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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40米 收拾

2023-09-26 09:18:18 作者: 姒錦
    一路疾馳,蕭乾一行人從金州到達均州的時候,已是入夜時分。

    路上炊煙裊裊,可入了城,卻格外安靜。

    大抵受戰爭的影響,均州城早早就宵禁了,長街短巷裡,除了巡邏的南榮禁軍守衛,一個行人都碰不見。

    墨九連續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回均州的馬匹顛簸中,一直昏昏欲睡,仙兒似的靠著蕭乾,半聲都沒有吭。

    蕭乾嘴上說著到金州要「收拾」她,可不還沒有到均州嗎?所以在路上,墨九享受地一直帝王似的至尊待遇。蕭乾將她裹在一件寬大的披風裡,當寶似的緊摟在身前,生怕把她擱著碰著。墨九也是一個會享福的人,軟著身子就閉上眼睛睡覺,管他馬兒往東還是往西?若不是馬匹時不時顛簸一下,讓她睡不寧安,早不知夢幾回周公了。

    蕭乾還住在均州知州安排的宅子裡。

    這個宅子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純熙。取之《詩經》「時純熙矣,是用大介」。

    蕭乾駕臨均州,住進了自己的地方,均州知州自然不敢怠慢,在宅子裡安排了不少伺候的人。小廝、丫頭,數量極是龐大。

    據墨九的火眼金睛觀察,幾個小丫頭長得都非常水靈,俏麗,絕非一般雜活丫頭的姿色,一看那個知州就沒有安好心,分明在存心給蕭乾艷遇的機會……

    時下的男人確實幸福。

    怪不得後世的男同胞人人都想穿越回去做王爺,這想左擁右抱就左擁右抱,想夜夜做新郎,夜夜都是新郎,小日子不要太美妙!

    下意識的,她瞥一眼蕭乾。

    他似乎沒有發現宅子裡有幾顆花骨朵,把墨九從馬背上拎下來,看她似睡非睡的打個呵欠,他都沒捨得讓她下地,直接攔腰一抱就往宅子裡走。

    一眾僕役大驚失色。

    這個冷麵冷心的蕭大帥,居然有這樣溫情的一面?莫不見見鬼了。眾人的目光尾隨著他二人入宅,好一會兒才回神,緊跟著上去伺候。

    蕭乾進入正廳的時候,聲東已經從龕合回來,在等待他了。所以,蕭乾依舊來不及「收拾」墨九。

    他把她抱回自己房裡,讓兩個小丫頭為她準備沐浴更衣,洗去路途的勞累,便去了書房與聲東說正事兒。

    一方面答應了完顏修,龕谷、定遠的疫症解藥我,他得讓人送過去,一方面也是向聲東了解一些情況。

    趙聲東帶人在龕谷和定遠活動時,除了做下毒那件「偷雞摸狗」的事兒,當然也沒有少趁機打探消息,兩城的駐軍情況也都摸得一清二楚。

    等聲東領了新差事離去,又是一個時辰後。

    「純熙」宅子的後園,墨九早已換上一身乾淨輕軟的寢袍倒在了蕭乾的榻上與周公約會。

    這些日子,她表面上雲淡風輕,可實實在在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總算到了蕭乾的地盤上,她懸了許久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躺在他的床上,抱著他的枕頭,聞著屬於他的味道,她心裡說不出來的踏實。

    人安穩,覺也香。

    口涎從嘴角滑到了枕頭上,她也完全不知。

    蕭乾一身戰甲未退,入屋看著立在兩側的丫頭,又看一眼未垂帳子的榻上,那個毫無形象的小婦人,唇角微微一抽,擺了擺手,讓兩個丫頭下去。

    兩個丫頭偷偷瞄他,心有小鹿亂撞。

    這樣的蕭乾是迷人的。

    舉手投足間,優雅風華,威嚴尊貴,偏生他的目光投向床上的墨九時,卻不若平常的冷漠,會不由自主流露暖暖的溫柔,像在看他捧在掌心的某件珍寶,讓人越發迷戀這樣的男人。

    有女人被他寵著,是多麼幸運?

    兩個小丫頭心臟怦怦亂跳著,卻沒有一個敢像均州知州安排地那樣「主動勾搭」蕭使君,福了福身,一聲未吭就乖乖退下去了。

    蕭乾撩起帳子,用帳鉤掛好,默默坐在榻邊看她。小小的、細白的臉,瓊鼻櫻唇,睡相有點憨態,唇角還微微翹起……看著很是乖巧,讓人有疼愛的*。

    他喟嘆!

