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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14:13 作者: 蕈姑
「愛。」
不知道為什麼,嚴暮自總覺得能從這輕飄飄一個字中,聽出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你呢?」凌官反問。
嚴暮自有些疑惑:「什麼?」
「你愛不愛我?」
媏媏微微歪頭,似乎有些不解。
仿佛自從凌官能與自己交流之後,時常會在情.濃之時問自己愛不愛他。
這很重要嗎?
如果說曾經嚴暮自有過荒唐到夢中求助的做法,現今卻還是覺得夢中現實還是要分清楚的。
太子殿下確實是凌官給她送來的如意郎君,二人在夢中相處也極為和諧愉悅,這麼看來凌官屬實大有用處。可畢竟……真能來救自己的還是現實中的太子殿下。
媏媏腦中飄過奇怪的想法,唉,若是太子殿下與凌官是同一個人就好了,畢竟太子殿下不.舉。
小腦袋中的想法自然不能讓凌官知曉,她嘴甜道:「愛極了,凌官就是我的心肝兒肉。」
她的青蔥十指猛地被大掌扣住,十指緊緊相依,他手掌磨著她的軟指,有些發.熱。
火.熱的嘴唇再次落上,輾轉輕依,就在她快要溺死的時候,才被堪堪放過。
她如同從乾涸的河灘回落到水中暢遊的雨,貪婪地呼吸。
下唇微疼,凌官的鼻息燙得驚人,聲音啞然,帶著刮刺耳膜的癢感,一字一頓。
「那你到底有幾個心、肝、兒、肉?」
媏媏心想,跟你說的時候自然只有你一個心肝兒肉。
「自然是只有你一個。」她信誓旦旦。
「如果不是,我會發瘋。」
媏媏暗想,你發瘋干我底事?反正你也跑不到夢外,夢中把你哄好,可不就行了。
她的腰.肢軟軟,完全卸力倚上他的手臂,手臂纏住他的脖頸,指.尖在喉骨上打圈。
「我怎麼捨得讓你發瘋。」
「最好如此。」他的額抵上她的,眸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偏執。
*
翌日。
經過御繡坊老繡娘的努力,嚴暮自的畫紙內容雖然不能十成十齣現在花神禮服之上,也能表現出八分的靈動。
老繡娘尚且有些可惜:「時日太少,明日就要用了,否則我定然要做到十分才行的。」
嚴暮自滿意地撫著裙擺上活靈活現的牡丹花樣:「已經很好了。」
老繡娘不僅繡得好,還依照嚴暮自的吩咐,用繡著精緻祥雲的軟煙羅包縫住鐵線,彎折出靈動如飛的披帶樣式。
溫舒吃著桂花糕:「這穿上真的跟神女娘娘似的了。」
蔣氏推開門,見她倆都還在,狐疑地看著滿嘴糕餅渣的溫舒:「偷懶呢?」
「明晚就要上場,讓身子放輕鬆些,不崩得太緊。」嚴暮自道。
蔣氏信她,便點點頭,又忙去了,老繡娘也抱著剩餘布料告辭。
溫舒拍拍手心:「總是覺得我好吃懶做。」
嚴暮自掏出手帕,將她嘴角的糕渣擦掉,調侃她:「也不怪嫂嫂懷疑,前幾日是誰死活不肯背唱詞,偷偷跑出去,非要在雪地里盪鞦韆,摔了一跤哭哭啼啼才回來的。」
溫舒還要分辯,被吱呀一聲打.斷了。
二人的目光投到門口,一襲熟悉的青衫出現在門口。
傅允文像是沒想到溫舒也在,有些尷尬地張張嘴,終究沒發出聲音。
倒是溫舒看傅允文衣服有話要說的樣子,很大度地揣了一碟子糕點,尤為識相地給二人騰地方:「表兄。」
她懂的嘛。
聽嫂嫂說,待明日花神會過了之後,表兄就要啟程回宣陰了。相親不成情意在,表兄應該是來道別的。
主要是,溫舒覺得表兄應該不會膽子大到敢跟太子殿下搶女人。
這不是找死嗎?表兄應當沒有這麼愚蠢。
唉,道個別也好。
話本里怎麼說的來著?
錯過就是錯過,就別留遺憾了。
「我去門口站會。」溫舒給嚴暮自使眼色。
她麻溜出門,還很貼心地把門帶上,站在門口當門神。
畢竟,道別是一回事,被別人撞見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可要誓死守護嚴姐姐的。
門口的溫舒啃糕點啃得不亦樂乎,房內的二人可就沒有這麼開心了。二人面面相覷,還是傅允文先開口了。
「嚴妹妹,你……如何?還好嗎?」
傅允文身上有著淡淡的酒氣,溫潤的俊臉比之前消瘦了一下,肩膀也不再挺得直直的,有種頹唐的美感。
嚴暮自根本欣賞不來,甚至要拍案叫絕了。
若是那日在燈集,她沒有撞見傅允文那位叫做金陵?金玲?還是什麼鬼的表妹在犄角旮旯里親得昏天黑地,嘖嘖作響。
她今日見到傅允文這副頹唐的模樣,還真是會為他的真心掬一把同情淚。
什麼啊?男人喝酒醉,演得人.流淚?
而且,她認真思考了一下。
她最近如何湖州城內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還來問。太冒昧了。
讓她怎麼回答?
說:啊,很不好。繼母要把我賣給別人做妾糟蹋,我爹也默許,險些命都丟了。然後繼母讓有權有勢的太子殿下一刀劈了,我爹也差些被宰了,現在我正無名無分跟那個郎君住在一起。
她咬碎銀牙,只是心裡這麼想想就覺得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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