已經哭得精疲力盡,但仍嘶啞著嗓子低吼著。
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孩子,那孩子滿臉浮腫發白,秀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小虎。
暗光中,小虎渾身僵硬,筆直地躺在張嫂懷裡,那些水都是從他的身上,七竅中流淌出來,那場景太過詭異,就像……
就像是一個溺斃的人,剛剛被從水裡撈了出來。
第19章 狹小的衣櫃中只能聽到彼此的……
這個想法,讓秀秀一陣惡寒。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在家裡,在一個乾燥的環境被活活淹死呢?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起,他們從田野回來的那天,謝奚奴那種玩味惡劣的笑容。
「是謝奚奴!一定是他!」張嫂突然停止了哭泣,滿眼通紅,掙扎著想爬起身。
她這一起身,屋裡的燭火顫魏了一下,秀秀怕被發現,連忙伏到了草叢裡。
她沒有繼續聽牆角,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張嫂家出入的人實在太多,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很快便入了夜,壓抑了整日的雲雨終於按捺不住,傾盆而下。
雨夜黑得嚇人,村子裡更是不得安寧。
小虎最終也沒有被救回來,他在家中溺水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遍整個村落,有人說是水神發怒了,有人說是謝奚奴的妖術,一時間人人自危。
村長為了安撫人心,組織了一隊壯年男性在村里巡邏。
躲過夜雨中的燈火,秀秀摸索著回到謝家,怕被發現,她不敢走大門,從柴房的窗口爬進了屋子。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失蹤後村民就來搜過這裡,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來。
屋子裡一片狼藉,那群村民簡直是土匪進村,桌椅東倒西歪,鍋碗瓢盆碎了一地,連米缸都被掘了個底朝天,秀秀在黑暗中被絆倒幾次,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胡蘿蔔充飢。
罷了,現在也不是嫌棄的時候。她蹲在角落就啃起了胡蘿蔔。
此情此景,君秀秀不由淚目。
平時她也沒少看什麼穿書文,按理說她這萬里挑一的「穿書奇才」不說混得風生水起,那也早該進入攻略正題。
按照穿書慣例,這個時候反派應該已經對她放下防備,產生依賴,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漲,兩人感情升溫,你好我好大家好。
怎麼她就混得這麼慘,只能東躲西藏,蹲在破屋子裡啃胡蘿蔔,還是生的!
正悲催地啃下最後一口蘿蔔,木門忽然被「哐」得推開,夜風攜著雨水猛得灌入屋內。
秀秀嘴裡的胡蘿蔔還沒咀嚼完,就被雨水糊得猝不及防。
她心裡「咯噔」一下。
不會這麼慘被逮了個正著吧?
她極緩極緩地轉過頭,風雨太大,她的眼角被撲得有些疼。
秀秀僵硬地擦了一把臉,睜開眼睛。
屋裡沒有點燈,視野幾乎漆黑一片,只能從微弱的自然光下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