    這個小婦人到是睡得著。

    哪怕天塌了,她依舊可以睡得很香。

    只不知這一個多月,沒有他在身邊的一個多月,她是怎樣過來的?在金州時,完顏修又有沒有欺負她?

    想到完顏修,他沒由來的就想到了聲東說的那個夜晚,墨九被送入他的大帳,與他單獨呆過的一夜……

    他眉頭微蹙,眸底瀰漫著濃濃的鬱氣。

    沒有男人是不介意的。

    哪怕是蕭乾,也並非不介意,他的雲淡風輕,只不過是裝出來的不介意。因為他不想給墨九添更多的心裡負擔。

    他以為更難過的應當是她。

    可這個小婦人……哪裡是有負擔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蕭乾很想喚醒她,仔細問一問她與完顏修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可驕傲如他,問不出口,也不想打擾她的睡眠……

    於是,問?不問?兩個矛盾的念頭交織在腦子。浮上來,壓下去,浮上來,壓下去,很快就變成了一種嗤人的執念,時不時剜一下他的心。

    「唉!」

    輕淺一嘆,他伸手為她掖了掖被子,慢慢起身,準備離開。

    說要收拾她,結果挨收拾的人到底是誰?

    他苦笑著正要轉身,袖口就被人拉住了……

    心口一窒,他慢幽幽轉過頭,就對上一雙似醒非醒的眼睛。那雙眼睛半闔半開著,像蒙了一層潤潤的水霧,朦朦朧朧,困惑、不解、看不太清。

    末了,她還打個呵欠。

    「六郎怎生又跑我的夢裡來了?」

    蕭乾:「……」

    一個「又」字,激起春丨心無數。

    他想到的是旖旎往事,美景如夢。她卻像只看見了青草的兔子,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他發傻,似乎還沒有從夢裡醒過來。

    蕭乾無奈地抽了抽袖子,可沒有想到這貨樣子懵懵懂懂,力氣卻不小,硬是抽不開。

    他只得坐在榻沿,撫了撫她的臉,溫聲軟言道:「做什麼夢了?」

    「哦。你不是夢?」墨九搖了搖頭,像是醒過來了,一本正經地望著他道:「我夢見一隻呆頭鵝,一個人坐在我的床邊上唉聲嘆氣,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臉色像吃了蒼蠅那麼難看,我正想問他,呆頭鵝,呆頭鵝,你是為什麼心情不好呀!我去,我的夢就被你打斷了。」

    「……」蕭乾看怪物似的看她。

    「不管了!」墨九無賴地拽著他,順勢過去,盤腿在他的身側,歪頭直視著他的俊臉,「喂,蕭六郎,你打斷了我的夢,你得賠!」

    夢怎麼賠?

    看她微微撅著的小嘴,粉嘟嘟的極是可愛,蕭乾有一種想咬一口的衝動。他忍了又忍,終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扶住她往下摁。

    「別貧嘴,乖乖睡一覺。這些天你累了。」

    「賠不賠?」墨九不講理,又直起身。

    「怎麼賠?」蕭乾頭大。

    「夢裡那個人沒有告訴我的話,你告訴我就可以了。」墨九俏目微眯,懶洋洋地說罷,雙手抱在頸子斜斜靠在床頭上,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快點賠!告訴我,我夢裡的呆頭鵝為什麼不高興啊?」

    蕭乾心裡暗嘆。

    原來她看見了他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緒,可這個小傻子並不直接問他,而是用這種迂迴婉轉的方式,給他留臉面。

    蕭乾不知道該感慨這個婦人心思太過敏感,還是該感謝她的善解人意。

    輕輕抬手,他撫著她臉上殘留的一道睡痕,大拇指憐愛地揉捏著,沉吟半晌兒,那一個糾纏他內心的問題還是沒有出口。

    他只道:「眼看大戰就要開始了,我身為南榮主帥,操心的事情難免多,先前我便是在想戰事。還有……」

    頓了頓,他直盯住墨九的眼睛,手指放柔。

    「我在想,是送你回臨安,還是……」

    「別!」墨九打斷她,告饒道:「蕭大帥,蕭使君,你若不想再無頭蒼蠅似的找我一次,就千萬不要送我回去。」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皺眉,「兇險也不可預期……」

    「我不怕,與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墨九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拉他過來,也靠坐在床頭,自己卻像只小鳥兒似的,側過身子倒在他的身上,拿他當人肉靠墊。末了,她還舒服地感慨一聲。

