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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08:11 作者: 木桃逢新
    此前三勤還頗為佩服郎君不注重裝扮的清高樸素,後來他才清楚地認識到一個現實。

    郎君這身量,腰是腰腿是腿,瞧著修長清秀,可一脫衣裳,從上到下肌理間清晰又充滿力量的線條簡直充滿誘惑。

    這裡不得不提一樁陳年艷聞。

    其實,郎君以前也是招侍女伺候入浴的。

    只因某日,他醉酒沐浴時,竟清楚聽到一貫伺候他的侍女發出了一聲「咕」的吞咽聲。

    轉頭看去,那侍女臉頰漲紅,雙目冒綠光,手裡捏著的澡巾倏地掉在地上,本要為他擦身的手,轉而解開了自己的衣裳……

    結果,人被毫無懸念的丟了出來。

    從那以後,就是三勤親自伺候郎君入浴了。

    作為郎君的近身隨侍,三勤當然知道他今日要與那位轟動國子監的雲娘子夜遊。

    可是……這會不會太隆重了。

    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

    接下來一炷香的時間,三勤頻繁往返衣櫃和郎君跟前,幾乎把他所有的衣裳都翻了一遍過目,最終定下一套鴨卵青的圓領袍,是個相當清淺素雅的顏色。

    就在三勤以為結束了時,尹敘沉吟片刻,忽道:「配飾也都拿來瞧瞧……」

    正在疊滿床衣裳的三勤雙膝一軟,險些跪在腳踏上……

    「郎君還真是在意今日的約會,若叫雲娘子曉得,定會欣喜非常。」

    三勤無意的一句,讓尹敘愣住,也終於從反常中清醒過來。

    與其說他看重此次的夜遊,不若說此次夜遊,無疑會讓他二人的關係再次遞進。

    如果按照以往的作風,他會欣然接受這種遞進背後的意義,但又不會因為這層遞進就著急的定下一切。

    一時的情緒,或喜或怒,或悸動或歡喜,來的猛烈,卻也容易蒙蔽雙眼,讓人自動忽略很多未來會遇到的問題。

    他習慣慢慢來,事一步一步安排,人一點一點了解。

    然而,或許是她的出現本就是一個意外,風風火火闖入,把他的原則攪得稀巴爛,或許是還有一個馮生杵在那裡,激得他早早放了話。

    他忽然不想慢慢來了。

    其實,她何其機敏,他態度上的變化和妥協,她未必不知。

    或許她早已在等著他說出什麼,就在今夜。

    書卷早已丟到一邊,尹敘窩在座中,難得沒有凹著那份板正姿態,閒適的伸了個懶腰。

    男人轉眼看向窗外春色,輕輕笑出聲來。

    那便應了吧。

    既然要與她一起,偶爾學學她的直截了當,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

    距離赴約還有一個時辰時,尹敘已讓三勤準備馬車。

    她初來長安,怕是什麼都沒見過,他打算提前過去安排好,讓她玩個痛快。

    至於出錢什麼的,跟他出門,豈會讓她掏錢袋子,那他成什麼了?

    然而,剛剛吩咐好,尹相爺忽然回府了,就那麼巧的聽到了尹敘的吩咐。

    「你今夜要出門?」人從外走進來,尹敘連忙起身作拜:「父親。」

    尹相爺伸手虛壓一下:「坐吧,我有事跟你談。」

    尹敘看了一眼三勤,道:「你先去準備。」

    三勤正欲告退,卻被尹相攔住:「站住。」

    尹敘眼神一動,只聽父親道:「今日你哪兒都不能去,尤其不能去見那個雲珏。」

    三勤一怔,立馬知道接下來的話題自己可能不便多聽,道了句「小人在外守著」便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好門。

    尹敘不解,甚至生奇:「父親往日公務繁忙,深夜也難見歸影,今日回來,難道是特地來與兒說這番話?」

    尹相表情冷淡的看向他:「不錯。」

    「為何?」

    尹相:「我便是來告訴你為何。」

    在父親開口以前,尹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國子監和今日外頭流傳的霍府的事。

    不錯,雲珏雖膽大了些,但其實她的膽大都有限度,並非無法無天。

    更重要的事,她不是無事生非的人。

    有了大概思路,尹敘飛快打起腹稿準備為雲珏解釋。

    然而,尹相第一句話就讓尹敘原地僵住。

    「你以為,聖人在這個節骨眼招各州貴族子女來長安,是為了什麼?」

    「你又以為,為何其他州有推脫,聖人都睜隻眼閉隻眼了,隴西雲趙兩家卻絲毫不敢懈怠的把人送到了長安?」

    尹相看了一眼尹敘,輕輕嘆氣,「這件事,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但從你在國子監做了那些事後,竟與這個雲珏扯上了關係,為父便不得不與你說清楚!」

    這件事情,首先要提的便是平介之戰。

    當時先帝剛剛駕崩,大皇子李勛匆忙登基後,毅然決然御駕親征,結果在介州身受重傷。

    十萬火急之下,是雲庭及時傳信給趙喆,由趙喆領軍突擊橫渡黃河,趕在了二皇子李瑚和雲庭的軍隊之前救出了李勛。

    而後,二皇子李瑚與雲庭的兵馬順利抵達曲州,就在他們打算和已至介州的趙喆兵馬聯合夾擊叛軍時,自介州傳來了戰亂平定的喜報。

    隴西節度使趙喆護駕有功,已救出新君,殲滅叛軍。

    可惜,大皇子李勛傷重不治,連國號都尚未商議出來便駕崩,萬般悲痛之下,二皇子李瑚在太后的支持下登基為帝,也就是如今的乾盛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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