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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14:13 作者: 蕈姑
「好嘛好嘛,是我想吃,姐姐快上來。」
*
趙玉站在階上,遠遠看著她與溫舒玩笑,她的眼睫上落了幾分潔白的冰雪,眨眼笑間冰雪抖落。
風岩看見自家主子在發呆,順著目光循去,恍然大悟。
他心下嘆氣,爺這是著魔了呀。
「爺,風雪大,今日還要騎馬嗎?」風岩上前小聲問道。
他看著嚴暮自山上披著的男式青色披風,眸光深暗,挑起眉峰,揚聲道:「哦,我這手啊,不礙事,小傷。」
風岩剛剛才看見他回來,並不知曉他的手上受了傷,是以不明就裡低聲道:「爺,什麼傷?您的手受傷了?」
嚴暮自剛要上車,聽見這邊的動靜,看了過來。
紅衣郎君並沒有避開她的視線,直喇喇對上她的,她這才想起剛才雪地上那一行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停-下上車的動作,想了片刻,還是提裙小跑了過去。
他的身量極高,嚴暮自到了他身前,只能仰頭看他。
「崔郎君,今日之事,多謝了。」
「小事。」趙玉面無表情。
「剛才過來我看見地上有血,崔郎君是傷到手了嗎?」
趙玉藏在寬袍大袖下的手動了一下,暗自用長指往那早已止血的傷口上用力一按,頓時血流如注。
他沒有馬上答話,只是將袍袖翻起,露出傷痕可怖的手掌,垂眸看她。
作者有話說:
凌官:老婆你看我好可憐555
第10章 十場夢
嚴暮自倒吸一口涼氣,難怪剛才落了一地的血,這傷口可比傅允文手上那點子擦破油皮的小傷嚴重多了,足有二指寬。
當時她道謝這位貴人也不聲不響的,她心中沒有攀附的心態,也不會在傅允文面前對其他的郎君過為熱絡。
沒想到傷勢這麼可怖。
長長的血痕在他掌心蜿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雖然有些地方已經結痂,但是正中位置似乎傷得有些重,血肉泛出,血流汩汩。
「哎呀,這可怎麼是好,快快請府醫診治才好。」蔣氏一臉擔憂。
蔣氏早在一旁看著呢,本來只是想印證自己內心所想,一看太子殿下那隻鮮血淋漓的右手,馬上歇了八卦之心。
笑話,這位爺是什麼身份,破了油皮都能有夠讓他們家掉腦袋的。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早晨兜馬順手救人的時候不小心被籠頭戳進去,剌了個小口子。」趙玉嘴上應著蔣氏的話頭,狹眸瀲光,甚是難得地低下下頜,睨向站在自己身前披著男人披風的小娘子,「說起來,嚴娘子呢?不礙事吧?」
嚴暮自聽他這麼一提,倒是覺得碰傷的肩頭隱隱作痛。
不過眼前這位貴人傷得這般重,她倒不好大肆宣揚自己身上這一點點不礙事的小傷,不過也不能完全不提。
她螓首微搖,仰頭對上那雙狹長的黑眸,眼尾瞬間紅了,眸中泫然,狀似十分擔心他:「我不礙事,不過是受了些小傷。倒是累得崔郎君受傷,快些去讓府醫看看吧。」
之前看著這個小娘子哭哭啼啼對著旁人之時,心中不知多厭煩。
今日她對著的人是自己了,即使他知曉這是這小娘子慣會用的伎倆,趙玉心中卻有種奇怪的熨帖感。
原來她在夢裡總是閉著的眸子這麼亮,點漆晶眸染上一點水光,讓他不由得怔了一會神。
趙玉輕咳一聲,不動聲色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心裡暗罵自己差點著了這個小娘子的道。
「不用麻煩,遲了雪大些進山不安全。」他揚起下頜,臉廓骨線刻立,目下無塵的雙眸似飛星明燦,抬起步子向掀著帘子支著腮看熱鬧的溫舒走去。
兄嫂父母都沒有將趙玉的身份告訴溫舒,溫舒只當他是個上京來的極為好看的世家郎君。
她從小錦衣玉食,養成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見趙玉過來,便杏眼圓圓地看著他的臉,心中只嘆這人長得好,也就只有嚴姐姐能跟他比一比了。
趙玉覷她一眼,她這才把圓圓的小腦袋收回去。
趙玉長身鶴立在車馬旁邊,反身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嚴暮自,俊眉挑起,紅衣張揚,長直睫毛卻乖順地斂下星目中的期待。
「還等什麼,你不是會包紮麼?過來。」
*
本就不大的車廂之中滿滿當當坐著六人,溫舒被擠到了犄角旮旯里去,因有兩個外男在,她只能撅著能掛油瓶的嘴,蹙緊眉頭與她心愛的米糰子遙遙相望,不能團聚。
蔣氏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伸手將那碟子米糰子移到她手上,她這才笑著大快朵頤。
嚴暮自盯著眼前包紮地歪七扭八的手,也有些發愁地蹙著眉。
她抬眼看向趙玉,試探道:「這樣真的行嗎,崔郎君,疼嗎?」
她敢用自己三腳貓的功夫給小夫子包紮,那是因為小夫子的傷就算不用包也會好啊……
可是這人的傷看著就觸目驚心,雖然她給他塗上了頂好的金創藥,可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到底這人受傷是因自己而起。
趙玉自覺是個極為挑剔的人,可是因著方才她小心翼翼給自己的手心上藥包紮,倒也連著對這個包得十分潦草的造型看順眼了幾分。
他還未及開口,風岩開口了。
「娘子說得什麼話,我家爺大小在軍中摸爬滾打,那可是鐵骨錚錚的硬漢,什麼疼沒忍過,這算不上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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