    「人早晚都是要死的,與其苟且偷生,不如轟轟烈烈的死。戰爭怕什麼嘛?我又不是去前線,再說了,我又不是吃閒飯的人。有我在,可以幫上你的忙。」

    「阿九……」蕭乾看著她,說不出話。

    「嗯?不信任我的本事?」墨九挑了挑眉梢,露出一抹志得意滿的情緒,「六郎可不要忘了,我是墨家鉅子,且不論墨家強大的情報網……就說機關與武器,這天下誰與爭鋒?」

    「我不想藉助你。」他突兀地說道。

    「為什麼?」墨九奇怪地拔高了嗓子,「我會吃人咋的?」

    蕭乾沉默一瞬,「我你之間的情分,並不摻雜其他。」

    這話說得很含糊,墨九考慮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讓人家說他丟棄了原本「清心寡欲」的信念,挖他大哥的牆角,與大嫂好上,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墨九,利用她懂得機關與武器製造,從而為自己謀利。

    「哦了!」墨九漫不經心地搖頭一嘆,「那有什麼?人的本事就是該利用的嘛?何況我倆之間在乎這個?別人不懂我,你也不懂嗎?做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的興趣所在,你總不能讓我整天乾瞪眼睛吃白飯,或者到門口大槐樹下數螞蚱吧?」

    蕭乾被她的形容逗樂了。

    沉默許久,他再三思考,終是「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嗯?」墨九打量著他的表情,唇角緩緩一揚,幽幽嘆息一聲,像是無奈,又像是困惑,身子傾過去,拿手撫上他的胸膛,往最硬的一塊戳了戳,笑道:「可我這個人會算命,你先前愁眉苦臉的事兒,根本就不是這件事,對不對?」

    蕭乾一怔。

    算命又不是讀心,他不相信墨九能猜到。

    「沒有事。」

    「還不肯承認?死鴨子嘴硬。」墨九手指有些痒痒,很想揪他,然後手指不聽大腦使喚,果然就揪了一把,「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蕭六郎,如果我猜到了,你怎麼說?」

    「猜到什麼?」他奇怪地問。

    「還在裝傻?」墨九哼了哼,一副「我還不了解你」的表情,睨視著他道:「說吧,是不是有人說了我與完顏修的事兒,你心裡吃味兒了?」

    蕭乾暗吸一口氣,面色鎮定如常……他怎會可能承認自己吃醋了,還是吃完顏修的醋?實際上,這也並非全然是吃醋,只是不舒服,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遭受這樣的罪。

    他拉過枕頭,示意她睡下。

    「乖乖睡覺,不要胡思亂想了。」

    墨九哪肯依他?白眼兒一翻,她橫著他。

    「再說一次,是我胡思亂想嗎?」

    「嗯。」

    「蕭六郎!」她怒,「找揍是不是?」

    「……」

    「我不怕告訴你,就你這點兒道行,我墨九閉著眼睛也能猜出來,你心裡那些彎彎繞繞……」

    小母老虎發威,樣子有點凶。

    不過,墨九嘴上說得高調,其實這個事兒還真不是她隨便閉著眼睛就能猜出來的,而是在蕭乾與聲東說話的時候,薛昉偷偷溜進來,告訴她的。

    薛昉這小子如今學聰明了。

    為了自己少受一點主子的冷氣折騰,這些小手段該使出來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會含糊。告訴墨九,他家主子為了完顏修這件事憋著火兒,是為了早點消災,免得他家主子一直憋著氣,他哥幾個就一直受著活罪。

    當然,薛昉對墨九有信心,曉得她至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治得住他們家主子。只要她曉得了事情的原委,他們幾個就解脫了。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蕭乾。

    「阿九不要問我了。」蕭乾不想提起這糟心事,含糊地說著,念頭一轉,終於想起來,他原本是想要收拾她的,怎麼說著說著,反倒全成了他的不是?

    一種無奈感深深拘著他的心,感慨一聲,他搖搖頭,覺得與墨九的相處模式得變一變了,也是時候振振夫綱了。

    「阿九就沒有什麼要與我交代的?」

    這個男人腹黑,曉得適時轉換話題。

    墨九暗自發笑,也由著他,裝傻充愣道:「交代什麼?」

    他皺眉,「為什麼當初要離開樞密使府?」

    這是算舊帳來了?墨九看著他陰惻惻的眸,卻半分都不怕他,「不是我家六郎要做駙馬爺了嗎?我繼續賴在府里不太方便。萬一冒犯到你與公主的感情,或者惹到你們家的花花草草的,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其實我……」蕭乾想到那時的境況,好多想要解釋的話卡在喉嚨口,又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了。

    事過境遷,再解釋反倒讓她瞧不起。

    於是他沒有告訴她,當初應允娶玉嘉公主只是權宜之計。便是她不出手,他也會出手,絕計不會讓玉嘉踏入樞密使府。

    嘆口氣,他自顧自換了話題。

    「你也是,太大膽了!為什麼不支會我一聲?」

    墨九曉得他指的是至化帝與玉嘉公主之事,挑了挑眉,笑吟吟道:「怎麼的,你心疼公主了?對哦,我還忘了告訴你……我入宮的時候,還看到一樁宮闈秘聞呢。」

    把玉嘉與至化帝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她睜大眼珠子想看蕭乾驚訝的反應,可他根本就沒有半點情緒。這讓墨九自己訝然了。

    「六郎就不好奇嗎?」

    「旁人的事,與我何干?」

    「好吧。」墨九翻白眼,「那什麼與你有關?」

    蕭乾就著火光看她白皙的小臉兒,一寸寸巡視著,目光暗沉,「在畫舫上,你就知道有伏敵,為什麼不派人通知我?或者回府來避禍?你有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應當是我嗎?」

    「我為什麼要通知你?」墨九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才不肯上他的當,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她依舊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把柄」不放,酸溜溜地道:「那個時候六郎忙著呢。公主出了事,做駙馬的不得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啊?你哪裡有時間關心你家嫂子?」

    「墨、九!」聽她越說越不像話,連「嫂子」都出來了,蕭乾就曉得這婦人鐵了心不肯認帳了,更不說乖乖收著他收拾。

    他不再追問旁的,黑著一張臉,不高興地瞪他,「你這婦人越來越刁蠻,看來今日不教教你夫綱二字怎麼寫,來日你就得上房揭瓦……」

    「上房揭瓦何必來日,現在就可以啊?」墨九含笑反問,突然覺得他先前那句話有什麼不對,「等等,夫綱?什麼夫綱!夫你個頭啊,誰承認你的身份了,小叔子?」

    一束昏黃的光線照在蕭乾的臉上。

    冷不丁拉下臉來,他的樣子有點兒可怕。

    墨九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會像往常一樣,認命地聽任她喚這個令彼此尷尬的稱呼。可他緊盯她,眸底一抹淡碎金的光芒閃過,突兀地順了順她的頭髮,冷不丁就張臂抱緊了她。

    「阿九……」

    他緊緊摟她入懷,像擁抱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用力地抱著,低下頭,拿下巴胡亂在她發窩裡磨蹭著,啞著嗓子在她耳邊小聲說。

    「以後不許這麼喚我!」

    「也不許再隨便離開!」

    「不管去哪裡,都得先告之我!」

    「不要讓我再為你擔心!」

    一句又一句命令似的霸道囑咐,用他磁性陽剛又略帶清冷的聲音道來,含含糊糊地炸在墨九的耳邊,擴散入心,暖融融的,瞬間便化了她的心扉。

    「六郎……」

    她喚一聲,也服氣了。

    能從金州順利回來不好。

    有些事情,確實不必計較對錯。

    「先前那件事……」

    她想解釋與完顏修的事。

    可不待她說完,他的唇便低下來,堵住了她的。

    蕭乾是一個含蓄穩重的男人,很少主動熱情地與她親熱。墨九被他急促的氣息一撩,微微怔了怔,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想笑,又想不出來。也來不及說話,就被他發現了她的偷窺。

    深睨她一眼,他一隻手蓋住她的眼睛,微涼的嘴唇繼續在她的唇上輾轉……

    「唔!」墨九是喜歡與他親熱的,他的唇很小心,很輕柔,灼灼的氣息卻暴露了他蠢蠢欲動的內心,那溫軟的呼吸拂在她的臉上,迅速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那種戰慄一般的感覺,讓她頭腦幾乎暈眩。

    她是一個熱情的姑娘,並不喜歡掩飾自己的感情。她拿下他蒙在臉上的手,雙手就蛇一樣纏上去,攬緊他的脖子。

    「六郎……」

    聲若呢喃,細若蟲鳴。清脆、勾人。

    蕭乾身子微微一僵,摁住她的後腦勺,就勢將她壓在榻上,熱情地撬開了她的唇。同樣的一個吻,纏綿里便有了一些粗暴,像是迫不及待,他褪去隱忍,咬疼了她的唇。

    「嘶……」墨九沒有掙扎,更緊地擁住她,就著喘息的機會,猛地勒緊他的脖子,將腦袋埋入他的脖窩,聽著他怦怦的心跳聲,含笑輕嗔,「傻子,我與完顏修沒有什麼的……你也不想想,我這麼聰明的姑娘,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蕭乾身子停在上方,頓了頓,視線凝在她的臉上。

    似乎為了先前的對她的誤會有些告歉,又似是新一輪的烈火燃燒了他的神智,他沒有回答,掌心寵溺地輕撫她頭上青絲,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另一隻手慢慢伸向她的領口。

    墨九一窒。

    身子哆嗦一下,他已解開了她一個盤扣。

    「六郎!」墨九微驚!

    幾乎下意識地,她摁住了他的手。

    「不要。」

    一來她只有十六歲,身子骨還可以再長長,二來陸機老人的話也確實嚇住她了。雖然她是一個相信科學的人,可自己都是穿越人士,而且墨家寡婦之事也處處透著玄幻,對於陸機老人最為「科學合理」的解釋,她想不信都難……

    不能因為一時的歡愉害了蕭六郎。

    深呼一口氣,她再次盯住他的眼睛,搖頭,再搖頭。

    她的拒絕,很直接。蕭乾黑眸幽深,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阿九……不願意?」

    墨九不曉得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她的病症,可在這樣的時候,她不想說出「天寡」之事來敗壞彼此的興致。

    「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法子。」她沖他飛了個媚眼,在他失神般的專注目光下,猛一把翻身將他壓下。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拉好衣服與他玩笑,而是緊緊抿唇直視著她,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妖惑的味道,慢騰騰將他的身子壓在榻上,自己跪趴在他的面前,慢慢吻上他的唇,任由一頭青絲散落在他的肩膀上。

    「六郎,我伺候你一次,算是賠罪,也算是對你失去兩城的補償……」她反被動為主動,雪白的臉蛋兒上帶著一抹小小的嬌羞,靈動的眸子裡也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暗示。

    然後她輕輕拉開他的衣袍。

    「阿九……」蕭乾呼吸一窒,幾乎僵住。

    「乖,不要動。」墨九低頭,含上他的喉結。

    她聽到他喉結滾動,心跳加速,不由低低一笑。

    「我會好好對你的……」

    小婦人甜軟的嗓子像雨後的甘露,聞之心醉。蕭乾手指微微一抬,像是想推開她。可在半空頓了頓,慢慢地,他又圈上她的腰。

    「……這才乖。」她貝齒輕咬。

    「唔」一聲,他脖子一仰,喊出一道消魂的「阿九」,便慢慢闔上雙眼,由著她為所欲為……

    夜暖,春深。

    情重,義濃。

    墨九豁出小命兒不要,確實是為了報答蕭乾對她的一番情義,也是為了「兩城之重」給她帶來的心理負擔。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麼「伺候」了某人一次,從此,她總會無端端背上一堆稀奇古怪的債務,然後某人會厚著臉皮來找她「補償」,而且他臉皮越來越厚,花樣越來越多,一副食髓知味的樣子,不知饜足,讓她悔之晚矣。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墨九次日醒來,太陽都曬到窗口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又齜了齜牙,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就像被「鬼壓床」一樣,整個人都沒有精神,打著呵欠起床,她並沒有見到蕭乾,只兩個丫頭低著腦袋站在門口,看到她出門兒,臉上飛起一片紅雲。

    「姑娘起了?」

    兩個小丫頭都是均州知州安排的,她們並不認識墨九,只曉得這姑娘一身艷妝,大紅衣袍,是被蕭大帥從外面抱回來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姑娘……

    也不怪人家亂想,墨九本來長得就又美又妖,加上大婚的妝容,人家自然以為她是哪個青樓的花魁,得了蕭大帥的「臨幸」,那目光里又羨又妒。

    「大帥說姑娘起來,先去前廳用膳。」

    「哦。」用膳是墨九喜歡的,「從哪走?」

    「奴婢這便帶姑娘過去。」

    「哦哦。」墨九撓了撓雞窩一樣的頭,沒注意看兩個小丫頭的眼神兒,大步走在前面,袖袍飄飄。可她還沒有走到前廳,就聽見了兩個熟悉的聲音,一個是據說「暈過去」了的陸機老人,另一個是本應在臨安的溫靜姝。

    這,又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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